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上人这一手隐隐有逼宫的意思,不过张狂倒也没有如何介意。对于一位强者,尤其是圣者来说,如此手段,已经算得是温和了。
南明上人目光定定地看着张狂,也不催促。直到见张狂将玉蝶收回储物戒,他这才目光复又柔和下来。
“前辈之事,晚辈答应了。”张狂目光直视着南明上人,平静说道。
“如此便好。”南明上人点头,也并没有逼迫张狂去发下誓言。
对于张狂这等人来说,既然答应了,那就是答应了,南明上人自是明白这一点。
“那圣元世界在太古时代,其入口就已经有了闭合的迹象。如今悠悠无尽岁月过去,想必现在应该是彻底闭合了。”南明上人缓缓说道:“不过吾当年机缘巧合下,曾经得到过一块‘通天石’,当汝修为足以冲击圣道的时候,凭借通天石和地图,方能去圣元世界。而且只有圣元世界更加精纯的天地元气,也方才能够助汝成圣。”
张狂暗道原来如此,没有圣元世界的精纯天地元气,难怪自从上古时代以来,修炼界就再也没有过圣者踪迹了。不过他却疑惑问道:“通天石是什么?”
南明上人淡淡道:“姑且叫它通天石吧,一块蕴含着空间物质的奇异石头,其中蕴藏着圣元世界的位面坐标。如今也唯有通天石,汝方能够找到方向,前往圣元世界。”
张狂点头,又问道:“那通天石可在前辈手中?”
南明上人摇头,说道:“那块通天石被吾藏在一个叫做‘明宇世界’的地级位面中,而且为了防止通天石被人得到,当时我们‘羽化宗’的众多强者联手合力,将明宇世界和外界通过法则之力隔绝了开来。只是如今过去这么久,法则之力想必已经很是微弱了,况且那明宇世界中也怕出了不少强者。汝若是不想让人捷足先登,吾劝汝还是早去为妙。凭着吾在玉蝶中留下的气息,隔绝明宇世界的法则之力不会对你造成丝毫阻碍。而且详细的地图,当你抵达明宇世界的时候,玉蝶中自然会现出来。”
张狂点头应是,又听南明上人继续说道:“汝储物戒中还有一件被封印着的法宝吧?”
张狂点头,也不迟疑,从储物戒中取出七色花递给南明上人。
堂堂一个圣者,张狂也不担心南明上人会不顾颜面来吞没自己一件法宝。
南明上人端详着手中的七色花,不多时,忽而从他手中亮起一阵蒙蒙青光,将七色花整个包裹起来。
青光甚是微弱,但给人的感觉,确实威严不可匹敌。
七色花自是不甘任它原来主人之外的人摆布,只见从七色花开始泛起一阵七彩光华,甚是璀璨绚丽,努力抵抗着蒙蒙青光的侵袭。
南明上人乃是堂堂圣者,别说区区一件无主法宝,就算是那七色女神亲来,但在一个圣者面前,也定然讨不了什么好去。
不过转眼间,七色光华就已经被青光驱散。
只是这是南明上人的身躯,却已经近乎成了半透明。
“勉强还算是一件不错的法宝,虽然当不得什么大用,但是对汝此时的修为来说,也算够用了。”南明上人将七色花递还给张狂,淡淡评价道。
张狂自是明白,七色花虽然没有进.入南明上人的法眼,但能够在堂堂一个圣者口中够得上一个“勉强不错”的评价,已经是极为不得了了。
张狂眼界虽高,可前世顶多也不过称雄地级位面罢了,在他未去过的地方,却还有一个天级位面。一个圣者的眼界,自是比他高出了多少倍。
“好了,既然一切事情都已经办定,那也可以送你出去了。”南明上人说着,一挥手,便见百米外出现了一道青色光门。
张狂拱手道谢,当即便往光门走去。
只是到了光门几步前,张狂却又是停下,转身向南明上人说道:“离去之前,晚辈对前辈还有一建言。”
“讲。”
“前辈如果还想要等到一个继承‘羽化宗’的人,最好是将登天路的别设置得太过艰难,否则……晚辈虽然可以走到这一步,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够走到这一步。”
南明上人轻笑道:“汝倒是颇有自信。”
其实南明上人说张狂自信,却是已经把话往轻了说。
张狂这话,已经是将其他人视若无物,简直就是狂妄。
只是南明上人却是明白,凭借张狂的心性和实力,当得起这个狂妄。
南明上人一笑,坦然道:“吾也不隐瞒于汝,刚才那金色登天路,乃是吾留下来的神魂所化,消失了,也就没有了。所以,汝也不必为此操心了。”
张狂一惊,却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
这岂不是说以后的登天梯者,最多也就达到第五广场。换个说法,岂非是……羽化宗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继承人了。
想到这里,张狂已是一脸肃容,朝南明上人躬身抱拳,说道:“前辈宽厚,晚辈铭感五内。”
易地而处,当碰到唯一可能的继承人,唯一的希望时,张狂不肯定自己能做到南明上人这种程度。更多的可能性,哪怕是逼迫对方发下“天地大誓”,也在所不惜。
南明上人却很是释然,轻笑道:“天意如此,汝……去吧!”
张狂只见到南明上人向自己一挥手,随即便觉一阵意识恍惚,等他再次回过神,竟已是不知不觉回到了登顶峰外。
圣者手段,当真是不可测。张狂不由心生感慨,不过同时对追寻圣道的心理,也变得更加热切起来。
此时张狂出现的地方,正是进.入登顶峰的入口处。只是此时登顶峰早就已是重新被法则之力包裹起来,下一次进.入,就得再等一个五百年了。
而此时在张狂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附近的几个山头上,尽皆是一片人头攒动,粗看只怕不下于三十万人。
而玄元宗等人宗门势力,也各自分开在不远处站着。
众人看向张狂的眼神,很是复杂,或是羡慕、或是敬畏、或是疑惑,又或是不甘,等等之类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