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司极为重要,他争也是情理之中。”麟复臻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问道,“还去了哪里?”
麟复臻突然发问似乎知道罗子山不止去了监国司,确实作为虞国第一权臣,要想了解罗子山的行踪过于简单。
“子山还去拜访了吏部尚书杜宇杜大人。”
“了解了什么?”
“找到了一些念昀大人的信息,子山确有发现。”罗子山递上了念昀的档案册。
“有何发现?”
“念大人原籍苏州,年少有名,后举孝廉入仕,短短五年时间,便做到吏部侍郎。”罗子山说着。
“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了。”麟复臻一听到举孝廉,便知晓念昀的软肋了。
“子山想带人去苏州一趟,还请大人恩准。”罗子山为了表现自己,确实很卖力。
“去吧,看来这几天本相又得落得无聊了。”
“大人若是无聊,子山有一残局,可供打发时间。”
“哦,摆来。”麟复臻一听到棋局什么的,便来了兴趣,棋局之中见人生,见潮起潮落,见大势大局。
……
皇宫内,虞王在翰墨轩之中又在泼墨作画,墨言风守在左右,忽而有侍卫禀报,说镇北军偏将陆羽觐见。
虞王停下了手中的笔,赶紧带着墨言风去往偏殿见他。
陆羽跪在殿中,虞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墨言风与他,他上前一把扶起了陆羽。
“陆将军,快请起。”
“臣不敢,臣有负大将军和陛下所托,特地前来请罪。”陆羽低着头,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将军何罪之有?那只老狐狸本就是奸诈无比,朕之前就在疑惑,他身边除了封一阁到底还有哪等高手,所以,朕便借着闲情雅会之际,引出封一阁,然后派你前去探查,其实此举朕也有点冒险。所以才使得陆将军你以身犯险,受了如此重的伤,陆将军起来吧,朕想听听那夜,你到底遭遇了何人。”
虞王将自己之前所设计的一切都说明了,现在他很想知道这个麟复臻身边的贴身高手到底是何人。
“回陛下,那夜,末将成功潜入相国府,在接近麟复臻所寝之处,遇到了一人,末将与他交手十几招,便完全抵不过,他身法步法都极为迅捷,而且手里并未有武器,但末将却中了他三剑。”
陆羽回忆起,那晚夜袭相国府的情景,虞王和墨言风都很认真地听着。
“没有武器,却身中其三剑?”虞王一头雾水,他对于武功丝毫不通,更是不明白这其中奥秘了。“难道是暗器所伤?”
“并非暗器。”
“陆将军应该是被以气化剑的剑气所伤,看来,麟复臻身边必定有一个武功极高的剑客。”墨言风自幼学习剑术,那时就听他的师父顾漫尘说过,一个真正的剑客高手,早已经脱离剑器本身,而是以自己的真气结剑,其威力已经远超持剑之人。
“有此人在,怪不得那只老狐狸会如此有恃无恐。”虞王心里很不舒服,看来要想真的彻底除掉麟复臻,并非易事。
正在此时,欧阳余飞来偏殿禀报,他这两天一直在宫外办事,今日方回宫。
“属下欧阳余飞,参见陛下。”
“余飞你回来了,怎么样?”虞王一见到欧阳余飞心里很是欢喜,毕竟他现在也是自己身边的得力干将。
“属下奉命前去暗查监国司,确实见到有人私自进去与新任御史大人会面。”
“是谁?”虞王迫切想知道,连忙问。
“是罗子山。”
“罗子山?”虞王心里一落,果真是这样,罗子山终究还是去了自己对立面,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罗子山此行除了去了监国司,还去了杜府。”欧阳余飞接着回话。
“哪个杜府?”
“吏部尚书杜宇的府邸。”
“去哪里干嘛?”墨言风好奇地问。
“念昀以前是杜宇的下属,罗子山前去找他,定是在监国司之中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所以去查念昀过往事迹,想从中找到线索,进一步作为威胁,然后把控他。”虞王很是敏锐,他洞察到了罗子山的想法。
“若是真让罗子山找到把柄,念大人岂不是就……”墨言风很担心。
“所以,我们一定要从他们手中夺走这个把柄。”虞王所说的是夺走,其意思便是说,将这个把柄握在他自己的手里,这样,监国司才能成为与麟复臻对抗的王牌。
虞王便吩咐欧阳余飞监察罗子山,务必要从他的手中夺到所谓的把柄。
……
所以,即使白轩和封一阁前往济州云山,这云安城也并不完全是风平浪静,只是这细微之处,都在布局谋篇。
罗子山领着一小队侍卫乔装成普通人,于夜里从云安出发,前往苏州,他此行是要去找寻念昀留在家乡的父母亲人,并以此为要挟,逼迫念昀完全就范。
当然他的行踪都被欧阳余飞发觉了,随即带着七八个武功不错的大内侍卫暗中跟踪着。
此时正是初暑之际,但是却比往年更加炎热。几日几夜连续的赶路,罗子山的手下有些人中暑了,需要找个客栈暂时休息一番。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城,名叫泾阳,在城中寻得了一个客栈,在此稍作安顿。
罗子山一个人出去查看,他似乎有所察觉了,此行必定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在城中闲逛着便见到一个算卦先生,名号:东城,但是长相却和之前白轩所见的那位东城先生完全不是一个人,可见东城这个名号估计应该就是一个通用的招牌,有此招牌,便可全国忽悠。
他的桌子上摆着一柱香恰好烧完了。
一见到罗子山便马上便突然跑到其面前下跪,然后抱着罗子山的大腿,而且边下跪边哭喊道。
“恩人呀,请留步呀,恩人呀!”
罗子山被惊到了,怎么会有这样人,他问这个东城先生到底是怎回事。
那个东城先生眼泪都憋出来了,然后涕泗横流地说,“小道今日占卜一卦,卦象说今日申时三刻,点一柱香,香烧完时,抬眼所见之人必是小道前世的救命恩人,要让小道向其磕头行礼还恩,不然必定会遭血光之灾,所以,小道是向恩人还恩呀。”
罗子山听着这个算卦先生说的如此真诚,心里还真有一些动摇,此等玄妙之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抬头三尺有神明,还是不要冒犯的好,只等他做完这一些,立马离开。
小道磕头还恩之后,便又回到自己的摊子上,罗子山也是一头雾水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劲,一摸自己的腰间,那本档案册已然不见了,再一回头,算卦先生的招牌也不见了。
罗子山方知这一切都是诡计,赶紧追了过去,顿时在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拿着“东城先生”旗帜的算卦先生,他知道这是来混淆视听的。
罗子山纵身一跃,跳上屋檐,此时望到有一算卦先生,正朝着街尾弄堂里而去,他赶紧使着轻功,踏瓦飞檐追去。
他翻身落地拦住了这个“东城骗子”,伸出手说道。
“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吗?快把档案册还给我!”
“恩人,你也太想我了吧,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小道不知道恩人所说的茅厕在哪,我也不是本人呀!小道急着回去收衣服呢,就不聊了!”
这个算命先生巧舌如簧,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根本就是入戏太深。
“还装蒜?”罗子山运气一颗白棋飞了出来,朝着算命先生飞去,那算卦先生挥着手中的招牌旗帜,阻挡着,原来他会点武功。
罗子山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再运气打出一颗黑棋,两颗棋子朝着算卦先生一前一后飞去,他挡住了前面的那颗白棋,却被那颗黑棋打穿了胸膛。
算卦先生应声倒下,嘴里还嘟囔这一句恩人,罗子山果真搜出了那本档案册,然后朝着地上的尸体说了一句。
“算得真准,果真遭了血光之灾。”然后转身离开了。
见到罗子山走后,从角落之中有走出来一人,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之人,他靠近那个尸体,然后拨开了他的眼睛,深深望去,似乎在找残留在眼球之中的信息。
忽而,一颗追风棋突然从屋檐之上飞了下来,朝来人袭去,原来,罗子山并没有走远,而是跃上檐头查看,果真让他逮到了他的同伙。
那人见追风棋向他袭来,赶紧躲闪,并朝着罗子山丢了三枚烟雾弹,制造出烟雾,然后趁机离开了。
罗子山好奇那人,为何盯着那个算卦先生的眼睛,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奇门之术,可以通过死者的眼睛查看死者生前所看的东西。罗子山越想今天之日便决定极为荒诞离奇,心里暗想,难道出了虞王一派还有其他什么势力?
他又拿出了那本档案册,看着上面的念昀资料,这里的一切都围绕着他,看来这个念昀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此人的胆识和智谋,以及心机与其外表与年纪极为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