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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是个孤儿,性格很平静,上学时坐在座位可以做一整天。
安静的人都喜欢思考,他也不例外。
常昊有个师父,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师父。
对于师父是做什么的,常昊也很清楚,但是他没有疑问。师父从来只让他多看,多学。
除了教他学武之外,他的师父还教他怎么做一个英雄,怎么去遵从自己的内心。这样的思想在现在已经很少了。
常昊不爱学习,在他看来,书上的东西太幼稚了,他看一遍就会了。在学校了,他更多时候用来发呆。
李婉妍是第一个走进常昊身边的人,对于他这个孤儿来说,李婉妍其实就像是个公主,娇气金贵,却又引人向往。
两个人的关系日益亲密,大多数时候,常昊都是一个接受者,他在接受着李婉妍的各种思想输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常昊发现了李婉妍的变化,和另一个男生走的近了,他做的不多,警告和威胁,当然,是针对男生。
这种懵懵懂懂的喜欢一直在持续,也一直纠缠在他俩之间。
李婉妍不是那种可以被限制的女孩,在高中时期,这个荷尔蒙泛滥的时期,李婉妍收到的表白不计其数,但是第二天总是会无影无踪。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常昊也没有解释,只是两个人的关系黯淡了下来。
常昊的思想一致在改变,但是一些根本的却从没有变化。
对于常昊来说,没有李婉妍在的人生是孤寂的,一整个青春的梦,就是得到她,根本不会变。
李婉妍对于常昊是什么感觉,她自己有时候也是不清楚的,喜欢是有过的,但是她不喜欢这种默默地在身边的人,不合时宜,不苟言笑,呆板,死脑筋,而且还很安静,不打篮球,不去网吧,不翻墙,不顶撞老师,不串门,最重要的是,常昊义正言辞,一字一句告诉她“不可以早恋,早恋不好”。
高中时校园里是弥漫着这样一种思想的,“十八岁之前没有早恋过的青春不是完整的青春,不是完整的高中,你想象一下,上了大学,告诉舍友你没有谈过恋爱,丢不丢人?”李婉妍是一肚子的怨气。
两个人的关系不断演变,最终在大三这年发生了质变,同岁的两个人,还是有了交集。
李婉妍仿佛是要把以前没有谈的恋爱都补回来一样,在大学校园里,是个出了名的渣女,一度传出脚踏四只船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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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学过武术,精通五行八卦,而且还有气劲,这些东西被李婉妍透露给父母后,他的父母最终忍不住这种诱惑力,在错开“诸事不宜”的良辰吉日之后,通过女儿把常昊这个仅有高中毕业的人招进了地下研究室。
关于末日的谣言传出很久了,虽然不见世界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是精通寻古学的李新光对这件事一直都深信不疑,连同他的妻子一起,两个人开办了这家地下研究所。
若说没有人投资,李婉妍是不相信的,以父母的研究对象,不会有人感兴趣的,可若是没有人感兴趣,又不可能让父母的研究所支撑下去。
李新光的目光从来不能以常理衡量,别的科学家都在瞩目于原子量子领域的探索,他和妻子却执着于阴阳五行的探索。在和常昊接触了仅仅半个月后,李新光就亲自去了学校,为自己已经大二的女儿办了休学手续,然后死拖硬拽地让她进了研究所。
李婉妍的母亲在这方面也没有反驳李新光的话,而是无比赞同。
李婉妍无比怀疑父母是被常昊灌了迷魂汤,但是还是没有勇气反对父母的强派作风,她的零花钱被断了,一个月两万的开销一分都不再给她。
而父亲的理由只有一条,常昊的优秀,足以配得上她了,这个女婿他们夫妻俩都是认可的,并且一再宣称,女儿你要努力,父母是不会强迫你的。但事实上,她已经家都回不去了,被禁足在这研究所,和常昊一起。
常昊没有地方住,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常昊的师父丢下了他,以前的破院落也被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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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学习不错,脑子也好,就是有些认死理。
在她眼中,李婉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对这个世界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在于提倡恋爱自由,男女平等。这是由李婉妍引起的。在常昊眼中,最好能把李婉妍绑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要分开才好。
但是事实上,李婉妍身边从不缺男生,有钱有势的数不胜数,他常昊实在是太普通了。
他很自信,学校里成绩很好,学校外称霸一街。
在他眼中,李婉妍是上层的人,他是底层的人,从家庭住所就可以看出来。
对于这个时代,从小被师父收养的他,哪怕一身武功,并且精通五行八卦的知识,却毫无用武之地。
常昊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他就喜欢了李婉妍,他也记不清几次了,李婉妍的父亲都没有说什么,去她家做客的他却自己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常昊记得,初三毕业那会,李婉妍就约过他,喊他去酒店住。他不敢去,也没去。
他害怕的,从来只是给不了她想要的。
后来,常昊的师父离开了,常昊试着找过工作,却没有找到,他擅长的,这个社会不需要。
高三毕业了,常昊成绩不错,却不打算读大学了,他没有经济来源,交不起学费。
唯一值得庆幸的,他成年了,可以做工了。
李婉妍去读大学,他去了工地。
而这身份上的差距,让常昊没有了清除李婉妍身边追求者的勇气。
第二年了吧,李婉妍她上了大学第二年了,她的性子,初三毕业就开了房的她,应该不却男朋友。常昊忍不住,还是来上海大学旁边,感受着李婉妍生活的环境。闻着空气,仿佛有她的体香。
常昊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他初三去了那家酒店,走进李婉妍告诉他的房间号,会发生什么?他会得到她?从此,她的身边只有他,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那只是幻想罢了,常昊摇了摇头。
口袋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那是她的号码。
“吃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工地边的小笼包。”
“好吃吗?”
“还可以。”
“给我送一份吧,我在家等着。”
常昊看着挂了的电话一阵愣神。然后发出了欣喜的笑容。
飞速离开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