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白虽然心里不是很情愿,他觉得子卿对这个姑娘过于上心了,耽误正事,现在还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在他心里,这个姑娘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但现在子卿让自己送她回去也好,总比留在这里“扰乱”子卿好,自己也可以借此机会劝她离子卿远一点。
二人走出去的时候,他用余光看到子卿的目光没离开过身边这个女孩,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平日里英明神武的老板会独独看上一个平凡甚至多事的女孩,他侧头看她,长得也不算经验,和子卿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和他身边那些大家闺秀都相差甚远。
他一边无奈一边疑惑,就这样一路到了车上。他安排她后座坐下,然后沉默着到前面开车,他通过后视镜瞥她几眼,她很安静,把头靠在车窗上,似乎有点疲惫,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让她明白和子卿之间的差距,并且告诉她因为她的存在,子卿的事业和生活受到了影响。
他看着她孤独落寞的侧脸,似乎有点明白子卿对她的上心从何而来,但他已经跟着子卿打拼很多年,他明白子卿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取得今天的成绩,他也明白子卿花费的心血,经历的不易,他还是担心子卿因为这个女孩要遭受更多不应该的苦难。
他默默深吸一口气,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北北小姐,你喜欢子卿吗?”
正在闭目神游的温北北听到后吓了一跳,她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会有依赖?当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委屈的时候,害怕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告诉他,并且期待以及相信着他会到来,只要他来了,她就安心了,看到他就好像进入了舒适区域。
还有……当她开心的时候,她想分享给他,想让他因为自己的快乐而变得更快乐:哪怕是她吃到了一块好吃的蛋糕,她都想分给他一大半,她觉得看到他的快乐,她也会快乐。
常湛白看到温北北明显的迟疑了,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微微笑了的,他就觉得完了,他可以以旁人的身份观察到这个姑娘真的爱上了自己的老板,也是,像老板这样的条件,长相帅气,聪明多金,关键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解困,她能不爱上吗?
但是,“爱上了又如何”他想,“难道他们两个真的能上演电视剧般的灰姑娘和王子吗。”他打断了温北北的沉默:“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我们子卿,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这么一个小说标配男主出现在你面前,你很难不动心,何况他前前后后为你做了那么多。”
北北听到他说的话后回了神,她脸红着连忙否认:“关助理别说笑了,没…没有的事。”
听到她的否认,他觉得明显是欲拒还迎,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的:“唉,但我作为跟着他多年的助理,还是想说一点不该说的话。虽然你现在和子卿很幸福甜蜜,你们在一起很开心,但是你们之间的差距从来都没有消失,换句话说你们并不合适。”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她明显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她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
他只好继续说:“你看你今天又把他折腾进医院,他忙了一天,本该好好休息的夜晚却挂了彩,还要在医院待上几天。而且,他为了你,工作上也搭进去许多,他因为你丢了两个很重要的项目,并因为你的事接了完全没有收益的项目,你自己想想吧,你还要耽误他多少?”
她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局促且愧疚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关毅听着她语无伦次的道歉,觉得都到这个份上了,干脆他想说的话都说了:“所以你也该看到了,你的出现只会带给他很多的麻烦,对他的工作生活造成困扰,所以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别让他再为你一次次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了。可能我说话难听,但我也是为他好,希望你能理解。”
她想张口说点什么,却觉得关毅说的话好像一点都没错,确实因为她的关系,给子卿带来很多困扰,甚至因为她,丢了项目,做原本根本不需要的工作,她觉得自己不能帮他,反而给他添乱,她难过地说:“我知道的,关助理,真的很抱歉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关毅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这些到底有没有效果,甚至连对错都难以确定。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温北北家楼下,他解开车门锁,她小心地打开车门,然后道了谢,便慢慢走进单元楼。她走的很慢,单薄的身影掩饰不住的落寞难过。
她走进家门就去打开淋浴房的水,想暖暖水,洗个热水澡借助水的温度来温暖自己。热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但是她却没有感到想象中期待的那种温暖。热水拍打到她的背部,她觉得有点疼,她下意识地侧身照了照镜子,看到青了一大片,她便明白自己在刚刚的混乱中受伤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哭了还是是热水流淌过她的脸颊,她想起子卿,连自己受了点小伤都这么疼,在医院的他应该更疼吧。关助理说得对,是自己连累了他,自己的存在只能带给他无尽的麻烦和困扰。
但她舍不得离开,舍不得他每一次从天而降的惊喜和心安,舍不得他痞痞的却温暖的笑;舍不得他成熟的温柔,舍不得他孩子气的搞怪;舍不得他认真起来的专注。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她爱上他了,不知从哪一个时刻开始,可是她爱上他了。
她关了水,失神地走回卧室,翻出药膏,往自己的背上上药,她一边涂,一边想的却是子卿现在还疼不疼,睡得好吗……
她胡乱地躺倒床上,她很疲惫,却睡得极其不安慰,睡梦里都是皱着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