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宿醉不知怎么回到府上的,早上起来听婉如说是邱提督送她回来的,不过只是把她送到门口便走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一头雾水的冉若华也懒得去纠结这些,不过这酒日后定是要少喝了,身子真是吃不消。
今儿是去宫里值班的日子,也正好把此前修补好的画给锦茵公主带过去,冉若华揉了揉额间,提步走了出去。
被请进了锦茵公主的外堂,冉若华便看到墙上挂着自己所做的那副美人寻芳图的真迹,多看了几眼。
想必公主也应是十分喜欢此图,才放到如此醒目的位置。
“花大人的画果然是极好的,已有不少人向我打听过这画了!”
见他打量,走过来的锦茵公主解释了一句。
“哦,近来可有何人问过此画?”
冉若华想起了昨日那副临摹之作,不禁问了出来。
“宫里的娘娘们,还有前几日我舅母和炽表哥来过,炽表哥似乎挺喜欢这画的,还多问了几句。”
炽表哥?
好像就是黄陨堂的监生周炽吧,她记得之前卫长风隐约有提过一次。
不过这周炽性格比较内敛,平日里也不多言,冉若华倒是也未过多关注。
“我这炽表哥书读得不行,倒是喜欢作画,昨日还和我提到花大人你,说是很是钦佩你的画艺。”
许是见花大人面上有疑,锦茵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取了副画递了过来,说道:“我也不懂你们书画之事,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副炽表哥的画,花大人也可给瞧瞧。”
冉若华立刻接了过来,低下头一看是副风俗图,笔触细腻,一看便知作画之人也是有些功底在的,比起国子监里那帮监生笔下牛鬼神蛇的样子,真是要好上太多。
不过,这她就更费解了,黄陨堂的画艺也是由自己授课,为何从未见到周炽这般作品,反倒交上来的功课平平无奇,没什么看头。
见旁边的少年看的仔细,锦茵公主以为是炽表哥画的太差,又帮忙解释了几句。
“我这堂哥书读得不怎么样,倒是喜欢极了书画,我那远在什焰城的舅舅看不上他这个样子,非要逼其走仕途,便找父皇给安插到国子监里了!”
原来还是个关系户,不过他们画画的怎么了,想当年她冉若华高考成绩也是很不错的,可是有脑子的画手。
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心里大致有了数,把手里的画还了回去,冉若华这才想起今日来公主这儿的正事,连忙从画箱里把包裹好的那副旧画取了出来。
没想到这花大人这么快便将那画修补好了,锦茵公主小心翼翼的从少年手上接过画,走到桌案前缓缓打开,眼里充满了期待之色。
不过随着画作的展开,其眉头反而是越发局促起来。
想必也是看出了些什么。
“花大人,您确定是这画没有错?”
女孩侧过头问,似是不敢相信画上之人便是自己脑中期待已久的生母,泠瑶皇后。
得到的回应却是冉若华认真的点头,少年纤细好看的手指了指画作两端原封不动的木柄,给出肯定的答案。
由于需要修补的地方较多,为了确保能够更贴合真人,冉若华也暗中了解了一番,奇怪的是,宫里竟是一副泠瑶皇后的画像也未寻到,据说是钰晖帝对皇后感情深厚,不想整日睹物思人,便让人将画像都收了起来。
还有人说,是俪妃嫉妒泠瑶皇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找人销毁了宫里全部关于那人的痕迹。
就连泠瑶皇后住过的院墙,都重新上了漆,看不到丝毫泠瑶皇后住过的气息。
“好的,那锦茵便谢过花大人了,还望大人莫将此事说与旁人。”公主敛了神色,收起画卷,再次叮嘱道。
“这是自然。”
看出来门道的冉若华自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搞不好这里面若真是像自己脑子里想的那样就糟了,狸猫换太子的事还真不只是画本子里说说。
“对了,听闻近来江湖上出了个丹砂公子的人物,画了本分桃图,不知花大人可有听说?”
公主突如其来的发问打得冉若华一个措手不及,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慌张,不知她提起这事是做什么。
“略有耳闻,不知公主为何提起此事?”
冉若华话音刚落,公主便凑上来抓住她衣袖,问道:“我听人说那册子画的是国师大人和琴师的事情,便也想瞧上一瞧,花大人你在书画界颇有地位,不知可有门路帮我弄来一本呢?”
额....公主这般大家闺秀也会对这些感兴趣吗?
见花大人好看的脸上露出隐晦不明的意味,锦茵公主才想起来,卫长风说过花大人对待书画之事一向认真,就是之前风靡的美人图都被他在国子监里批得一无是处,更何况这分桃图了。
想来自己刚刚的样子肯定是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连忙站直了身子,一脸端庄正经的说:“我这是不想看国师大人受此污名,想要找一本寻寻其中破绽,没有其他意思,花大人你别误会了。”
上次在国子监里看到类尘都要绕道走,和卫长风一样的怂包,还真以为她冉若华会信呀!
不过她还是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殊不知,锦茵公主知晓那分桃图时开心的样子,本来上次参加诗画宴,认识国师大人多年的她深知其冰冷寡言的性格,那日却偏偏对花大人看顾有佳,以为两人暗中已生情愫,回宫后难过了好久,上次请花大人过来也是强颜欢笑。
未想到,原来是自己多想了,拍了拍胸口,看来自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