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天已经答应从中作保,今天怎么又变到我妹子身上去了?”“你别说了。窦一虎喊到:“把他推出去乱刃分尸”“是!”喽罗兵上来就把老程架出去了。老程边走边喊:“姓窦的,你算缺德透了,就杀了我老程也决不能同意那无理的条件。”
正在这时,窦仙童赶到了。她一听说老程上山了,就在屏风后听他们说话,一看哥哥和程咬金说翻了,急忙喊了一声:“刀下留人。哥哥,杀不得。”
窦一虎叉着腰,晃着花脑袋,瞪了她一眼:“哼,你还有脸来见我。”“哥哥不要生气,你若把鲁国公杀了,你那事还有希望吗?你不把自己的事给砸了嘛!”“他不给我保媒,还耍笑于我,我不杀他杀谁?”“话不能那么说。常言死店活人开,话是开心锁,你慢慢给他商量能不行吗?”“妹妹,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给哥哥保媒了没有?”“这事也怪我不对,昨天我只顾跟鲁国公说我的事,把你这事给忘了。”“咦!要不看在父母双亡,我非打你不可。”“哥哥你别急,我既然答应了,您这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把老国公放回来,我再好好劝劝,让老人家伸伸手帮帮忙,你看怎么样?”
“也只好如此。”说着,喝令刀斧手把程咬金放回来了。老程心里有底,准知道不能杀他。程咬金还得着理啦,往里走着把眼珠子一瞪:“怎么的,要杀开刀,吃肉张嘴,这出来进去的,变什么戏法呀!快给我个痛快。”
窦一虎没办法,只好嬉皮笑脸,来到老程面前,亲自把绑绳解开,令喽罗兵搬把椅子让老程坐下,窦一虎倒身下拜:“呵呵,老爷爷,大人不见小人怪,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消消气,刚才是孙孙跟您开玩笑哩。”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给我磕头也不行。”
“老爷爷,您要有孙子能不疼吗?我跟您亲孙子能差多少?无论如何请您想方设法玉成我和薛小姐的婚事,我是终生难忘。”窦仙童也过来了。
“老爷爷,不论成与不成,你给问一句,就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看怎么样?”
“嗯,还是姑娘说得有理。一虎啊,你起来,我看这事这么办,上赶着也不是买卖,既然我是爷爷,你又这么孝敬我,我这人就爱帮忙,我就给你问问,多说几句好话,万一人家要同意了,这婚姻还有门儿。不过我先把底交给你,够戗,十成占着九成非凉了不可。也许有一线的希望。你就跟你妹子一样,放火烧山,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你们兄妹二人帮助我们到锁阳关救驾。你卖点力气,多立点战功,特别是在薛家人的面前献献殷勤。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看你小伙子有能耐,又殷勤,也就一俊遮百丑了。虽然你的模样差点,看在你的长处,这么一比较,也许还有成功的希望。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爷爷,我一定听您的话,往后多多地卖力气,若有不到之处,望爷爷多加指教。”
“这才叫好孙子呢。要这么说,把人给放了吧?”
“哎哎,现在就放。”
二路元帅薛丁山、扫北王罗通都放出来了。这两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中庭大厅,苶呆呆发愣。程咬金命人把绑绳给解开。他伯薛丁山发火,把二路元帅叫到没人的地方,低低的声音说道:“丁山哪!我告诉你,爷爷为你可不容易,舍死忘生前来救你,现在你的婚姻大事已经定了,窦仙童许配于你,将来你们就是白头到老的夫妻。这件事不光是我做主,我已经跟你二位母亲商议啦,她们全都同意,我是代表她们来到棋盘山的,这个事已经没法更改了。你可别乱发脾气,你要给我个下不来台,把这出戏给唱砸了,我可不答应你。”
“老爷爷,您怎么能干这事?我出兵以来寸功未立,而且是赶奔锁阳关前去救驾,再说临阵收妻有掉头之罪呀!我身为元帅,哪能知法犯法。此事使不得,使不得呀。”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才当几天元帅,我比你经历的多得多,见的广得广,这事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吓得薛丁山不敢说话了。
罗通在旁边点了点头;“丁山呢,你就愿意吧,这事也是阴错阳差。再说那个姑娘窦仙童,果然本领高强,人样长得也不错,要跟你配在一起,也不屈你的材料。别看她现在是山大王,她的祖上也是王子,既然都同意了,你何必反对呢!丁山哪!不要因小失大。”
薛丁山晃晃脑袋:“扫北王,话不是这么说,我就怕我爹不愿意。一见面,我爹要发了脾气,我怎么办呢?”
“没关系,你爹的事交到我身上了。他还挑理呢,他挑什么?他要怪罪,叫他怪罪我,跟你毫无关系。”
“爷爷,你要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好,这事就这么定吧。”“好,这才叫好孩子呢。”
程咬金把这头的事办完了,到里面来见窦一虎、窦仙童,给他们一说,他们也很高兴。当下窦一虎把大小头目集合起来,当众宣布了投唐的事,大家全都赞成,随即更换服装、旗号,宣布成为国家正式军队,喽罗兵欢跳拥护。
当天下午,窦一虎、窦仙童随程咬金、薛丁山、罗通来到唐营,与唐营众将一一见礼,窦仙童还拜见了二位夫人。二位夫人拉着窦仙童仔细端详,感到十分满意。当晚窦仙童就和薛金莲住到了一块儿。第二天,窦一虎把山寨的粮草、金银都装到车上,一把火把山烧掉,跟唐营大队人马一起,浩浩荡荡向锁阳进发。
大军行走三天,来到界牌关。薛丁山知道过了界牌关,再有六十里就是锁阳关,父子相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恨不能一下就闯过去,因此连营盘都没安,就问手下众将,哪个愿意讨令攻打界牌关。
言还未尽,旁边转过一人:“二路元帅,某家愿往。”谁呀?扫北王罗通。罗通请令有三个原因,一是自己是先锋官,理应上阵;二是因为棋盘山栽了跟头,想在此挽回;三是自己是长辈,应起个表率。丁山点头:“多加注意。”“遵令。”扫北王提枪上马,点兵三千,赶奔界牌关。薛丁山率领全营众将在后边观敌瞭阵。
罗通马到界牌关前,把银枪一摆,代替军令,众儿郎扎住阵角。扫北王眼望城头高声断喝:“呀一呔,还不叫你家主将出城受死,二路元帅的大兵到了。”罗通正在关前讨敌骂阵,就听关里“咚咚咚”三声炮响,惊天动地,紧跟着关门大开,吊桥落地,撞出一伙人马,约有几千人,兵分左右,绣旗高挑,旗下闯出一员大将。扫北王罗通一看,吓了一跳:就见界牌关的主将跳下马来,身高约有一丈一尺挂零,但是光有高没有粗劲儿,像根麻秆子在那儿戳着,活似一具骷髅。此人手端一杆丈八长枪,催马来到阵前。罗通用大枪一指:“呔,本王枪下不死无名之鬼,报名再战。”敌将把马一带:“我乃哈密国狼主驾前称臣,官拜界牌官总兵王伯超是也。你是何人?”“扫北王罗通便是。”“你是罗通,那好吧,我本来想会会薛丁山,不过你也是有名上将,既然来了,就过来受死吧。”罗通闻言勃然大怒,抖大枪直取王伯超。王伯超举苗子枪招架,二马蹚翻战在一处。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未分输赢,罗通就起急了,心说自己并不算老,怎么净碰上对手呢?没有一次顺利的时候。这一次我要赢不了他,在人前就更没法抬头了。扫北王想到这心里着急,因此大枪就加了劲了,啪啪啪,“喀嚓”,一枪正扎在王伯超肩头上,把王伯超疼得“哎哟”一声,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鲜血就流下来了。他穿的是白衣服,鲜血一流非常明显,扫北王心里高兴,恨自己这一枪扎高了,再往下一点,就结果他的性命了。王伯超负伤拨马就走,罗通双脚点镫飞马就追。就见王伯超哧溜,钻到门旗底下去了。罗通心想,你钻到那底下跑得了吗?上天我赶到灵霄殿,下地我赶你到鬼门关:“尔往哪里走!”罗通刚来到门旗底下,这两根旗杆突然倒了,奔罗通便砸。原来这两根旗杆都是铁杆,往下一倒重有千斤,罗通见势不好,急忙举枪招架,旗杆正砸在枪杆上,还没等罗通把旗杆推到旁边,王伯超突然折回身,举枪向罗通前胸刺来。罗通只顾举枪架旗杆了,下边来个大敞门,王伯超的枪一到,他哪躲得开呀,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迅雷不及掩耳。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一枪扎了个大透膛。可借扫北王罗通惨叫一声,死于马下。
王伯超把枪扯回来,命令军兵,把罗通的人头砍下,挑在旗杆上摇旗呐喊:“呦——罗通死了,唐兵唐将你们看,这是谁的人头啊!”
事情就发生在一刹那。单说唐营里程咬金、薛丁山以及罗章、秦英等十三家少国公,不看则可,一看眨眼之间扫北王命丧,队里一阵大乱。罗章扑通从马上就摔下去了。爹死得那么惨,当儿子的能不难过吗?很多人都掉了泪了。程咬金一看不好,赶紧命人把罗章搀扶起来。老程就吆喝开了:“乱什么,静一静,打仗有不死人的吗?这是战场不是灵堂,有能耐给扫北王报仇雪恨,没能耐给我滚开,都不准哭。”在这种场合,还真得有程咬金这种人。你要压不住碴儿,不是就乱套了吗?众人这才止住悲声。还没等薛丁山传令,就见一人撒脚如飞,赶奔两军阵前。大家一看,正是小矬子窦一虎。
窦一虎心里头也很难过。虽然说他跟老罗家有仇,可那都是先辈的事,近几天他跟罗通处得还不错,发现老罗家的人也有长处。两下刚处熟,没想到罗通死了,窦一虎肝胆皆裂。另外,他记住程咬金告诉他的话,多献殷勤多立功,因此他也没讨令,晃大棍直奔王伯超。
王伯超打赢了一阵就忘乎所以,把肩头的枪伤包扎以后,跨马抡枪二次来到两军阵,跟窦一虎相遇。王伯超抖枪一刺,窦一虎滴溜一转圈,躲到他马屁股后头去了。王伯超一看,咦,人哪儿去了?刚掉转马头,滴溜,他又钻到那边去了,跟个肉球一样在地下直轱辘。王伯超左一枪右一枪,扎了七十二枪也没扎着。正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窦一虎一蹦跳到他的马的三岔骨上,正好到王伯超后背,还没等王伯超明白过来,窦一虎把棍就抡起来了:“好小子,我要给扫北王报仇雪恨,着家伙!”“啪”一棍把王伯超打得脑浆进裂,死尸栽到马下。
王伯超一死,他手下的军兵大乱:“可了不得了,主帅阵亡了!”“哗——”真好比风卷残云,各扔刀枪,纷纷逃命。别看窦一虎不骑马,他这两条飞毛腿比马跑得还快。窦一虎明白,如果这些人进了城,把吊桥拉起来,把城门关上,那就麻烦了。他利用敌军逃跑的机会,在后头撒脚如飞,穷追猛赶,敌兵上了吊桥,他也上了吊桥,敌军到城门洞他也到了。他把掌中的大棍抡开,“啪啪啪”左右开弓,把敌兵打得就地翻滚,与此同时,唐军摇旗呐喊,一拥而进,把界牌关迅速占领了。这一仗唐军既有重大损失,也有巨大胜利。悲欢离合,胜利确实不易。
薛丁山催动人马进城,把扫北王的人头、尸体找回来,用棺椁盛殓,在这超度了一天。经过和程咬金商量,决定把死尸运回京城,命专人前去报丧。罗章是老罗家唯一的后代,父亲阵亡了,他得跟随着回京,因此,罗章头顶麻冠,身披重孝,手举哭丧棒,率领一部分人,护送灵车回了长安。按下他们不提。
单表薛丁山,在界牌关歇兵一日,到了次日天光见亮,率领大队人马继续往前进发,这一天就来到锁阳关。到这里一看,跟界牌关可没法比,一是城池非常大,二是外面围城的敌兵一眼望不到边。薛丁山来到一座高坡,率领众人往下观看。就见远处烟雾迷漫,那就是锁阳城。往城外观看,全是敌人的连营。马号挨着马号,帐篷挨着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不仔细看,就同大海的波涛相似。光旗杆就好像到了麻地一般。薛丁山看罢暗自吃惊。他一皱眉,心说怪不得我爹闯不出来,被这么多敌兵围住,怎么出来?他回头又看看程咬金,心想,我程爷爷怎么出的锁阳关?怎么闯出来这连营回京搬兵?真是不容易啊。
大伙从高坡上下来,薛丁山认为一时半时不容易闯进去,只好在西北选一块有利的地形,扎住营寨,立辕门,挑壕沟,在中央设下中军宝帐。当日,二路元帅薛丁山召集紧急会议,共同研究如何破敌人的连营。众人踊跃发言,最后决定从四面同时进攻,薛丁山率主力攻东门;小英雄秦英率众家少国公攻西门;女将薛金莲、窦仙童负责攻南门;小矬子窦一虎负责攻北门。现在饱餐战饭,三更天一齐动手。到了三更天,兵分四路一齐下手,大炮声响成一片,四处山摇地动,火光闪闪。“杀呀!”喊声连天。
薛丁山和老程带着三万生力军,赶奔苏宝童的连营。薛丁山把银枪一招,军兵们舍生忘死往里就闯。一个冲锋,就跳过九道壕沟,踏破敌人的连营,眨眼之间,就来到敌人的心腹地带。三川六国的军队一见不好,撒脚如飞,给大元帅苏宝童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