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朴除了脑子不灵光,没有别的问题,而且干活特别勤快,就是一般的成年人都不定能干过他。
看着俭朴一身的衣着,虽然都带着补丁,但是贵在干净啊,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鼻涕之类的东西。
李俭朴穿的不好,李耳明白,婆孙两个人除了忙活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也没法挣点外快,自然生活会比较平困了。
“二哥?”
李俭朴望着李耳看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家的大黑狗跑过来蹭自己的裤子,于是蹲了下来抱着大黑狗一边用自己的脑袋。
蹭着狗头一边继续用一脸迷惑的眼神瞅着骑在摩托车上穿着光鲜亮丽的李耳,这和自己记忆里面的二哥不一样啊。
李耳在去大学读书的时候,因为贫困穿的不好,而且也没有这一身的肥肉,李俭朴一时没有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我是你二哥,那个每回都帮你打架的二哥。”李耳朝着李俭朴笑着说道。
“二哥”李俭朴站着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以前保护自己的二哥,和眼前的胖子结合在一起。
李俭朴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李耳旁边,激动的带着哭腔道:“二哥,你可回来啦,这几年你去哪里了,你不喜欢小朴了吗?小朴想死你了。”
在李耳身边,一边拉着李耳胳膊不放,一边不停的摸着眼泪,整的李耳都有点要哭了。
李俭朴脑子不太灵光,被大家当成了傻子,慢慢的就被村子里面的大人们给忽视了,有些坏小子还时不时的要捉弄一下他,倒不说是有什么大恶意,只是这帮小子觉得欺负他好玩。
唯一不同的便是李耳,乐意带着李俭朴玩闹,所以从小到大,李俭朴对于李耳的依赖,在村子里面,除了他奶奶也就最听李耳的话了。
“俭朴,又长高了”李耳笑着摸了摸李平安的肩膀。
听了李耳都话,李俭朴带着哭腔的道:“二哥,也胖了。”
听了李俭朴的话,逗的李耳哈哈大笑道:“俭朴,也越来越聪明了。”
李俭朴被李耳调侃弄的有点局促道:“二哥,你走了他们又欺负我了,二狗子,三巴子他们前几天还欺负我来着了……。”
看到李耳后,李俭朴似乎是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似的。
听了李俭朴的话,李耳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因为李俭朴记错了,他所说的这些人现在没一个在村里的,大多数都去外地打工呢。
哪里有时间回来欺负李俭朴,再说了他说的最小的也都二十五六了,哪里还会像孩子时候去欺负李俭朴。
对于有点傻的李俭朴,李耳知道和他解释任何东西都是没有用的,于是顺着李俭朴的话道:“好,那等二哥有空了,就去修理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俭朴了,好不好。”
听了李耳的话后,李俭朴高兴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满口喊好。
李俭朴不在意李耳到底会不会,去帮他修理人,他高兴的是李耳回应他的话。
任由李俭朴跟在自己身后,李耳推着摩托往村子里走去。
这儿村子里的房子样式与别的村子,有所不同。
它既不是西北地区特有的那种靠涯式窑洞,也不是下沉式和独立式的,而是在西北地区不太常见的一面披的瓦房子。
这导致雨水全都往院子里流水,并且房子比较高,是为了便于下雨天尽可能收集雨水,也便于防匪。
只不过现在因为村子里的许多人都外出打工去了,房子没几个人住,李耳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许多原本应该主人的屋顶门前都长了草,有的门框都松动了,更有甚者,许多的房子因为没人住,屋顶都被雨水冲塌了。
来到了村子里的大场上,许多老人在一起掐方,掐方算是当地一种类似于围棋的棋类,这是一种七乘七的纵横线组成,共四十九个棋点。
中央区域划有同于中国象棋的九宫,棋子在内可斜行,先手方25枚棋子,后手方24枚,以两色区分敌我。
李耳在小时,最喜欢玩的游戏除了捉鳖儿,就是掐方了。在李耳和平安一起走过来,村里的老人们也放下了石子,看到老人们在看自己,李耳连忙放下摩托,大爷爷,二爷,三奶奶,二伯问候了一边。
“哎呦,二子知道孝顺你爷爷了,都看看这烟,我在镇子上见过,一盒好像要十八,这一条就得要大二百啦。”堂二伯李珠恭看着摩托车后绑着的烟,满眼羡慕。
长辈们听了,分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村子里也不算是镇上最穷的,家庭收入也都过了三五万,他们平常抽个三四块的小兰州,就已经够多挣脸了,那像李耳这样一条烟就要二百块的,他们也是不敢想。
李耳没告诉他们十八的烟,在大城市里面是不敢拿出来的,他不想多说,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嘿嘿,这不是平常外出读书,打工时候,挣了点钱吗?我就想着给爷爷买几条好烟,让他尝尝鲜。”李耳笑着回应,见到熟悉的面孔,让他心情一片大好,买给自己爷爷的,老人们都向着李耳爷爷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老爷子虽然对孙子买这么贵的东西,有点儿生气,还是把老伙计们的羡慕照单全收。
村里人虽然穷,但之间的关系不错,见面就可以打招呼,有事情大家会尽量帮忙。这就是跟城里人的区别,城里人左邻右舍可能都不认识,生活节奏快,给人压力感,人与人之间少了一份信任,多了一丝冷漠。
见长辈们对这种香烟挺好奇的,李耳从后座拿出一条,给每个人散了一根烟,大家对于李耳都孝敬笑着接受了。
看到李耳在给老头们散烟,以刘秋香奶奶为首的老婆子们,不乐意了,对着李耳道:“小二子,你光知道给你大爷爷他们散烟啊!怎么不给老婆子们散烟,老婆子们烟抽舒服了,那天给你小子说个媳妇哈哈哈……。”
听了刘秋香奶奶的话,李耳立刻抽出烟给边散给老妇人们,边说着“奶奶可别记仇啊,要是遇到好女孩子了,您可要记得介绍给我呀。”
老妇人们,听了李耳都话,说着一定要给他介绍一个好人家。………………
闲聊了一会儿,眼见着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李耳和爷爷一起往家里走去,俭朴本打算跟来的,不过被他奶奶给叫回家了。
李耳亦步亦趋,跟在身材挺拔的老爷子旁边,老爷子问一句他就说一句,老爷子要是不问李耳就装着不说,这不把老头给惹毛了,边走,边骂李耳老爸的各种不孝顺。
李耳对于老爷子骂儿子,已经习以为常了,怎么说了,在农村里家里年纪大点的老人一般都常骂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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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人们有多讨厌儿子,只是因为老人们没事干啊,不是东溜达西逛荡,整天没事干,在家看电视,又不舍得电费,于是便有了几个人坐在一起吐槽儿子的各种的“不孝顺。”
虽然老人们,常会各骂儿子不孝顺,但有一条铁律就是:老人们可以自己骂儿孙的不孝顺,如果别人敢骂,老人们绝对会和你茬架。
并且在一个村子里的人,也没有几个人是真不孝顺的,只是家由庭情况的不同,吃穿会有所差别而已。
李耳以前在家里待着的时候,经常和老爷子斗智斗勇,而且老爷子也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
和老爷子说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到了院子里,李耳放下摩托,把烟拿进了屋子,然后爷孙俩人随便做了点饭吃完,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就会睡觉去了。
李耳把院子的门关了后,就爬到了炕上,因为晚上八九点钟有点热,他也就盖了一个薄薄的单子,哪知道到了后半夜,他就被冻醒了,只得拉开电灯,在柜子里拿了一张厚毛毯盖在身上,这才睡下去。
山里的天气,就好像是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昨天他来的时候,还好好地,烈日炎炎。
今天这一大早就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哗哗的下起了大雨,李耳有点无奈,只得翻身起床。
山里下雨,一般都是瓢泼大雨,像今天这种绵绵细雨,李耳他是很少见过的。
冒雨打开昨晚关的大门,走跑进主屋,发现老爷子已经起床,而且茶都喝完了,等李耳进去的时候,老爷子盘腿坐在炕上,看天气预报了。
和老爷子随便聊了一些家常理短的事儿,有说了一下自己想承包村子里的土地和荒山和自己赚了些钱的事儿后,老爷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实际上,李耳那天晚上跟爸妈说完以后,李耳老爸就偷着给自家老子汇报了,他知道李耳肯定不会骗人,那么说的就是真的。
跟老爷子说了下,儿子打算承包荒山和种树的事,老爷子觉得出不了啥大事,也就同意了。
自家孙子是什么样子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一个直肠子,让他外面打工,那是铁定得碰的头破血流,所以他对于孙子退学和回家种地时没咋反对,在老爷子的小农经济想法里,那就是当农民或许会受穷,但是绝对不会饿死。
和老爷子聊了不一会儿,三只小狗子便摇着尾巴跑了进来,低头就抓着李耳都裤腿死命的咬。
李耳估摸三个小家伙,昨天只喝了点汤饿了,再加上自己昨天,骑了半天都摩托,太累了,也没咋吃饭,便睡下了。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顿觉有点饿了。
询问老爷子要不要吃点东西,老爷子表示不饿,他料到在村子里边,早晨起来的时候,早饭一般会烧个鸡蛋汤弄几个烧饼啥的。
而老爷子一个人住,是没有早饭的概念的,人家早上五六点起床,坐在火炉旁,炖茶就着油饼或者饼干之类的东西,吃饱了自然不会再做早饭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现在刚夏旬,距离秋季还早着了,但早上起来的寒气吹进厨房,让李耳还是有点受不了。
李耳站在自家的厨房,望着外面突然而至的聚雨,硕大的雨点敲在了厨房的瓦顶棚上发出了一阵啪啪的响声。
在李耳的脚边互相要对方尾巴的狗子们,这时候的集体的狗脸上也全是郁闷,连着下了半天雨,它们才刚来这里,还没玩够了,并且从小到大,限制了它们出去玩的空间,这让狗子们很不满。
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了”李耳望着外面的雨帘叹了一口气说道。
夏天的雨水对环境和植物都有好处,可是什么事情都是讲个平衡的,不然容易造成物极必反。
“二子”这个时候突然间,自家大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李耳抬头望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约四十来岁的年纪,身上披着一件军绿色的雨衣,头顶带着一个大草帽,屁股后面跟着昨天拦自己路的大黑狗,那人正冲着自己招手。
李耳仔细看了下,这才看清那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堂二伯李珠吗。“二伯,冒这么大雨干撒去啊!早饭吃了没,要不要进来吃点刚做的。”李耳抬起手,朝二伯李珠恭挥手的同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