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静略皱眉头,却是没有回什么话。或许其中会另有什么缘由,但现在只从光幕上面的情景看来,的确是张狂在欺徐子玉,这让张守静根本就无从辩解。
在场的各家势力,相互之间或许有过很多龌龊,但是除了玄元宗和阴煞门之外,都没有将相互之间的争斗放在台面上来。
天梯路是五百年来才能有一回的际遇,如果自家弟子能够在上面得到一些大机缘,无疑就等于是给门派增添了许多光明前景。
如果在天梯路上,各家弟子相互争斗,无疑到了最后谁都免不了会有或大或小的损失,到时候甚至可能谁都落不着什么好处。
红枫大陆上一共九个玄级势力,尤其是那三家玄级二等势力,一直就盯着一气宗红枫大陆第一宗的宝座。而且还有那些黄级势力,虽然现在看来还很老实,但若是这些玄级势力将来势微,这些黄级势力十有八九就会群起而分之。
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这些玄级势力的高层自然不是蠢货,也知道要怎么去选择。
因此经过协商后,他们规定在天梯路内,势力之间要放下仇怨,只能有良性竞争。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情况下,不得阻挠其他势力的弟子。
可是现在看张狂的行动,显然有些打破这个协议的迹象。
胡天来冷冷道:“到时候等张狂出来,我定要好好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
张守静目中闪过一丝冷意,虽然没有说出什么,但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不管张狂对错与否,只要一气宗真要敢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来,绝对不会任由一气宗胡来。
其余几个玄元宗的高层,看向一气宗的目光,也是微有冷意。
现在张狂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即便是为了宗门前途,他们又岂会任由一气宗来随意拿捏张狂?
其余各家势力的高层,也是心绪莫名。既有些开心玄元宗可能会得罪一气宗,可同时又有些忧虑。若到时候玄元宗真的和一气宗起了冲突,作为南域地界的一份子,他们也断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一时间,他们却不由得有些埋怨起张狂来。
面对徐子玉几欲噬人的愤怒目光,张狂却是无动于衷,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化过丝毫。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徐子玉身边经过,甚至就连阴煞门的几人也同样踏入广场后,徐子玉终于撑不下来了。
“任师兄,杨玉……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么?”徐子玉运气向广场上,正在盘膝静坐的两位一气宗同门喊道。
一气宗参加天梯路的人,本来一共是四人。但此时通过第二段天梯路的,包括徐子玉在内还剩下三人。其实如此也算不俗了,攀登第二段天梯路的三十五人,虽然此时还有人正在石阶上没有上来,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怕是至少要减员十人左右。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何必又在此时来求我。”任东流淡淡回道,然后重新微闭双目,静坐调息起来。
只要徐子玉没有遇到性命危机,又如何值得他来出手相助。
一气宗此时在广场上的,除了任东流外还有一人,是一个眉目高挑、颇有些丰神俊朗的青年,也正是徐子玉口中的杨玉。
只是这杨玉素来就和徐子玉关系很差,否则徐子玉早便求助于他了,也不会到了此时万般无奈之下才出声。
杨玉见任东流没有行动,便也装作不闻不见,似一尊木偶雕塑那样盘膝坐在那里静息养神。
杜月白这时却是忍不住睁眼望了过来,笑道:“徐子玉,看来你平时在宗门内人缘很差啊。”
徐子玉心中又羞又恨,甚至生出来些许悔意。
平时徐子玉在一气宗内,除了任东流以外,其余同辈丝毫不曾放在眼里。对于那些不如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只要他愿意,从来便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取夺。再加上他又颇得师门长辈看重,过得可以说甚是逍遥,骄横自大,得罪的同门不再少数。
于是徐子玉只好又将求助的目标转向阴煞门仅剩下的三人,叫道:“阴煞门的几位师弟,难道你们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阴煞门的三人闻言,心中顿时有所意动。若能与一气宗的天骄徐子玉借机相交,自然是极好的。
但三人对视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后,却又纷纷呢熄灭了心思。
玄元宗的这些人狂妄至此,竟连一气宗的天骄徐子玉都敢毫无顾忌的欺辱,想必更是不会顾忌他们阴煞门。此时在广场上,玄元宗还余下七人,更是还有张狂在其中,他们知道就算自己三人上去相助徐子玉,十有八九也是自取其辱。
而且张狂如此肆无忌惮,他们实在不敢去赌到时候张狂会不会顾忌天梯路协议,而借机将他们驱逐出天梯路。
为了区区一个徐子玉,实在是不值得冒这个险。
徐子玉又唤了几声,却是连阴煞门的那几人都没帮他。感受着自己神智越来越趋近于昏沉,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徐子玉心头这才渐渐升起一阵惶恐。
“张狂,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何至于此,而且那个协议……”徐子玉只得暂时按捺住心头的恨意,向张狂劝说道。
张狂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还是那句话:“发誓,不得找玄元宗和千代舞月麻烦。”
“张狂,你也莫要当我好欺……若我要杀你,到时候谁也不敢来救你……”徐子玉又威胁道。
张狂懒得言语,只是用平静但无情的目光直视着徐子玉。
不甘、痛恨、杀意、羞愧……
刚才要是没有多嘴威胁出那几句话,现在情势又何至于此?
徐子玉心底的各种情绪之复杂,简直已是无法言喻。
虽然张狂在誓言中没有规定让他不准报复张狂本人,但若他发了誓,无疑就等于是向张狂低了头,这让他堂堂一气宗天骄的面子上,如何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