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茶楼,后厢出去有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除了当街的三层茶楼,其余皆只有一层,顶多能有十余个房间。东厢墙角处有一个通道,穿过此来到一个小小的后院,只有前院两成大小。
门开了,里面只有一个很小的单间,刚好容得下一张床和一把椅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以后你就住这里了,别到处乱跑听到了吗?不该进的地方别随便进!”话说完月儿转身要走,马上又回过头来,“喂!你今年多大?”
“回月儿姑娘,我正月出生,今年十四周岁!”陆尊回到。
“谁是你月儿姑娘,虽说年纪你比我大一点点,但是这里的规矩是先入门者为大,你刚来,得叫我姐姐,听见了没有?”
“你!”陆尊当即被耶着了,这算哪门子规矩,正想要发作,转眼又想,先安顿下来再说,有的是时间收拾你。随即没好气的应到:“是,姐~姐!”
“嘻嘻!真听话,乖!爷爷让你收拾好东西去书房找他,书房在前院正厅,我招呼客人去咯!”
少女说完,得意着蹦蹦跳跳走了。
陆尊稍事收拾了一下床铺,关上房门,从包裹中拿出卷轴压在了床褥下面,把包裹往床下一扔,刚要开门。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咣当!”一声,一个壮实的身影推开房门把陆尊撞了个满怀。
“哟!没撞坏你吧兄弟,可以啊你,听小月说你是个凡人,挺耐撞的哈!”
“你是谁啊?这么莽撞!”陆尊边揉着发痛的胸口边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冒失鬼站起身来,疑惑的看着眼前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身影,那是一个黑黑壮壮的少年,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憨厚相,看年纪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
“哦,我叫阿牛,是这里的伙计,听小月说你是爷爷给她找来的小先生,我来看看!”
“你找我有什么事?”陆尊问道。
“没什么事,就看看,我就喜欢你们读书人,哪天你教小月的时候,也顺带教教我,俺爹娘死得早,俺没读过多少书书,嘿嘿!嘿嘿~”
“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出去了吗?我得找掌柜的回话去!”
“对不住对不住!屋太小!嘿嘿~”阿牛望着眼前几乎要戳到自己鼻尖上的陆尊,依旧是傻笑着扰着头后退几步到了屋外。
出得屋来,陆尊随手把房门一带,看了一眼外面的傻二楞,也没搭理转身就走。
“兄弟,记着我叫阿牛,就住你边上这屋,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包在我身上!”后面阿牛声音传来。
陆尊来到前院,只见正厅房门大开,堂前正当间两把交椅,四下并无一人,正想退却,里面发话了:“来了?进来吧!”
陆尊进得堂去,原来侧厢里还有一个套间。少年进到里厢,只见内里都是书架,乃是一个藏书阁,四下里透露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味。
只见老者端坐在书案前,手拿一卷书卷正在研读。陆尊进得身前,正要行礼,老者一抬手,“小先生休要客气,免礼了!”
“谢过老先生,不知掌柜的唤小可前来有何吩咐?”
陆尊随即将老先生改口为掌柜的,以示认可老者为东家。
“还没请教小先生名讳,贵庚几何?”老者放下手中书卷,微笑着问道。
“回掌柜的,小可名杜尊,正月出身,今年已满十四周岁。”
“噢!杜尊,和你娘舅同姓?”老者诧异道。
陆尊一愣,糟了,把这茬忘了,早些告诉老者娘舅叫杜阿福,如今随口一说自己也姓杜,考虑欠妥啊!
好在陆尊倒也机灵,当下并未显露出异样,紧接着说道:“回掌柜的,我父亲早亡,身前只生下我一人。前些日子娘亲又不幸沾染恶疾,临终之前念我孤苦伶仃,做主把我拜祭给舅舅,嘱咐我找到娘舅后尊他为父,故而唤我做杜尊!”
“噢!”老者点点头:“你本家可有姓名?”
“回掌柜的,我本家姓石,我乃正月初三所生,本家名字叫做石三!”
“噢!石三,石破天惊,三界齐鸣,好名字啊,以后就唤你石三好了!”
“遵掌柜的!”陆尊回答。
“三小子,你也别叫我掌柜的,你和月儿一般大小,你就随月儿和阿牛一样喊我一声爷爷吧!老夫一把年纪,按照俗世的阳寿来讲,可比你太上老祖都大很多,你叫我一声爷爷,老夫还承受得起!”
“这~”陆尊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爷爷心中有所触动,随即双腿跪下:“三儿谢过爷爷!”
陆尊心中暗想,老者自称比世俗间凡人太上老祖年纪还大,那不得有几百岁了,莫非老者是结丹期的大能啊。
“快快起身,这孩子!”老者搀扶起陆尊,接着说道:
“此乃我多年搜集的一些藏书,账房事情不多,你一月为我整理一次账目即可,平日里你就在这里教月儿读书吧!”
“好的爷爷,我可以随便看看么?”
“当然可以!”老者点头道。
陆家乃传承世家,传承的不光是修行问道之路,对诗书礼乐也是极为的尊崇,陆尊虽说问鼎不了修行之道,可书却是没少读。
少年自幼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好在聪慧异常,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爹爹家法严厉,所学倒也不差,为个小丫头做先生想来也还是行的,当下并不心慌。
只见陆尊在书架之上一番查阅,所见之章大多读过,教授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转过身,少年窥见老者放在文案上的书卷,随即拿起来翻阅。望着陆尊似乎若有所思的神态,老者脸上随即露出惊异之色。
“三小子,你能识得精髅文?”
“回爷爷,我娘舅走时留下几本译本,三儿年幼时学过一些!怎么了爷爷,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老者口中不露声色,心中却大为诧异不已。
当下老者再次用神识扫遍了陆尊全身,和初见面时一样,仍然无法从其身上探视到灵根,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波动,确是无灵根无修为的凡人无疑。
老者大惊失色,疑惑无比,随即指着书卷上的一行字迹说道:“三小子,你且道来这句话是何意?”
随着手指望去,陆尊读到:“丹田之气逆流至~至什么什么星脉?好像是天顶是么爷爷?”
这不可能,老者心中大骇,乃至手掌都不经意间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陆尊看出老者似有异样,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放下书。
“爷爷怎么了?三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你没做错什么,三小子你先暂且退下,今儿你看懂此书的事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月儿,记住了啊!”
“嗯!记住了,爷爷!三儿先告退了!”陆尊随即退出。
老者心中惊诧万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凡人识得精髅文本无不妥,精髅文译本凡间流传甚广,学得并不难。只不过精髅文乃上古文字,上古流传下来的修炼功法多为精髅文所写。修行者习得精髅文乃修炼所需,普通凡人习得却无半点用处。
令老者惊奇的是,此本修炼功法,乃经过灵气注入加了禁制的。普通凡人纵然识得精髅文,也断然不能从中看到所书文字,只能看到一页白纸。
一般来说,探不出一个人的灵根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此人压根就没有灵根,另一种情况乃是此人修为远超自己。
令老者震惊的是,依陆尊十数年的年纪,修为超过自己自然断不可能,可这石三既然能看到卷中所书,嫣然表明他乃身怀灵根绝非凡人,可眼下自己却无法探到他的灵根,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