当钱木闭上眼的那一刻,生前的种种珍贵的记忆如走马观花独显出来,他深深的记得那个男人。
在钱木还小的时候,钱荣带着他到处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阻拦自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都是老爹付钱。
这天,钱荣带着钱木到乡下玩,居民们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钱家主和钱少爷吃喝,他们知道伺候好了这爷俩,自己会有大奖赏。
钱荣坐在一家院里,桌子上菜系丰盛,指着桌子前的兔肉说道:“平民吃的也不错嘛,既有特色,味道还鲜美,我觉得比钱府上的厨师还好吃。”
平民点头哈腰的附和,心里不仅对这位眼高于顶的大人鄙视一番,自己这辈子吃上几次这样的饭菜,人生就无憾了。
钱木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吃饭,这次是他主动踢出来这里的,天天闷在凌东城是有些无聊,所以钱荣马上就同意了他的要求,爷俩背着钱木的母亲偷偷来到小镇上,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钱荣的注意力很快被一群镇上的老人吸引过去,他们迷信封建,即对钱家主毕恭毕敬,有能讲出许多有意思的故事传说,他们坐在一起,比得上天都的歌舞团。
钱木看着老爹不管自己了,也自顾自的找乐子去了,同龄人找同龄人嘛,几个上后山玩的小男孩被钱木叫过来,问清楚去处也一起跟着去了,本想跟老爹说一声,但老爹听的太认真,也没有打扰。
后山被高耸的植被所覆盖,平常大人们去也需要小心翼翼的,虽然没什么魔兽,但野兽也不少,还有一些地形的危险,但孩子们按捺不住自己的探险欲望。
山林之中,孩子们追逐打闹,追赶着一些小动物,采摘一些认识的野果,钱木对这些不太感兴趣,让他好奇的是,他们只是特定的在一个拱桥前停留,从来不会过桥向另一边走过去。
“我们过去那边玩玩吧。”钱木指着拱桥对他们说。
“大人才能过去,我父亲说那边有吃人的怪物。”男孩摇了摇头。
“你们有没见过,那是大人糊弄小孩的话。”钱木说。
尽管钱木尽力说服他们去桥的另一边看看,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同意,并且有了回去的打算。钱木看着其他人都回去了,自己也放弃了过桥的打算,但是桥的那边出现了一只鹿,鹿的身体是五颜六色的,鹿角发着白色光芒,好看极了。
钱木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但彩色鹿一下子就跑远了。钱木不甘心,要是抓到这样一头鹿放在自己家里养着,肯定会很好玩,凌东城的其他人都会羡慕。
钱木过了桥,往山后跑,一定要找到那头鹿,即便抓不到,看上几眼也觉得很好,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动物。
砰!
钱木感觉自己的脚踩在了空气上,然后瞬间失去平衡,掉在了一个大坑里,像是猎人捕获猎物的陷阱,上面是一些干草,是很好看出来的,但钱木跑的太急了,肯本没注意脚下,只想着鹿,他昏了过去。
大概过了一会,钱木缓缓睁开眼睛,四周光滑的土壁,和天空的圆形都让他陷入恐惧,他呼吸急促,试图站起来,但巨大的疼痛袭来,自己的腿断了。
钱木更加害怕,他努力的活动他的腿,认为他的腿只是麻了,但无力和疼痛告诉他他的腿是断的,天色已经黄昏了,他认为自己要死了,但他还没活够呢,自己可是钱家少爷,凌东城最富有的权贵之一,就这么死了的话。钱木觉得很惋惜。
钱木想叫唤几声,但他张不开嘴,恐惧和无力填满了他的嘴巴,四周静的很,只有钱木急促的呼吸。
“喂!孩子,等着,我马上救你上来。”圆形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张脸,那脸有些黝黑,头发乱糟糟的。
钱木愣住,恐惧与而代之的是惊喜,脸迅速消失,在旁边翻腾着,过了一会,拿出来一个绳子,那一段绑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然后跳下来抱着钱木,抓着绳子一点一点爬上来。
“你是附近的人?”那人问,一边检擦着钱木的腿。
钱木点点头,他恢复了理智,暂时还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这荒山野岭,外一他有劫财的打算,自己可逃不了,还有就是外一是个与自己家里有仇的人,那就不好办了。
“你腿摔断了,我送你下去吧。”男人背起钱木,准备下山。“小孩子不要往这边跑,很危险的。”
钱木只是点头。
男人不想让气氛有些冷清,冷清的气氛对小孩子没好处。
“我来自北荒,北域最穷的地方,在我的家乡那边是没有这样的山林的,全是冰雪覆盖,因为都没有知识文化,所以一点小小的疾病就可以杀死一个人,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离开北荒,我在这当了一名医生,虽然只是学徒,但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这样我才能回到北荒,治愈我的家人朋友,免受疾病的侵害。”男人好像在给自己讲故事,但钱木对这种温柔的叙述很感兴趣。
“北荒是什么样子的?”钱木问。
“北荒啊!穷苦但充满爱的地方。”男人笑了笑。
树林这一边,一头狼窜了出来,迎面扑向二人。男人被扑倒,钱木的摔在地上,距离男人不远,完了!死定了,钱木后悔自己不停劝告,独自跑到这来,狼咬死了那人一定会来咬自己,自己的腿受了伤,肯定跑不了的。
狼的血盆大口咬在男人的肩膀,手臂,男人抵挡着狼的撕咬,眼神丝毫没有畏惧,这就是北荒人吗?钱木愣住,刹那间忘记恐惧。
男人用手臂紧紧扣住狼的脖子,狼被男人勒的呜呜叫,不断的挣扎,终于过了一会,狼不再动弹了,男人身上像被血水冲洗一番,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水向外流淌,伤痕累累。
“过一会你家人回来找你吧!”男人语气微弱,脸部失去血色,变成白灰色。
钱木泪如雨下,点点头。
“北荒,我可能回不去了。”男人抬起头,望向自己家乡的方向。
钱木爬过去,紧紧抓着男人的手,地上的血液淌了一滩。
“北荒虽然穷苦,但是充满爱的地方。”男人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钱木无声痛哭,把脸紧紧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