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钱馆主到底要让我们等什么时候?”
终究还是有人不耐烦得率先开口,不过在场三十五位馆主,除了太叔迟,崔鬼手几个,竟然还另有他人敢如此放言,豪横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都快晌午了,茶水都快喝饱了,显然好性子也要被磨的不耐烦了,不过皆是沉得住气,眼神古怪地看着皖边赌馆里的人,不过皖边的弟兄们哪儿清楚,不过他们确实知道钱震南和晴朗三个就在楼上雅间,也没多嘴,各个老实巴交的,一个劲跟这些馆主们赔笑脸,倒着茶水。
詹北斗指着皖边赌馆的一个弟兄,语气有几分微怒,好歹在坐的各位都是一馆之主,就算他钱震南排面再大,也不能将他们晾在这里一个上午吧,心里暗骂这些废物,还是得自己来表现一下作为馆主该有的底气。
倒是那喜欢多嘴的方昊,看着詹北斗那拽样,怎么看都不顺眼,小声嘀咕道,“这詹北斗是吃了什么枪药?”
其他人皆是心有嘀咕,貌似詹北斗以前可是稳中求稳,虽然为利所图,倒算得上是一个低调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跟无涯赌馆一直维持着关系,可是现在詹北斗好像高调了许多,而且那胆大妄为的样子,跟以前比简直判若两人,难道他真的有那本事将无涯赌馆吞并了?
“你看,等等还是好的,这詹北斗肯定有猫腻。”
正准备出来的钱震南自然将詹北斗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以为会是九沟赌馆等几个人会先开始不耐烦得嚷嚷,没想到,会是这詹北斗,这让得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詹北斗他是了解的,此人为利所图,本来此次就是商量各家赌馆的利益,他詹北斗更应该沉得住气,可是现在这般作为,让得钱震南觉得很不正常,因为现在稻镇他北斗赌馆一家独大,无涯赌馆解散的事就有些蹊跷,就连詹北斗都变得不同寻常,钱震南自然觉得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能让得詹北斗都显得底气十足了起来。
“哈哈哈,不好意思,让诸位馆主久等了,上午有点私事,拖沓了点时间,下午我摆酒设宴,给大家赔酒。”
钱震南龙行虎步走了出来,洪庆跟晴朗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倒是洪庆眉头对着詹北斗一个劲微挑,眼神里尽是可笑,之前被晴朗吓得屁都不敢放,今天是吃错药了敢当所有馆主的面对皖边赌馆的人这样说话,要不是钱震南走在前面,自己可要过去给詹北斗一个下马威了。
众馆主看着钱震南的出现,心里长吁一口气,各自都心知肚明,暗骂一句老狐狸,明显这钱震南是故意将他们晾着的,不过也都强挤出笑容,一个劲摆手说没事,就怕这钱震南拖到他们实在没辙,随便分完就算了。
詹北斗此时站着有些小尴尬,看着钱震南身后的晴朗,心里还是莫名有点胆怯,这简直是有些无地自容,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自己怕这小子干嘛,可就是提不起勇气跟他直视。
不过后者对他随意一撇,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詹北斗带来的人,他清楚记得,其中有一个是无涯赌馆的人,从而觉得这詹北斗肯定有事隐瞒,也许正是因为那样才使得詹北斗以这样的身份,却用这样的语气与皖边赌馆说话,至于到底是什么,也只有他詹北斗和自己人清楚了,想了想,还是亲口问一下吧,随后嘴角上扬,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洪庆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也没心情多作反应,暗哼一声,坐了下来。
“北斗馆主,近来可好啊?对了,代我向韦无涯问好啊,晴朗年轻不懂事,下手没个轻重,怎么就半身不遂了,唉。”
钱震南那歉意的话语里,尽是指着詹北斗的疑问,表情上哪儿有半分愧疚,说话中气十足,少了以往那种随和,有些咄咄逼人,让不少馆主讶异的看着钱震南,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让人开始慢慢回想起这位当年的恶名,“鬼见愁”。
钱震南大步向前,气势凛然,这才是皖边一带的龙头馆主应该有的风范,他倒要看看这詹北斗有多大胆,在这里,是他钱震南说了算。
在场的人谁听不出他话里有话,纷纷看向詹北斗,同样的,大家都想知道其中隐藏的缘由。
詹北斗刚坐下去的身形瞬间有点稳不住了,暗骂自己非得装这个势头干嘛,也怪自己笨,带个无涯赌馆的人干嘛,当时没想这么多,自己当然不可能将罗氏供出来了,且不说有没有用,自己命丢是肯定的,罗貅是再三强调,一切等钱震南回钱氏后再行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有暗疾不知,突然复发,想安享晚年了吧,我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毕竟人家的弟兄也要养家糊口。”
说钱震南是老狐狸,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呢?詹北斗都有点佩服自己这个反应,立马圆起话,也只字未提是晴朗的原因,倒是圆滑的很。
越是这样,钱震南和晴朗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心里大致有个猜测,看来能够让詹北斗如此严密封口的,只有能够让其畏惧的势力或人了。
“呵呵,我也不废话了,我直接说了,钱氏是什么样的势力,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了解一二了。”
晴朗和洪庆站在一旁,可是将这些馆主的神态尽收眼底,像方昊,太叔迟这些熟人也都友好的点了点头。
钱震南这句话刚落,在场的馆主都沉默了,这钱氏不仅是华夏国十大家族之一,财富多的都不敢往夸张那去想,更是与武氏霸占着华夏国最大州,川州,在西部几乎可以说是呼风唤雨,虽然不说是只手遮天,那也是万人之上的存在,他们这皖边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能让钱氏插手进来,完全是看在整个徽州的利益上。
大家以为钱震南这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太妄自菲薄,见好就收,人家在徽州发展是阻挡不了的,如果不处理好了,到时候钱氏可以直接将他们挤掉,这里虽然所属安郡,可安郡才管不了人家钱氏,肯定马首是瞻,所以还得靠他们自己取舍。
“那钱老弟你就直说吧,我太叔迟年纪也大了,只要我弟兄们都能吃饱饭就行,一切由你安排吧。”
能这么直接喊钱震南老弟的除了太叔迟,也只有丰樊了,金九凤几个本来以为跟钱震南关系不错,可以多争取一下,不过前一句听得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下一句倒是让得各位眼前一亮。
“这皖边一带仔细想一想,我钱震南也来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多少也算这里的人了,各位要是没意见的话,利益对半可好?多的我也争取不到,还望大家体谅。”
这是钱震南争取来的,本来钱氏嚣张跋扈只打算给一成这些赌馆,以他们钱氏的名气和底蕴,落地就是招牌,吸引的不仅仅徽州,还有江州等,皖边一带作为最先开口,要是成功吸引好那些财主过来,自然是暴利满满,钱震南更不可能答应,怎么说皖边一带也是他和这些本地馆主打拼出来的,虽然大家免不了暗斗,可是此时自然要一致对外了。
钱震南可没把自己是钱氏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是属于钱氏,无论如何他都得为这帮人争取点什么,但能够争取到对半的利益确实让人吃惊,有点不敢相信氏族竟然能够这么好说话。
说到底,钱氏只是看在钱震南能够成为钱氏嫡系的面上给的,他们也并不在乎什么,反正到时候做大了,挤掉这些小赌馆也只是多磨几天而已。
不过钱震南还是希望自己走后,大家依旧能和气生财,也为了不想让得洪庆一个人到时候难办,而且帮他们,也等于是在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