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的日子果真如丁凉想象中那般恬静。每天在他甜蜜的亲吻中起床,闲暇之时便和他学插花调酒,下班后安静地在酒吧中听他唱歌。
他修摩托车的时候手被划伤了,三天都没法弹吉他,夜晚的时候总是手痒却被丁凉义正言辞地拦下来。
他看着洱海中飘荡的浮萍突然来了灵感,一次性完成了一个拖延许久的谱曲,开心地抱起丁凉转了好几圈。
他养了好多年的流浪狗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抽搐不久便死掉了,他将头埋在丁凉肩头,难过的像个孩子。
……
丁凉从未后悔她的决定,现在,她终于可以参与他的整个生活,了解他的一切细节和心情。她更加依赖眼前这个体贴周到,有时却单纯得让人心疼的大男孩,看着他的每一个瞬间都想和他共度余生。
然而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感情也是如此。
丁凉发现顾一默的情绪变化是在她到大理的三个月后。不知从哪一天起,他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脸上的梨涡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仍然会和丁凉一起谈论民谣,一起吟诵诗词,似乎什么都没变,却似乎很多东西都变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接电话的时候开始有意避开她,每次通电话回来脸上都是散不开的阴云。
丁凉不由自主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电话中传来的那个女声,很多次张嘴想要询问,最终却都喑哑在喉咙里。
她应该相信他的,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又是一个寒冬腊月。
丁凉刷着微博,突然惊喜地晃着顾一默的胳膊,“一默,你看,上次草莓音乐节上你特别喜欢的那个歌手,今天公布结婚讯息了!”
顾一默认真地望着丁凉,突然心中盛满心疼,三年时间,她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子成长为一个干练的职场女性,却始终对他不离不弃,不畏艰辛。
时隔很久,他终于再次露出那对温暖的梨涡,“丁凉,等我实现了梦想,不再愁四季的粮食,我就娶你,好吗?”
丁凉愣住了。
她的心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却提前掉下来,她轻轻将头靠在顾一默的肩膀上,等这一刻,她已经等太久了。
十 他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了。
开春的一个晚上,顾一默没有去酒吧,少有地出去和朋友喝酒。
丁凉在家中等待十二点多,他还没有回来。正焦灼时,他的号码打进来,赶忙接起,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是丁小姐吗?一默他喝多了,这里离洱海边挺远的,等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接他一下好吗?”
没有任何犹豫,丁凉立刻换下暖暖的棉睡衣,简单披了衣衫便奔出去。
开春的时候天气还很冷,出门没有公车也没有出租车,丁凉义无反顾地骑着电瓶车赶往收到的地址。她出门匆忙,穿的衣服不多,连手套都没有戴,整个人都在冷风中颤抖,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只想能快一点见到他。
她整整骑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到的时候衣衫不整满脸冻得通红,那是一家小酒馆,她一眼就看到趴在桌上烂醉的顾一默。
他旁边的人似乎也是一个民谣歌手,满是铆钉的皮夹克桀骜的刺猬头,甚是拉风。显然他便是之前打电话给丁凉的人。
看着丁凉的狼狈样,那人叹口气,给她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带顾一默回去,然后便径直离开。
那是记忆中顾一默第一次酒醉。
丁凉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仿佛她小心翼翼搭建起来的梦想殿堂,马上就要坍塌了。
烂醉的顾一默完全没有行动能力,丁凉没法,只好扶着他到最近的一家小旅馆暂住一晚。那一晚,丁凉心神不宁,一夜未眠,顾一默在半夜的时候清醒过来。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起来,丁凉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他似乎因为痛苦而变得疯狂,开始用力撕扯丁凉的衣服。
那一次,他没有像平时一样温柔,反而有些粗暴和狰狞,丁凉失措,却没有拒绝和离开。
那一晚,他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了。
十一 一切等待,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顾一默开始更加勤奋地创作和练琴,他终于决定要去参加2018年的中国好歌曲,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出发的前一天,深情地吻着丁凉,从额角吻到嘴唇和脖颈。
她还记得他临别的承诺:“等我回来,不论结果怎样,我娶你。”
为了这看似近在咫尺的承诺,丁凉痴痴地等,日日守在电视前,试图能从里面寻到他的蛛丝马迹,最后,她终于等到他功成名就,然而还没来得及欣喜,却发现一切等待,最终竟然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顾一默的首次表演空前成功。
好歌曲的四位导师全部为他转身,他那饱含深情的声音一时间成了媒体争相报道的噱头,顾一默这个名字一夜之间红遍网络。
他变得空前忙碌,一直在应对各种大小媒体的采访,有时候好几天都没空回丁凉的信息。但她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嘴上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终于要嫁给他了。
所以,当他和谭雅恋爱的消息被报纸刊登,她还一头雾水,谭雅是当下红遍歌坛的性感小天后,她天真地以为一定是那些媒体为了炒作又在无风起浪,直到顾一默亲口承认恋情的视频被传出来。
好久不见,视频中的他笑容似乎如初见时温暖和煦,声音暖如人间四月天,却像冰棱一样狠狠刺在丁凉心上:我和小雅恋爱四年了,当时她已经在歌坛声名鹊起,我却一直是个无名小卒,所以怕委屈她,一直没有公布恋情,今年为了她我特意来参加这次好歌曲的选拔,万幸不负所望取得了一点成绩,我以后会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和小雅站在同一高度,那样才能没有压力的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