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柳百路受伤住院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柳百路回归到了上学的正常生活,小玲始终担心着小八路再出意外,要求着每天一同上学和放学,柳百路本是不同意的,但在小玲的软磨硬泡下,小八路只能同意小玲的想法。
“啊,真的不会有事的啦,不用陪着我,这样你还要回你的学校,很麻烦的。”
“不,小玲就要保护你,小玲再也不想小八路受伤了。”
两人并肩的走在街上,柳百路没了声响。
“小八路?”
小玲疑惑的摆着头,不明白柳百路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抱歉啊小玲,我不会再让你害怕了。”
小玲气冲冲的挡在柳百路前面。
“谁害怕啊,小玲可是很厉害的,小玲要保护小八路。”小玲边说着鼻子里还边喷出气来,逗的柳百路仰头大笑。
一阵锐耳的噪音突然闯入了柳百路的耳海,朝着噪音的源头望去,不远处的石墙上,站着一个黑影,柳百路愣在原地好几秒,心里默念着“终于来了。”
“哥?”小玲像是完全听不到那锐耳的噪音。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要值日。”
“要值日还这么慢吞吞的,快走啦走啦。”小玲拉着柳百路的衣袖使劲往前拽着。
柳百路脸上的微笑,骗住了小玲。
到了学校门口,柳百路站在门里,对小玲大声呼唤着着:
“世界就在我掌中。”(请自行脑补成霸气侧漏的日语)
小玲在远处挥着手,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柳百路所说的,柳百路转过身去,快速的躲到了小玲看不见的地方,直到小玲远去,柳百路才露出了悲冷的表情,趁着保安没注意时,一个箭步翻爬出了学校高墙。
高墙之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等着他。
面对着怪人古哲夫,柳百路没有了一开始见面的警觉,看上去反而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友。
古哲夫双手摆在身前,像是一个忠实的老者。
“找我什么事。”
柳百路冷淡的投出这句话。
古哲夫转身走了起来,说道:
“要带你去宫殿看看。”
柳百路稳步跟着古哲夫。
“宫殿?那是什么?”柳百路疑问着。
古哲夫头也不回的应答道。
“你可以认为是我们的基地。”
两人就此打住了对话,柳百路紧紧的跟在后面,走过了八街九陌,天边突然下起了小雨,明亮的早晨突然变得昏暗阴沉,街上店面的灯光都随即开了起来,像是跳过了忙碌的白天直接步入黑夜。
两人继续走着,雨开始越来越大,古哲夫从胸前拿出了一件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红色连帽长袍,落落穆穆的丢给了柳百路,并说道:
“可以挡雨,穿上它,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柳百路犹豫了一小会,随即便穿上了长袍,古哲夫听见了柳百路穿上长袍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喜悦,甚至没有什么表情,两个穿着怪异长袍的怪人在霓虹辉煌的大街上行走着。
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七八岁的小女孩撞了一下走的踉踉跄跄的柳百路,小女孩倒在了水滩上,减得水花四处飞散,柳百路赶紧将其扶了起来,小女孩抬起头,极快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匆忙跑走,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两人继续寸步不急的往前走着,古哲夫转过头瞄了一眼,像是在叹息,又像是什么感情都没有,他说道:
“小女孩买了花想送给躺着病床上的妈妈,可惜突然下起了大雨,小女孩便想快点跑到医院,雨天路滑,即使是绿灯,车也会从她身上无情的碾过。”
柳百路惊诧的望着古哲夫步履瞒珊的背影,疑问道:
“你说什么?”
古哲夫再次转过头,眼中没有任何,神情,说道:
“她马上会死。”
听到这句话,柳百路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因为衣帽的角度问题,完全看不见柳百路的眼睛。
古哲夫也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像是在等着柳百路,过了好几秒,古哲夫才说起话来。
“你想救她。”
“她一定会死!”
“除了神明没人能救她!可惜神明不会去为了救一个一文不值的生命而现身,这就是命运!”
柳百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唯一能看见的嘴巴也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是想救她。”
“你可以试试。”古哲夫落落穆穆的说完,他想让柳百路彻底明白命运无法改变的事实。
古哲夫说完后,柳百路快速的向前跑去,想追上那个小女孩。
衣帽下,古哲夫的眼睛在疯狂的颤抖,他的嘴巴莫名的张了开了一个小口,这是惊慌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怪人脸上惊慌的表情。
柳百路奋力奔跑着,他咬着牙,气喘吁吁的,只见小女孩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柳百路摘下衣帽,大声叫唤着,不知为什么,此时柳百路脑海里的全是小玲,甚至将小女孩看成了幼年的小玲。
绿灯一亮,小女孩正准备跑过马路,柳百路在后面追赶着,嘴里不停叫唤着什么,但是听不清楚,只能看见微弱的嘴型,柳百路的眼睛开始泛着微弱的红光,小女孩听见了柳百路的叫唤声,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
一辆满载的货车亮着车灯,鸣着喇叭,小女孩注意到了大货车,但是早已没有时间回避,刹车打滑的大货车已经漂到了面前。
——
那幅画面再次突进柳百路脑海里。
一片血红的沼泽,一颗怪异的灰褐色大树屹立在中间,树干上存在着一个人脸,它的眼睛闭着,树枝上没有叶子,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待着召唤,一些迷乱的絮语频频袭来。
——
飘忽的霓虹光亮下,雨微微变小,乌云也渐渐被太阳赶走,柳百路紧抱着小女孩,周围满是照射在树上的光阴,货车被一只从地下钻出的巨大树枝拦在了毫米之外。
汽车冒着浓烟,司机下来查看详情,出现在眼前是一颗几乎阻拦了所有视野的滔天巨树,甚至高大过城市中心的高楼,巨树的叶子挡住了所有下落的细雨,楼房一样粗的树干散发着城市里没有的清香,人类在此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不知从何时起,马路上遍布着裂痕缝隙,缝隙里满是沾着雨露的新芽,城市里瞬间多出了一片巨大绿色茵地。
远处的古哲夫摘下了不曾卸下的衣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