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芸关上了摇摇欲坠的庙门,闭上了眼睛,父亲恩书房,她的闺房,母亲的花房,哥哥的院子,她的脑海中燃起一把大火,烧了这一切的美好。
等在睁开眼睛,庙门上已经绘满了金色的咒语,如同有生命般在流淌,璀璨直照薛灵芸眼里,像是发现了新世界般的美好。
居然是一个法阵!
法尺:“推开门吧!门后就是你脑海中想去的地方。”
法阵前的少女被笼罩在金光内,门推开的一刹那,焦味,血腥的味道涌出,随后金光开始暗淡。
薛灵芸手拿着法尺推门而出就像是跨过千里而来,进来的居然是她家中侧厢的门,门外是被大火吞噬过的薛府,院子里零零散散是烧焦看不清面孔的尸体,薛灵芸紧紧握着自己的嘴,把所有的痛哭声堵在心里,只是眼泪堵不住,滴滴滑落。
四季如春,花开满园,现在只有焦土一片,曾经在此生活十四年的她都不敢认,这是她的家。
法尺中的小童子目瞪口呆,尽量趴在尺身外缘,看到这凄惨的场景,还有少女无声的哭泣,摇了摇小脑袋,随即隐去。
薛灵芸跪在了一处残垣断壁的门外,里面是两具焦尸,那是她的父母。
三拜九叩,薛灵芸嗓音沙哑:“玉奴此来拜别父母,父亲,你说过,亲人所在为家,我要去找哥哥了,请您们在地下放心。”
一片焦土黑白色彩中,粉衣娇嫩的少女,脆弱如花房中被精心呵护的花朵。
薛灵芸擦去眼泪,法尺亮了起来:“玉奴是谁?”
薛灵芸一听又红了眼眶:“玉奴是我,那是我的小字。”
法尺感觉这不是好话题:“你确定你哥哥还活着,这满地焦尸,你怎么知道的?”
临死前的记忆大多模糊,可她看到了哥哥,他满眼泪水,看着地上的她,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可他没看清楚那人是谁。
脖子处的伤口,蜂拥而出的鲜血,躺在自己血泊中等待死亡的恐惧,身体下的血泊温暖粘腻,身体却一点点变冷,直到陷入黑暗。
“那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们一家吗?”
薛灵芸摇头,她父母为人和善,不曾与人结仇,可灭门之祸总有原因,地上有零散的碎银,不是为财所来。
法尺符咒组成的速度开始变快:“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快离开为妙,找个门,按之前的方法办。”
举起法尺对准门板,薛灵芸反而有些迟疑,法尺不解:“干什么?还不快想?”
薛灵芸:“我不知道去哪里。”
法尺:“你去过的最远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
它在那庙中沉睡百年,人间之地的景象,他还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好。”
这次薛灵芸并没有闭眼,只见法尺尺头处发出一道金光打在门板上,随即法阵张开,细看和之前的法阵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