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场已经不覆存在了,在一大坑中有两人,一人满身血迹趴在地上,一人扶剑蹲在地上,相隔两丈有余。
这云莫离一身白衣,衣服上全是尘土,口角留着血,几缕头发也散落了下来,甚是狼狈。
她单手扶着天丛云,勉强撑起上半身,双目微闭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雨灵锋。
这雨灵锋更惨,头发凌乱,面部朝下,一动不动,衣服破破烂烂,手臂和大腿也被寒冰挥屑割的满是血痕。
一阵微风吹来,拂动着两人的头发,这一场短兵相见的战斗终告了一段落,云莫离仰天大笑!
“跟本宗玩命,你还是太嫩了一点,哈哈……哈哈……!”
只见她将剑插在地上,扶剑缓缓起身,盘腿开始打坐运功!
“灵锋……!”
一声急促而又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空中传来,接着一阵微微地破风声也随即而来。
云莫离听到这熟悉地声音,眉稍微皱,心里仿佛如同冰雪融化了般,她慢慢转过头来,缓缓睁开双目朝空中那个人的身影望去,一滴泪…!悄无声息地划过了她脸颊。
这人从逆光中落下,她很难看清他面容,但他的轮廓又那么熟悉,这个声音勾起了她三十几年前的一小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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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脚下有一大湖,名为云水泽,南北长宽一百几十里,水域宽广而又平静,湖中小岛众多,树林茂密,绿草幽幽,经常有各种水鸟在此栖息。
这方圆千里之内都属于云宗领地,云宗将这山林,渔场,肥田,沃土,尽数租给佃户,每年从中收取一成租金,维持宗内日常开销。
这云山之下,云水泽西面有一条大江,名叫魚江。
宿水入东郡,更名为魚江,鱼江从云山镇旁经过流入云水泽,这云山镇对面就是鱼口镇,两镇隔江相望。
入秋的魚江早上泛起了一层薄雾,江面已有许多渔船穿梭在江面之上,运送着渔货或过江的船客。
一艄公哼着船歌,欢快地摇着船儿,时不时有水鸟在不远处,落水捕鱼。
一女子站在船头,手握一把银剑,表情自然,望着对面的鱼口镇。
她身后跟着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和一名十三岁的少女,两人一站一坐。
这少年相貌得体,仪表堂堂,意气风发,手握一柄玄铁剑,剑上没有精雕细琢的纹饰,细看就像那破铁随便打造的一般,显得十分粗犷,与这少年的气质十分不配。这少年配上此剑少了几分书生气,倒多了几分江湖豪气。
这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垂之腰间,月容花貌正值豆蔻年华,笑起来温柔腼腆。
她一身白衣,腰间系有一块双鱼玉吊坠,手腕上带有一枚白玉手镯。
只见她将白剑横在膝上,坐在船边,面带笑容,含情默默地望着这少年。
这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少女,轻轻言道:“莫离师妹,师兄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
少女一听,单手捂嘴,扭头笑而不语,片刻才回过头来说道:“有!”
“哦!”这少年用袖子擦了擦脸,片刻又对着少女言道:“可去了!”
“没有!”少女望着他,笑着站起,从腰间抽出手帕,伸手上前帮少年擦拭!
那船头提剑女子见两人情意浓浓,面露微笑,望着少女轻声言道:“离儿!别捉弄你师兄了!”
“娘!我可没有捉弄师兄,是真有。”少女一听,小脸肃然,嘟着嘴,继续帮少年擦拭!
“大师兄,别老站着,坐下休息一会吧!现在还只到江心。”少女擦完又一把拉住少年让其坐在自己身旁。
这少年先望了船头提剑女子一眼,又扭不过这少女,只好坐下,少女一脸喜悦携着他的胳膊!
片刻对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提剑女子,立即谨慎了起来。
一船从对面缓缓驶来,只见船篷上面已经射满了箭矢,船上一女子也已经身中了一箭,却还在拼命划着船,向她们驶了过来。
提剑女子眉头紧皱,对面船后应该还跟着追杀她的船只。
片刻后,果然从雾里冲出二十几艘木船,船上站满了拿弓箭的黑衣蒙面人,只见其中一人喊道:“别让魔宗余孽跑了。”
“是!”众蒙面人,如是又向那受伤女子的小船射出了一波箭雨。
“魔宗余孽?”提剑女子若有所思默念了一遍!
两船快要交汇时,只见那摇船女子面露惊慌,突然喊道:“前方可是,云宗双绝,莫天愁,莫女侠?”
提剑女子听了她话一惊:“你是何人?”
摇船女子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膝跪船,双手作揖,急促道:“还请莫女侠,救我二人性命。”
只见那女子,将船仓之内一满脸血迹的小姑娘拉出,让她给提剑女子磕头!
这小姑娘十一岁上下,因过度受到惊吓,不敢言语。少年见她们甚是可怜,想出手相助。
“莫女侠,我西域魔宗内乱,宗主被左右使毒害,副宗主代之,少宗主和夫人也已经遇害,现在就剩小姐与我两人。”女子哭泣言道!
“什么?雨春秋死了!”提剑女子,扫视着两人,眉稍紧皱,片刻又一脸惊愕!心里默想道:“这雨春秋怎么可能会死,当年天绝山风云大比,这雨春秋可是拔得头筹,其武功深不可测啊!他魔宗独占整个西域,一手摭天,这雨春秋为人正直,心存仁善之举,是魔宗史上少有的正派之人,他不喜欢管理教中事物,又痴迷习武,难道真的被人毒害了。”
提剑女子,心有怀疑,不愿轻易出手相救,如是言道:“这是你们宗内之事,我若插手,必会遭江湖人非议!”
受伤女子,见她不愿相助,心里万分焦急,连磕几个响头:“莫女侠,你行侠仗义,在江湖中威名远扬,求你看在雨宗主的仁义之上,保他一支血脉吧!”
少年见提剑女子,无相救之意,又见那蒙面众人缓缓靠近,心生侠义之情,于是言道:“师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行侠仗义之举,帮帮她们吧!”
“乾儿,你初入江湖,不懂江湖恩怨,以后江湖结仇都往我云宗跑,我云宗将成何体统。”提剑女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受伤女子一眼,缓缓言道!
少年听后,着急地坐立不安,又一脸无奈!
这时,只见那二十只船全部围了过来,那领头蒙面之人,一看那提剑立在船头上的女子,心中不由大惊,过了片刻,才言道:“船上,可是云宗双绝,莫天愁?”
提剑女子不语!
“如若是莫女侠,还请行个方便,我魔宗在此叨扰,还请见谅!”
提剑女子依旧不语,然后对船尾的艄公言道:“船家,我们走吧!”
少年一脸不甘心,想提剑上去将这群蒙面之人全部摞倒,他不知提剑女子为何不去搭救,这种行为不是有违江湖侠义吗?
只见那蒙面头领一脸奸笑道:“谢莫女侠,高抬贵手。”然后这人一脸凶狠接着言道:“将她们两人围起来!”
“是……!”
那船上受伤女子,见提剑女子不肯搭救,也没有抱怨,她双手抱着那着小女孩的脸颊,眼露深情说道:“小姐,我路七娘,深受宗主恩惠,如今我不能保全你,唯有与你一起死在这里,你怕不怕?”
小女孩一脸平静地摇摇头,路七娘将她纳入怀中,片刻站起挡在小女孩身前,双目怒视蒙面众人。
眼见二十只船快要靠近,少年再也忍奈不住了,怒目蒙面众人,携剑提气运功,脚上生力,从船上跃过那群蒙面众人的船只,轻轻地落在那受伤女子船上,两人见有人相助,眼露感激之情。
“大师兄……”少女脸露担忧之色,望着那少年,然后又回头望着那提剑女子道:“娘!快帮帮大师兄……”
提剑女子,无动于衷!
“乾离在此!谁敢往前跨越一步,我定取他性命。”少年将玄铁剑横在身前怒吼道!
少女为其甚是担心,一直对着提剑女子嚷嚷道!
那提剑女子不看众人,却露出一丝笑容!
小女孩躲在那受伤女子身后,深深地望着那少年的背影,久久不眨一下眼,在这危机关头,一个为她挺身而出的人,在她心里已经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少年握剑将众人纷纷打下水,却不取人性命,此乃仁义之举,将二人救出此乃侠义之举。
上岸后,少女迷惑不解跟在提剑女子身后问道:“娘!你平时总是教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此乃江湖侠义之举,但你为何不救她们?”
提剑女子面带微笑,回道:“有你大师兄在,我为何要出手。”
“原来娘,想看看大师兄的侠义心肠,所以才拒绝相救,逼大师出手!”
“乾儿生性耿直,日后必会成为江湖之中,一代侠义之士。”
“娘!大师兄人可好了,对离儿也很贴心。”少女一脸娇羞,卷弄着头发小声言道!
“女孩子家也不害臊,明明是你一天到晚粘着你师哥。”
“娘……!”少女满脸通红,背对着提剑女子,不做声了。
只见那少年拉着小女孩,扶着受伤女子一起上了岸,向提剑女子缓缓走来。
少年走到提剑女子面前,将剑放下,抱拳双膝跪地,低头谢罪道:“乾离,不遵师命,还请师娘责罚!”
那小女孩见少年跪下,也跪了下来,磕头小声缓缓说道:“还请女侠不要责罚哥哥,我愿替哥哥受罚,以谢救命之恩。”
那受伤女子见状,不顾伤痛也跪了下来,诚恳地言道:“莫女侠,与少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请受小女子三拜!”
说完!女子便伏下身去,要行大礼。
那提剑女子,一脸释然,连忙将几人扶起道:“都起来吧!乾儿天生一副侠义心肠,我怎会责罚他?”
几人面面相嘘!
“起来吧!快起来吧!我娘不怪大师兄了。”少女一脸欢笑,也连忙过来扶几人。
那受伤女子,自知自己无能力再保护这小女孩,不肯起身,一脸严肃道:“莫女侠,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这是为何?”
只见受伤女子,抚首磕头道:“还请莫女侠,收小姐入门。”
“小姐已经无父无母,现在也不是魔宗之人,还望莫女侠收她入门!”
提剑女子,若有所思,怎不知这受伤女子之意,在这武林之中,云宗双绝的威名,威震整个江湖,她将雨春秋之女,送入云宗,这江湖之中还谁敢来找她麻烦。
受伤女子见提剑女子还在犹豫,如是又将小女孩拉着跪下:“小姐!快给莫女侠磕头。”
小女孩看了两人,也跪了下来。
提剑女子心一软,连忙扶起受伤女子,又向那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雨若惜!”
“雨一若一惜!”少年和少女都默念了一遍。
“以后你就是我门下的第三个徒弟了。”
“小姐!赶紧磕头,叫师傅!”受伤女子大喜。
小女孩看了看受伤女子,又看了看提剑女子,连忙伏首磕头:“徒儿拜见师傅。”
“起来吧!”只见那提剑女子将小女孩拉起,面露微笑的指着少年说道:“这是你大师哥,他叫乾离!”
“见过乾离师哥。”
“小师妹,请起!”少年赶紧将她牵起!
那提剑女子,又指向一旁的少女言道:“这是你二师姐,她叫云莫离。”
“见过莫离师姐!”
“小师妹,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少女一脸笑容,也连忙将她牵起。
“谢谢!二师姐!”
提剑女子,见已经耽误了些时辰,急促言道:“那先赶路吧!我们要在鱼口镇办一件事,明日你们随我上云山吧!”
“多谢莫女侠!”
“谢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