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娘捡回来的?”
“嗯。那时候我还小,不记得,是老大说给我听的。”殊字道。所以,他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公主的,是沈家的。
沈慕晚没想到母亲还有这样的一面,还挺惊讶的。
三人一路走一路买着,什么吃的玩的拿了一堆。走到一家看起来装修很讲究的酒楼前,发现这酒楼挤满了人。
“这么热闹?”沈慕晚踮着脚也看不到前面怎么了。“殊字,前面在做什么?”
“像是诗会。”殊字没参与过不太清楚只是看起来像。
“淳城的诗会么。”沈慕晚低声嘀咕道,脑子里回顾了一下淳城这边有名的文人,发现,自己知道的还真是少啊,估计像阿姐,阿兄甚至秦夕衡都会知道的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凑凑热闹。”沈慕晚转头俏皮的对豆子和殊字道,便挤着人群往里进。
殊字看着主子挤在人群里很是介意。想要过去开路,但是被豆子拉住了。“你要做什么去?你也想看诗会?”
殊字摇头。他一个拿枪拿剑的人,哪有那个心思听那些风花雪月。
“那咱俩找个地方等小姐吧,估计小姐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豆子习惯的道。
“可是,主子一个人没问题吗?”虽然知道有同伴在暗处守着主子,但还是会担心。“而且,主子大可不必与那些人挤。”
“小姐没问题哒。我们去了知会添麻烦。至于你说的到不用担心,小姐向来不在意这些,而且,小姐这样会有人气儿一些。”豆子说道最后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仿佛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两人到酒楼斜对面的小茶馆外面的茶棚点了两杯茶坐着。两人都不是会品茶的人,茶也只是摆在眼前。
豆子看着殊字眼神不离的盯着酒楼门口道“不必担心,小姐远比你想的厉害多了。”
殊字却不这么觉得,再怎么说,主子都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他如何不担心呢。“主子还小。”
“嗯,小姐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有时候却像个大人呢。”
豆子和殊字在外面聊些什么沈慕晚是无从知晓了。她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终于挤进了酒楼。
“对诗?”沈慕晚到门口才知晓,里面举办的诗会,要想进去也可以,对诗便可。
那管事的见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也不想说难听的话,只当她是来玩的,劝她赶紧回家。
沈慕晚既然过来了自然就不会这么回去。“那便对诗。”
那管事见小姑娘不甘心,倒是把前两联说了出来,不过不觉得这小姑娘能对上来。“手执管城子,書与总角好。”
沈慕晚想了想道“纵使無佳会,挑灯常思君。可以吗?”
那管事的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将沈慕晚的回答往上报。那边竟然给她进了也是管事没想到的。
“请进吧。”
沈慕晚笑嘻嘻的走了进去,其实她知道自己的作诗能力实在是不怎么强,平仄什么的完全搞不定,唯一稍微擅长一点的便是意会了,刚才也是赌了一把,没想到真让进了。
进了里面便看到大堂中挂的各式各样的诗帖,各个诗帖署名不同,但是抄录者都是一人,写的小楷,字不错。正在举行的诗会便是在二楼,杰出的作品便会挂在一楼供人欣赏。
沈慕晚走到二楼便看到像高考似的单人单桌的布局,座位上的人有鬓角皆白的,也有总角之年的,不过姑娘家倒是只有她一个。沈慕晚也不想多显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这些人中有在奋笔疾书的,也有拄着头思考的,沈慕晚连笔都没有打算拿起来,她可没有打算在这些人面前丢人现眼。
前面的主办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沈慕晚看向他的时候正好看过来,沈慕晚立马像要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立马低下头,拒绝和他对视。
那人很惊讶的是这位刚刚进来的竟然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姑娘。不过见到小姑娘低下头,便知晓是不想出头,他也理解的将视线转回面前刚刚交上来的诗文上。
淳城的诗会与京城的大有不同。京城的诗会主办者总会是一个十分出名的文人,对于诗文会直接判定好坏,然后再与众人讨论。而淳城的诗会却是这个主办官先筛选一部分,然后将筛选出来的诗文读给大家听,并不提及写诗文的人,在座的都可以说出自己对这个诗文的想法,最后才有评定。
沈慕晚默默的将这种做法记在心里,觉得比京城的诗文会有意思一些。
在她刚刚进来之前,众人的题目是城,如今正是读诗文评定的阶段。沈慕晚听着,有写保家卫国的,有写山水风景的,有写闺怨的,有写羁旅的.....有的人注重技巧,平仄准确,合辙押韵,读来朗朗上口,音韵极美。有的人重情感,虽然没有那么多技巧,却触动人心。有的人重用典故,有的人重写景....总之个人有个人的特色。
众人在探讨时也没什么避讳,将自己的看法都完全的袒露出来,探讨之后,诗文的主人有的起身拱手做感谢,也有被说的脸通红快要落泪的,旁边的人便会拍拍他的肩膀,不言语,却将安抚和鼓励传递给了对方。
沈慕晚拄着下巴听得十分起劲。京城的诗会她也参与过好几次,当然都是蹭着大兄一起去的。京城的诗会,怎么说呢,更加学院派,没那么自在,她有时候听着很是无趣。这回淳城的诗会倒是给了她很大的惊喜。这件事情应当分享给大兄的,他应当十分向往这个场景。想着沈慕晚便将觉得好的诗句抄写了下来,准备给大兄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分享给大兄。虽然这些诗句有的有些稚嫩,都算不得上品,但是却出于自然,真诚真挚。
沈慕晚正一边听着一边抄写着,耳边突然很近的响起了声音“小姑娘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