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去上班,我就没事儿可做了。哲学系的系主任办公室也被苏纹纨占据了,高松年也没打算让我上班,也没给我安排办公室,我去学校也没地方办公。
斜靠在院子的躺椅上,看四个女佣做家务。阿春派阿兰去买菜,吩咐她买二斤猪肉、一条三斤重的鱼、再买几样青菜,给了她3块钱,那时猪肉价才四角钱,二斤才八角钱,鱼肉价五角钱,三斤重才一元五角钱,青菜每斤几分钱,更是稀烂贱。我给阿春规定:每天伙食费10元钱,月初就把300元交给她来管理,我和诗雅从来不过问,只管饭来张口就行了。阿春又吩咐阿婷去洗衣服,然后指派阿泉去打扫各个房间。阿兰、阿婷、阿泉各忙各的去了,只剩阿春在院内烧茶水,她泡了一杯香茶,放在躺椅前的小几上。我摸出一根烟叼上,摸口袋时发现没有火柴,善于察颜观色的阿春连忙拿起火柴,走到躺椅前为我点烟。点着烟后,她特意把火柴放到小几上,而没有拿回烧炉旁的大几上。我看她指挥其它女佣做事儿忙而不乱,伙食费掌控得恰到好处,每餐只用3元钱,绝不突破每天十元的规定,对主人也照顾得悉心周到,俨然是大观园里的平儿。就问她“阿春,你今年多大了”?没想到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声说“十七岁”。我又接着问“她们几个也是十七岁吗”?她说“除了阿泉十六岁,我们几个都是十七岁”。我说“你管家务管得挺好,好好干”。正说着,门铃响了。阿春开门后,汪处厚走了进来,他笑着说“正好,我上午也没有课,去我那里喝酒,走”!我说“阿春,给我拿外套”。阿春进屋拿西装,又顺手把火柴装进我的西装口袋,再给我穿好西装,还帮我打好了领带。汪处厚看后笑着说“这丫头好利索啊”!我说“走吧”。路上老汪问“你看我家的阿柳姑娘怎么样”?我听了笑着说“你还要给我做媒”?他说“不是做媒,阿柳姑娘到你家帮了一次工,回来就夸你家好,我也留不住她的心”。我听了就开玩笑说“阿柳是不愿意跟你上床吧”?汪处厚的脸红了一下,他说“她讨厌老家伙,想找个年青的主人,我也留不住她,我想换掉她,省得她总防着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心里想:你不就是那种人嘛。嘴上说“阿柳确实漂亮,我的烤亭确实需要添人手,可是,我总不能夺人所爱吧”?老汪说“哎,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一会儿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实际上她也很能干的”。说着话就到了汪家,阿柳果然手脚麻利,转眼就摆满了一桌子菜。我一看就说“两个人吃饭,你搞得也太丰盛了吧”?老汪说“欣实啊,你可是帮我赚了十几万啊”!我听了没说话,后来我说“先别动筷子,你把高松年找来,再找两个陪吃的,要不然也太浪费了”。老汪派阿柳去请高松年、辛楣、鸿渐。没一会儿功夫,三位就来了。高松年进屋就说“阿柳越来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辛楣和鸿渐坐在我的两边儿。高松年说“你这里有剑南春吗”?老汪说“汾酒怎么样”?我说“阿柳姑娘,你去我家找阿春拿两瓶剑南春来”。没有十分钟,阿柳就把酒拿来了,我说“这两瓶酒不能剩下,我和辛楣一瓶,你们三位一瓶”。高松年说“好,痛快”!加上阿柳,六个人勉强凑了一桌儿。果然是馆子里的菜,味道儿爽口不凡。清蒸鲈鱼尤其够味儿,前世的鲈鱼都是人工饲养的,与民国时期的鲈鱼相比,可差得太远了。
高松年跟阿柳开玩笑,我和辛楣对望后佯做不知。辛楣与我喝酒都是你一盅我一盅,谁也不耍赖,俩人都是半斤的量,喝得开心痛快。对面可就不行了,高松年是半斤的量,汪处厚是三两的量,鸿渐是一两的量,难免打酒官司,阿柳不会喝,被逼急了就求饶。高松年想让阿柳开心,就代她喝酒,鸿渐伶牙俐齿,处厚也推波助澜,你敬我让的,高松年不小心喝多了,对阿柳说了很多的疯话。
送我们出来的时候,阿柳悄悄对我说“我想到你家当佣人”。说着就想哭,我明白:老汪总调戏她。就说“老汪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