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婷看着悲伤的众人,心中油然升起重重的无力感,她心中仍然怀着一丝希望,以及对章文虎的愤恨,若是她出去,一定要对章文虎起诉,将他绳之以法,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
周玮睁开了眼,他抬头看了看风窗,那里的一小片天空是灰白的颜色,他犹如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恍然间把这一个房间当作了整个世界。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几天,自然灾害带来的绝境,他尚且还能鼓起勇气去斗争一下,可人为的绝境,他看不到一点生还的希望。
他这几天饮用着污秽的自来水,以及变质的饭菜,堪堪地挺了过来,可时常缠绕的饥饿和口渴却挥之不去,以及昼夜剧烈变化的温差,让他依旧难以承受。
“嘎吱——”
轻盈又厚重的木门打开了,周玮躺在床上,看着那个给他送饭的男人,眼里竟然有了些希翼,只不过这希翼不是为了逃脱这里,仅仅是为了那个男人手中的碗,碗里的饭菜。
等男人放下碗之后,周玮从床上迅速爬起来,因为饥饿而爆发的力量,让他两三步就抓起来了饭碗,低着头用手便吃了起来。
蓬头垢面,狼吞虎咽,犹如真正的乞丐。
吃饱后,周玮拿起另一碗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他把两个不锈钢碗叠在一起,装着饭菜的那个碗他用舌头全部舔干净了,饥饿的他连油脂都不愿意浪费。
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哆哆嗦嗦地感受着些许的温暖。
他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感受着那些残存的饭菜残余的滋味。
这几天运气好有时候可以吃到还算新鲜的饭菜,这对周玮来说,是茫茫无涯看不见明天的生活里唯一值得期待的事情。
他翻了个身,布满灰尘的脸朝向着墙,忽然感到腰部有点疙瘩咯着了他。
他用手摸索着,从腰那里掏出了一只蟑螂,他拿在眼前看了看,这只小蟑螂的尸体已经干瘪了,想必是晚上不小心被他压死了。
他看着手指捏着的蟑螂尸体,下意识咽了口唾液,最终还是把死蟑螂往身后随意一丢,把手放进了被子里。
他虽然很饿,可还是不想死,他知道蟑螂身上携带了很多的病菌,吃了很大的概率会痛苦死去。
周玮很讶异自己的心态发生了转变,前几天他还恨不得在这样的炼狱里死去,可现在他却格外珍惜每一顿饭菜和每一滴水,希望活下去。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前进,支撑他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求生,他只知道,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
“章校长,今天早上打得好啊!”
校长室里,李萍坐在一旁的软垫座椅上,谄媚地笑着,其他的老师和总教官也陪着笑,毕竟坐在主位上的这个男人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没什么文化,这份工作工资还很高,他们很是珍惜的。
章文虎手上夹着烟,拿起酒杯嘬了一小口,惬意地发出了“啧啧”的声音,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这些好烟好酒都是家长们送给他的礼,很多烟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李老师啊,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好不好了,毕竟打在学生们身上,我心里也在痛啊!”章文虎看着李萍说道,目光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扫了一眼,可语气却很痛心疾首,仿佛说的是真的一样。
“是是是,章校长一片苦心,我们是知道的,我们和章校长您一样,也为了这群孩子操碎了心呐。”李萍见自己好似说错了话,急忙改变立场。
“各位老师,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这种孩子真是越来越多了,如果不是我办了这个学校,你们想想,有多少学生年纪轻轻就要进了少管所?!有多少祖国的花朵以后的人生档案上面就有了污点?!”章文虎挥动了手,烟雾缭绕,一副伟大圣人的模样。
“是是是……”在场的人都附和着。
“你们看看,现在的学生都是些什么样?”章文虎气不打一处来,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同性恋、网瘾、早恋、旷课、偷东西……在我们那个年代有几个会这样的?社会真是越发展越倒退了,我那时候,天天都好好读书,出去捡牛粪卖,给家里补贴家用,现在这些学生,真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章文虎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忧国忧民的表情。
他又开始了口若悬河的演讲,以及精湛的表演。
十分钟过去了。
“总而言之,在场的各位老师,好好并且严格督促底下的学生,务必不要再发生学生自杀这种事情了,否则,出了问题,我们很麻烦的,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们不能让祖国的花朵还没盛开就凋谢了,那是社会和国家的损失,知道了吗?”
“好,章校长说的对……”
“章校长,我们会记得的……”
“……”
众人附和着,点头表示同意,并且牢记于心。
“好了,那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们都出去吧,李萍老师留下,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学生是你班上的吧?”章文虎对众人挥了挥手,唯独叫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李萍。
李萍心里觉得一阵不妙,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其余老师都离开了,最后随着身后大门关上,她心中的不安愈加浓厚了。
章文虎拉开抽屉,里面摆放了整整齐齐,各色各样的烟盒,他随意拿了一包,拆解之后点燃一根,深吸一口,靠着座垫仰着头,缓缓吐出烟雾。
他看着烟雾在飘向屋顶的冷光灯中渐渐消散,开口说话:
“李萍,坐过来。”
啊?!李萍一阵讶异,她一瞬间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坐我腿上。”章文虎正视着李萍,目光在她的全身上下扫视,虽然这李萍已经年近四十,可容貌和身材却还是深深吸引着他,这次借着这个机会,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萍听着章文虎的话,哪里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虽然对学生下得来狠手,可还是没想到竟然会被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