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吗？”
龙在天再一次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一声无力地叹息在他的大脑中响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自从几天前那股不知名的能量出现越来越频繁后，龙在天便一直在昏迷与清醒间不断徘徊。
痛苦、不甘、悲哀、绝望各种不同的负面情感在这几天内不断地轰炸他，到后面他都有些麻木了，这让他甚是疲累。
龙在天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而且在这股能量的保护下又不会真正彻底死亡，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原来想要死亡也可以这么难，这是龙在天这几天得出的唯一结论。
随着这股能量不断地洗刷着龙在天的身体，他对身体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也仅限于对身体的知觉而已。
这次苏醒之后，龙在天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意识，他似乎发现自己能够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甚至每一个基因都在欢快地跳跃着。
“细胞、基因还能有情绪？”
龙在天知道这种感觉很可笑，因为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的腐烂程度，离一滩尸水也相差不远了。
可是刚刚那种感觉却如此的清晰，这让龙在天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这种知觉清楚地告诉他，自己的基因此时真的表现出一种非常欢乐、愉快的情绪来，仿佛在庆祝自己的主人对它们的绝对掌控一般。
龙在天的心里有了些许异样的想法，他开始试图摇摇头，动动手脚。
可是，身体仍然纹丝不动，龙在天可悲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恢复操控这具身体的能力。
“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了吗？”
龙在天内心苦笑不已，因为他感到刚才那种掌控的感觉昙花一现后又突然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大脑深处仍然记得那种可以绝对掌控基因的快感，他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昏迷太久变傻了。
此时，实验基地顶楼一个豪华的办公室内，一个黑衣男子正在向一名中年男子汇报着什么，随着那名黑衣男子的不断叙说，中年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油尽灯枯？”
钱力摇摇头，疑惑道：“这不应该啊！”
这段时间每天钱力都能看到龙在天依然存活的报告，这极大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让钱力对龙在天的期望变得越来越高。
钱力对龙在天的生死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否从中获取到一些有利于改进基因进化剂的信息。毕竟龙在天这样的特例可只有一个。
要不是龙在天的脑电波还有一丝波动，钱力都准备把龙在天拆散了解剖一寸一寸地研究才好。
可是即使钱力安排大量人手对龙在天的身体数据日以继夜地分析研究，除了发现龙在天的细胞活性比常人有所增加外，到目前为止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这让钱力对龙在天的好奇越来越强。
所以今天突然欧阳望过来报告龙在天快死的消息，钱力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过来，这明显大大超出了他对龙在天的预判。
钱力猛地站了起来，背负双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欧阳望看着钱力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他知道钱力是为了龙在天的事。
因此他很识相地一动不动，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生怕引起钱力的不满。
约过了一刻钟后，钱力终于停了下来，他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一点头绪来，只好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
这时，钱力才想起欧阳望还站在那里，他深深地看了欧阳望一眼，一字一顿地道：“龙在天真的快要死了？”
“是。”
欧阳望的回答很简洁，他似乎发现自己还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便接着道：“这段时间按照您的吩咐，我都会让人抽取他的血液和脓液来进行研究，可是今天龙在天已经没有血液可以抽取了，后来我还对龙在天进行了全身的扫描，发现他身体内的确已经没有流动着的血液了，似乎在慢慢风化，以后可能会变成一具干尸。”
欧阳望看了钱力一眼，继续道：“而且龙在天的脑电波波动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他可能撑不过今天了。”
“终于还是要结束了吗？”
钱力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欧阳望是不敢隐瞒他什么的，而且实验室仪器设备有多么的先进，他也一清二楚。
毫不夸张的说，从实验室随便拿出一台仪器，都能引起各国政府和科学家的疯狂追逐。
“继续观察龙在天的情况，一旦确定他的死亡，就把他交给太平间吧！那帮人不是一直都吵着要研究他吗？”钱力终于下了最后的命令。
欧阳望点点头，心里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他知道，太平间是所有实验体最终的归宿。
太平间在医院是存放尸体的地方，而在这里，太平间却代表了更可怕的地方。
因为即使实验体死亡了，也会在太平间被榨干最后的剩余价值，他们的尸体会被一寸寸地解剖切片，有用的制成标本继续研究，没用的火化成灰，彻底消失于世界上。
当然，龙在天在他眼里，也不会例外。
实验室内。
似乎在响应欧阳望的话语，龙在天另一只手也逐渐开始有破碎的迹象，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小时，这只布满脓疮的手将会如同从高空中猛摔到地上的玻璃一般，彻底化为碎片。
龙在天自然也感应得到手上出现的情况，可他内心却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已经习惯了，麻木了一样。
“又来了！”
那股冰凉的能量在龙在天的感应中毫无征兆的再次出现在他眉心处，只是这次他并没有那种将要死亡的念头，反而他现在大脑深处的意识无比清醒。
冰凉彻骨的感觉渗入灵魂深处，让他可以保持着异常的清醒。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到他能清晰感应到那股能量从他的眉心处出发，由上而下，从头部到脖子，再到胸腔、腹腔，最后朝他残余的那只脚流去。
这次不同以往，这股能量一直存在着，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而是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他的身体。
“咦！这股能量竟然开始不断增强了。”
龙在天心中猛然一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身体上发生的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