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祁山来了位小姑娘,她的到来打破了祁山的平静,八九岁的年龄,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经常上山采蘑菇。
那时,我作为山主对于这个能看到我们的孩子充满关注,一切生灵都在悄悄关注着这个奇怪的孩子,直到她那天没忍住哼了一路小调,整个山脉的精魅都沸腾了,包括我。
那时,我居然发现在那声音中凝聚了灵力,轻轻一声,便能震撼所有精魅,我在之前很多年岁中有幸听过这种声音,那是银笙的声音。
我突然发现,这个少女徘徊在两岸,她感觉自己是人,可也许很久以前,她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秽土。
当时差点半个鬼域的精魅跟着洛双禾下山,是我镇压住了他们,毕竟鬼域才是精魅应该待的地方。
我站在山的边缘处,看着女孩踏进祁山,又踏出迈进人类的镇子,有时会有个少年在山下寻她,她会很开心的提着篮子跑过去,但笑不出声,安平明白了,这个少女知道自己的嗓子有异,她不是哑巴,而是她不能开口。
如同上次祁山暴乱,如果她开口,那些精魅会跟随她,或者鬼,祸及的是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精魅很喜欢这个女孩儿,他们会告诉她哪里有最大的蘑菇,她并不怕他们,有时她会走尽深山,唱一曲,所有的精魅都会格外安静的聆听。
她很爱唱歌,只有深山是她能发泄声音的地方。
我找到了她,她正采着蘑菇,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
“到鬼域来吧!你不属于那里,这里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尽情歌唱。”我说明来意。
“真的吗?”少女问道。
“是的。”
少女看了一眼山下的小镇,摇摇头,她提着篮子下山了。
她拒绝来到了鬼域,直到那天同样祁山大雾,天水潭涌出金黄色的泉水,群仙宴开始了。
我在宾客中意外看到了那个少年,他是被其中赴宴的一个地仙给带进来的,也许出于好客和炫耀,但更多的也许是不安好心吧!毕竟人来到这里的下场,在座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我本想把人送出去,但想了一会儿我重新坐回了位置,叫一个小童通知了她并送给她一张请帖,果然她来了,那么焦急。
不同的是,如果不是声音,我差点都没认出她,她是那么漂亮,那么耀眼,这才应该是她真正的面貌,精魅貌美,可她却如此空灵如仙。
她知道少年会付出如何的代价,我同她交换了条件,放了那个少年,而她在这里唱一曲,并且少年的代价由她承担,她同意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但她还是同意了,为了那个经常在山脚下等她的少年,我看着两人,想到了凡尘中的一词,情投意合。
包括那个少年,他满眼的惊艳,可笑的是,他一直没认出那个女孩是谁,他没听过她的声音,也没见过她真正的样貌。
他终于端起了那杯酒喝了下去,我庆幸,他终将忘却这番美景。
我答应她,代价在她平安见到公子回府后再取。
她问过我结局,她会怎么样,我告诉她,她会变老,然后忘了她家少爷,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魅。
那是名我近百年来第一次下山,她就坐在树上等着我的到来,而那位少年坐在树下认真翻着手中的书,他已经忘了鬼域中的一切,这一天对他而言是如此平凡普通的一天,可却成了女孩命运的转折点。
她没说一言,可我从她眼中看出了哀求,她在求我带她走,至此,我接了一件至宝回了祁山。
就在那一天,她醒过来后却忘了一切,名字,身份和过去。
我给她起名为颂。
她是颂,不再是那个哑巴小丫鬟洛双禾。
可她还记得一些,她记得模糊的地方,,经常呆呆的看着山下的镇子,我同意了她下山,但绝对不能离开远过鸿景镇,外面的世界,对于一个新生的精魅太过危险。
鬼域中她会显露本质,那个美丽动人的颂,可出了鬼域,她会是那个苍老到八十岁的样子,她忘了同胡止仪之间的感情,她再次进入了胡府,不过待在那里只是残留记忆里本能。
唱歌的颂,她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在这里的她,才是最轻松自在的,如此美丽。
我山中的神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