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吕翔宇沿着凤卫姚晶晶留下的记号追吕尧蓂,等出了吕氏家族,过了三岔口,就再也找不到指路记号,但这里只有一条经人践踏出来的荒草小径,别无去路,自来不可能迷失道路。吕翔宇心知找不到记号,中午时分,依然找不到一点踪影。
杨翠翠更是焦急起来,蹙着峨眉,恨恨的道:”姚晶晶怎么会不留记号的呢?“
吕翔宇道:”我想快到了,咱门再过去瞧瞧。“
两人顺着小径,一路往东,但见山岭起伏,峰峦相接,触目荒凉,那有人迹?正行之间,杨翠翠忽然在一株老松树下停了下来,叫道:”少爷,在这里了。“她已有半天找不到姚晶晶的记号,此时忽在松树老根上发现了姚晶晶的指路标记,自然欣喜若狂。
吕翔宇加快脚步,跟了过去,问道:”找到记号了,我们该往那里去?“
杨翠翠道:”你看,就在这材根上,箭令指向北首,我看姚晶晶就在那里了。“
吕翔宇举目望去,北首峻岭插天、山势迂迎,似是一道极深的峡谷,心中暗暗奇怪:”吕尧蓂率众来这里,何以会往山谷中去?这究是为什么?“但是记号指标,既然指山谷,自该往山谷中去了。
杨翠翠看了姚晶晶留的记号,更是刻不容缓,翩然掠起,朝谷口奔去。两人还未走近,但见谷口已经鱼贯走出几个人来。
当先一个是打扮入时的纤瘦妇人,上身珠罗披肩,曳地长裙,画眉如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粉,对人笑盈盈的,看去既像二十三、四,又像四十四、五,反正你从她脸上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来。但不论如何,她应该是个半老徐娘,只是风韵犹存而已。
这妇人身后,紧随着一个头尖如坟,双眼深陷,脸型瘦削的中年汉子,亦步亦趋,一副献着小心的恭谨模样,接着是两个装束怪异的老人。这两个老人似是一地孪生兄弟,同样秃了顶,冬瓜脸、身材矮胖,身上同样穿着一件花花绿绿,长仅及膝的长衫,赤足,手上也同样持着一支青藤杖。他们两人简直生得一个模洋,连似笑非笑的神情,也完全酷似,你一定要仔细的把两人分出不同之处,那只有持着藤杖的手左右各异,一个持在左手,一个持在右手,如此而已。
这四个人似是以那个肩披珠罗的妇人为首,他们走出山谷,由那肩披珠罗的妇人站在中间,遥遥措住了吕翔宇、杨翠翠的去路,和一个装束怪异的矮胖老头,并肩站在一起,中年汉子伺立在妇人身后。
中年汉子,向肩披珠罗的妇人说道:”仙娘,就是这小子。“
那身披珠罗的妇人目光一抬,瞟着吕翔宇,媚眼如丝,格的笑道:”你就叫吕翔宇?“
吕翔宇道:”不错。
肩披珠罗的妇人娇笑道:“吕翔宇,奴家正要问你,你现在就来找吕尧蓂的?”她已是半老徐娘,但说起话来,却又娇又妖。
吕翔宇听得一怔,诧异的道:“你是吕尧蓂的人?”
肩披珠罗的妇人又是声脆笑,说道:“奴家是吕尧蓂的人。”
杨翠翠看她妖里妖气的模样,心头不禁有气,哼道:“如果不是好东西。”
肩披珠罗的妇人横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你最好不要多嘴。”
杨翠翠道:“我为什么不能说?”
肩披珠罗的妇人似笑非笑的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
杨翠翠生气的问道:“你是谁?”
肩披珠罗妇人的笑嘻嘻的道:“你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自然不会知道我是谁了,而且就是在这江湖上的人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听过我。”听她口气,似乎此人来头不小。
吕翔宇不知她来历,但早已看出此女极非易与,暗暗攒了下眉,说道:“在下正想请教。”
中年汉子嘿然道:“好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连大名鼎鼎的王凤杰,都会没听人说过?”王凤杰在几百年前,在修真界,确是名倾四方的女魔头。
“没听过,你们想拦路吗?我想找吕尧蓂,你们最好让开。”吕翔宇沉声道。
王凤杰格的笑道:“不用说了。”她朝中年汉子轻轻摆了下手,才眼一抬,死瞪着吕翔宇,笑盈盈的道:“我是不会让你去找吕尧蓂的,你说呢?你该怎么办?”这一瞬间,她两片粉脸颊上,红呼呼的,媚眼如星,春意盎然,看去居然不过二十四五,花信年华;但实际上,王凤杰只怕已是四百五十快要出头了。
吕翔宇但然道:“如果我说不呢?吕尧蓂今天我是一定要找到的。你想拦我就是我的敌人。你”
“这我不管。”王凤杰依然笑盈盈的道:“在这里我有要事要做,你先离开吧!这样吧,一个月后你想在这里干什么都可以。”说到这里,忽然回眸看了杨翠翠一眼轻笑道:“小姑娘你觉得呢?”
杨翠翠道:“如果不呢?”
吕翔宇大笑道:“在下为什么要听你的?”
王凤杰格格娇笑道:“奴家说出来了,那可由不得你。”
两个孪生老头掉着冬瓜脸,同时倏地朝前跨出一步,向王凤杰讨好的:“何用跟这小子多费唇舌,还是由老朽兄弟把他拿下,任由你要割要剐。”
“瞧你们兄弟说得多难听?”王凤杰笑着瞟了吕翔宇一眼,才道:“像他这样又文弱书生般的人儿,给你们粗手粗脚的鲁莽出手,不要把他扭伤了才怪,我的好兄弟,听奴家好言相劝,还是回去的好,我决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媚眼横飞,伸手取出一方粉红绣帕,掩着朱唇,吃吃轻笑起来。
杨翠翠见到王凤杰这般着吕翔宇,那会看不出来,一时气得粉脸通红,对吕翔宇道:“吕尧蓂可能在前面,我们快走吧!”
王凤杰轻笑道:“小姑娘,你说的倒是稀松,我没有答应,你们走得了么?”身形轻轻一移,挡住了杨翠翠的去路。
杨翠翠气极,呛的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剑尖一晃,喝道:“你让不让开?”
王凤杰目光一溜,格的笑道:“小姑娘,你倒真毒辣的很,既然想杀老娘。”话声出口,突然屈指轻弹,只是指甲中闪电般激射出一缕极细的红线,朝杨翠翠剑尖上飞来。
这一缕红线,细得像蛛丝一般,但射来之势,奇快无比,话声方落,红线已经缠上了剑尖,像钓鱼一样,拉得笔直。杨翠翠骤不及防,长剑几乎被她拉了过去,口中不觉惊啊出声。王凤杰其实并未用力,只是手指轻轻一勾,就把长剑朝前拉去,口中格格笑道:“小姑娘,你看如何,在我王凤杰面前,想动兵刃,可还早着呢。”
杨翠翠用力挣扎,那只似吞了饵的小鱼,和钓丝挣扎一般,红线虽细,缠着剑尖,十分牢固,杨翠翠把脸都胀红了,兀是斩不断,摆脱不了。
杨翠翠在凤卫中的实力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在面对王凤杰的时候和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没什么两样。
吕翔宇早已看出王凤杰极非易与,但也想不到她仅凭一支细线,居然能把一柄百炼精钢的锋利长剑缚住。他自然不能眼看王凤杰把杨翠翠的长剑拉来拉去,逗着她玩,这就正容道:“请住手。”
王凤杰格笑道:“怎么?你心疼了?老实说,奴家不把她剑夺过来,已经很客气了,你要替她解围,不会亮出剑来,把它斩断,不就结了。”
吕翔宇微晒道:“在下只是不愿伤和气,区区一根红线,何用动用兵刃?”
王凤杰目光斜脱,道:“你试试看?”
吕翔宇冷笑道:“这有何难?”左手扬处,手指一挥,朝拉得笔直的红线上划去。他轻描淡写的一挥,其实手指离红线少说也有数尺距离,但指风划过,只听“嗤”的一声,剑刃斩不断的红线,立时断作了两截。
王凤杰脸声微微一变,嘿嘿的笑道:“瞧不出你果然有一手。”
就在她嘿字笑出口的同时,身形也倏地一个飞旋,双手突然迎风一抖,但见十多条非金非丝的彩索,一下散了开来,宛如缨络下垂,向吕翔宇当头罩来。这一下彩色缤纷,蔚为奇观。吕翔宇想不到她会淬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有这么多条,这些彩索每一恨粗逾拇指,当然和方才的红线不大相同,只要被它缠上一根,只怕很难脱身。
吕翔宇会过不少高手,但从未遇上这种以绳索当兵器的人,一时倒也不敢轻视。他因杨翠翠和自己站得极近,怕她被绵套缠住,左手按在她腰上,轻轻一推,口中喝道:“你快退出去。”杨翠翠经他掌力一推,一个人宛如彩云一般,离地平飞出去一丈多远。
吕翔宇左手推出杨翠翠,上身跟着向后一仰,倒飞八尺,避开了这一招。但他那知这十多根绵套索,乃是王凤杰成名兵刃,普通人只使一根,最多也只能双手齐发,王凤杰两手可以同时使出十数很之多,因此才博得八手之号。凡是施展绵套索的人,必然软功精纯,全身各处,都能运用,僻如套索回转之际,不论碰到身上何处,都能发出力道:把套索震出取敌,务使上下左右,圆转自如,捷如飞准,百发百中。
王凤杰当然更是此中老手,吕翔宇往后跃出,双足还未站稳,突听娇笑入耳,自己躲过了十数根彩索,但其中两根,忽然化作金龙盘玉柱,一左一右,快逾掣电,朝腿弯飞缠过来。
吕翔宇心头微微一惊,暗道:“这彩索来的好快。”他不待彩索飞到,双足往上翻起,一个筋斗,向后退出数步。
王凤杰的十三根套索二三百年来,会过修真界多少高手,她要存心把你勒毙,你就乖乖的伸出脖子来,她要把你擒回去,你就别想多逃一步,多少初出茅庐的少年武士做了她的面首,就是被她绵套索捆住了擒回去的。吕翔宇玉面朱唇,温文尔雅的模样,自然看得芳心大悦,情怀荡漾,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下去。
要知道王凤杰是一个好色的女人,这次答应帮助吕尧蓂逃跑是因为吕尧蓂把吕俊楠给了他。虽然吕俊楠的能力让他不满意,但是还是答应帮吕尧蓂拦住吕翔宇。不过现在看到吕翔宇的样子,王凤杰的心里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吕翔宇一个筋斗倒翻出去,王凤杰身形一晃,跟着欺进,抖手之间,又有数根彩索,横扫而出,朝吕翔宇拦腰卷来,这接二连三的追击,几乎返得吕翔宇手忙脚乱。老实说,他出道江湖,还没有一个人通得他连连后退,连气都喘不过来的。一时不由心头大怒,大喝一声,左手如刀,迎着飞来彩索,直劈过去。一道锋利如刀的掌风,嘶然有声,劈向彩索中间。
吕翔宇的以气化刀对付王凤杰的绵套索,真是割鸡用了牛刀。但锋利掌风,研上绵套索,竟然未能将彩索研断,相反的绵套索受到掌风一击,几个缀着彩丝的索头,来势更快。吕翔宇心头一惊,躲闪既已不及,只得施展身法,不退反进,朝王凤杰欺去。
吕翔宇的身法以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来,也没有什么名字,不过它揉合了缩地成寸、倒踩七星、移影换位和梅花步、七禽身法、另外还有瞬间移动等不同身法异能而成,是一套动作迅速,乘隙蹈暇的身法,逆身而入,攻敌无备,和敌强我退,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