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虽然,欧阳余飞性格顽强,时常冷酷无言,可是,他一身伤回到了凤凰庄,却让他身边的两个姑娘极为伤感难过。
先见欧阳余飞的是玉罗婵,她一见到伤得这么重的欧阳余飞,担心极了,赶忙想扶着他前去疗伤,这时,玉罗姗从旁边出来了,她看见欧阳余飞受了重伤,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余飞哥哥,你怎么了?谁干的?”她心里满满的心疼。
“没事,先带我去找庄主。”欧阳余飞丝毫没有痛感地说着。
“余飞哥哥,先疗伤吧!”玉罗姗担心地说着,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欧阳余飞却不管这些,执意要先去见欧阳洛,两个姐妹拦不住他,只好带他去了。
欧阳余飞将此行之事尽数汇报给欧阳洛之后,方才出来,玉罗婵和玉罗姗在外面候着,一踏出门,欧阳余飞便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其实他一直在强忍着自己的伤,他不能在虞王和欧阳洛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他不允许自己是个失败的人。
所以他撑下来了,撑到伤口化脓,撑到血迹干了,撑到自己昏厥,他明白,一次选择放弃与妥协,这辈子便再难成功和坚持了!
玉罗姗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她抱着欧阳余飞,冲着旁边的玉罗婵喊着,“姐,到底是谁干的?我要他千倍万倍偿还!”
发了疯的玉罗姗大喊大叫着,让她的姐姐玉罗婵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她的妹妹会有这样的一面,确实十几年不见,两个姐妹走上了不一样的路,也变成了不一样的人,现在甚至是相互之间不了解的人了。
玉罗姗她就是那种眼里只有所爱的人,她只愿见得欧阳余飞好,不愿见得他的半点痛苦。她所理解的,是近乎癫狂的爱,为了欧阳余飞,她不惜摧毁一切,而今,面对伤得如此重的心爱之人,玉罗姗连毁了这个人间的心都有。
罗玉婵只是很担心地回了一句,“快扶他回房间疗伤吧!”
相比之下的罗玉婵,她一直只是将欧阳余飞当做是自己的半个主人,另半个同病相怜的人。毕竟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玉罗婵目睹了彼此的悲惨和苦楚,所以她在心里同情着欧阳余飞,也同样同情着自己。
……
下一个清早,云安的微风不燥,这似乎是一天之中最为清爽的时刻了。墨言风一人一骑出了宫门,虞王交代了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马蹄朝着监国司而去,此行他要去见念昀,毕竟作为现在双方争取的对象,只要一方没有完全收纳,那么自己总是有机会的。
墨言风朝着监国司的大厅而去,见到下人便问,念昀大人身在何处,下人回答,念大人正在菜地之中浇水施肥呢。
听到这个之后,墨言风确实有点懵,堂堂监国司御史,官居正二品,居然在自己办公的地方种地,他到是想见识见识,这个种地御史的风采。
下人带路,墨言风来到了菜地之中,见到身前一位穿着宽松轻薄衣衫的人正在忙着给一个个的菜苗浇水呢。
“下官御前侍卫统领墨言风见过御史大人。”墨言风行礼。
念昀没听到,不知道是耳背,还是可以装作没听到,墨言风只好放大音量,继而行礼,这下让念昀听清楚了。
“原来是墨统领来了,有失远迎还望包涵。”念昀转身望着,手里拿着水舀子,满头大汗地说。
“可否请大人移步说话。”
“去哪里呀?你这些话是愿意说给别人听呢,还是愿意说给我在菜地里的冬瓜,扁豆听呢?”念昀笑着问道。
墨言风细细一想,确实有道理,这里反而没有耳目,交谈更为安全。
“念大人,我是奉命前来,特意带您去一个地方。”墨言风说道。
“我哪儿也不去,哪儿也没有我家菜地好,你看,自己种的,最放心。”
念昀心里想着定又是虞王想要让自己站队,他明白,如今双方都想要拉拢自己,从而获得对于监国司的控制权,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轻举妄动,他在等待。
“陛下说,若是念大人不愿意出去,那便是会天地不容,抱憾终身。”
念昀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突然就有点害怕了。
“既然如此,便快带我前往,早去早回,我还需要照料菜地呢。”念昀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菜地,他常对下人说,要实现自给自足,才能够争取更多的说话的权利和地位,而下人表面附和,背地里都觉得他疯了。
墨言风接到念昀,两人朝着城外而去,一路上念昀都不说话,墨言风也不说话,只是时常回头看他一眼,那种脸上逐渐愁琐的表情,很容易被读懂。
到了一个地方,两人下了马,墨言风领着念昀来到了一座新坟前,念昀一见到坟前墓碑上刻着的碑文,双腿便发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坟前,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谁干的?”念昀问道。
“当朝丞相,相国大人。”墨言风说着。
他又没想到刚刚还一派逍遥,怡然自在的念昀会变成这样一个心软孝顺的人,而且在坟前哭个稀里哗啦,真是一个奇怪却有很正常的人。
“麟复臻!”念昀狠狠地喊了一声,那一刻真的觉得要与麟复臻势不两立了。
“念大人请节哀,沉浸于痛苦之中并不能祭奠逝去的亲人,唯有用自己的行动,让罪徒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让其安息。”墨言风接着在一旁说着。
“我的母亲和妹妹如何?”念昀强忍着眼泪,安定情绪问着。
“现在,仍在麟复臻手上,但是,陛下说,若是念大人能相助,定会为全力救出念大人的亲人,并且为令尊讨回公道。”
“生者不可护,死者不瞑目,多谢陛下好意,不过此事,我一定找麟复臻问个清楚。”念昀并没有急于表明自己态度,因为此事诸多蹊跷,而且关联甚多。
这便是虞王利用欧阳余飞带回来的头颅所做的事,虽然,并没有直接让念昀做好选择,不过依然有效用的。
墨言风完成虞王交代的任务后便回了皇宫,他将念昀的反应一一告诉了虞王。
虞王第一个惊讶的是听到了念昀在监国司种地的事情,他先是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觉得念昀确实很有想法,而且很有意思。
第二个令虞王惊讶的是念昀说出了隔墙有耳的那句,说与冬瓜、扁豆听,可见其人的足智多谋,严谨细腻。
第三个感到惊讶的事便是念昀在坟前的表现,也能看出其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一个鲜活的念昀形象便跃然于脑海之中,让虞王对此人有了更深的了解,正因为如此,也就更想收揽他,这将是用来对付麟复臻的一把极为锋利的利刃。
……
果然,墨言风前脚刚刚离开,罗子山又前来监国司拜访念昀,与第一次不同,念昀没有在锄地,而是坐在菜地里,目光呆滞,脸上表情极为难过。
罗子山还不明白念昀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自己来此确实不怀好意,不过,也不至于还没说话,就让他窥见了自己心思吧。
“念大人,这是何故?”
念昀一听到罗子山,立马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问道,“畜牲,你们干了一些什么?”
“念大人此言有失身份,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罗子山被吓到了。
“为了逼我就范,你们杀害了我的父亲,抓走了我的母亲和妹妹,简直就是禽兽所为!”念昀现在哪还管自己的身份,丧父之痛,母亲与妹妹被拐所受之苦,让他快要发疯了,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好受的。
“我们杀害令尊?何人妄自诬陷?念大人,真相是有刺客侵袭念家大宅,我们从刺客手中救出了令母和令妹,而令尊,实在是遗憾……”
“你们一方这么说,另一方又是别样说辞,到底谁谁对谁错?既然,我的母亲和妹妹在你们那里,可否带我去见她们?”
“这样也好……为今也只有大人幸存的两位亲人才能解开这一切,还个真相明白。”罗子山思索了片刻,答应了念昀的条件,他心里清楚,应该是虞王那边前来干的好事。
好一招顺水推舟,虽然没有截获人质,但也要让自己不得好受,果真是虞王的作风。
罗子山带着念昀去往了云安城中一家紧闭的院子,里面还真的戒备森严,这个院子不仅设在了玄机处的对面,而且还派有众多侍卫在此地守望,周围的街巷也都派人把守,其他什么人若是在此地出现,便会有先杀后奏特权,所以这里显得很冷清,空气之中都透露着一丝血腥与恐怖。
念昀一进去,就卸了刀剑,然后被带去见其母亲和妹妹,罗子山跟着,他可不能让他们彼此的见面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他也要亲自揭穿下虞王的把戏。
念昀一见到自己的母亲,扑通一下立马就跪了,眼眶里盛满了泪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