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宋澄词疾步走到床边,扶起重伤男人问道。
“买,买,买尸,活人,都,都呃,啊!呃!”重伤的男人费劲的说着,胸前密布的黑点钻出两只狱笛。
宋澄词见此,将重伤男人迅速放下,立即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将狱笛刺住。
狱笛在刀尖上蠕动,它是死不了的,它只怕火。
“你看这狱笛上面,隐隐浮着微弱的白光,是灵体。”唐若说道。
“嗯,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宋澄词凑近看了看说。
“你别挨着这样近!”唐若伸手用手挡住了宋澄词的额头说道。
宋澄词点点头,笑了笑,心想着:我要不是散光,我能靠这样近啊,哎呦。
“呃,可,可以,挺,挺一,一个时辰,救,救,救镇,镇子。”重伤的男人虚弱的抓住宋澄词的手腕,请求道。
“阿词。”唐若看了看她说道。
宋澄词郑重的点点头,对唐若说:“我需你在一旁,坐镇。”
“嗯,有我。”唐若点点头,做了下来。
宋澄词走到桌案旁的空地,从皮袋子里拿出一张空白黑符。
用食指在上面写道:“溟世无门,修罗无道,引魂入体。”
然后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滴在符上,又在重伤男人的手里也划了一下。
两人的血滴在符上,符瞬间飞起来,贴在地上,发出阵阵黑光。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的一会寒冷一会炎热。
只听轰的一声,从地板上升起一道双扇门,左边燃着熊熊的蓝色火焰,右边结着厚厚的冰。
唐若手握着溟流川提防着,宋澄词竖起双指,对着门念道:“默渊之河,无灵之魂,速来。”
就见,冰冻的门慢慢打开着,冰裂的声音刺耳,寒风从门里吹出来。
一个全身结冰的魂魄从里面走出来,停在门口不动,宋澄词看到后愣了愣。
随后只见,宋澄词指引着魂魄迅速飞进了重伤男人的体内。
重伤的男人立刻睁大眼睛,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又迅速晕了过去。
“他!”唐若刚要跑过去,就被宋澄词拉住了胳膊。
“别动他!他一会便会恢复意识!现在若动他,引来的魂魄不稳定,你修为太高,它会灰飞烟灭的。”宋澄词说。
唐若点点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我现在还要把默渊河的入口封住。”宋澄词说道。
就见宋澄词向黑色符伸出手,说道:“闭!”
那道门,震动着,慢慢向地下下降,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唐若把溟流川放在桌案上,赶紧抓过宋澄词的手腕,按住脉,询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哎呦!好哥哥,我哪里有这么柔弱,就这点法术,没事没事。”宋澄词笑着说道。
“那就好,你总是不懂得量力而行。”
“若你这样随意动用邪...动用其他术法,让你受到伤害,我会担心的。”唐若正色道。
宋澄词知道唐若想说邪术,只不过害怕她会不高兴,就又改了口。
“嗯,我明白。好哥哥是正气凛然的伏魔者,修道应该在正途,不然逆天而行的话,会有损害。”宋澄词微笑着说。
唐若刚要说什么,宋澄词接着又抢着说道:“不过,说实话,这个法术我是第一次用。”
“把握不大,要是你不在旁边,我心里还真是没底。”宋澄词拍拍唐若的肩膀说道。
“嗯,我明白的。”唐若说道。
“这诡灵术,取施术人和被施术人的鲜血两滴。”
“滴在符上,引默渊河里无灵之魂。”
“附于被施术人之身,但是此术消耗本体灵体。”
“直至殆尽,油尽灯枯而死。”宋澄词看着重伤的男人正色道。
“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唐若问道。
“这倒是不会,此术虽说违逆天道,但是,如果是被施术自愿献上灵体,施术人不会有问题。”
“可,这是阴毒邪门之术。”宋澄词看了看唐若说道。
“不能一概论之,需看用者之心。”唐若的眼里是信任和坚定。
这句话让宋澄词非常感动,她点点头笑着。
“不过,他的灵体会沉于默渊河内,永久受冰裂之苦。”宋澄词皱眉道。
“冰裂之苦?”唐若问道。
“刚才,那无灵之魂上来时,我就有一阵犹豫,那是默渊河暗冰峰来的魂魄。”
“在那里的魂魄,没有意识,没有灵气,只是不停的受到被冰刺撕裂魂魄的惩罚。”宋澄词说。
“我,我这是?”两人说着,那重伤的男人醒了过来。
唐若看到他像是没事了一样,多少有些惊讶。
“你醒了?”
“你,是谁?”宋澄词问道。
那男人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唐若和宋澄词,似乎想起什么,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看去。
黑点全都不见,光滑一片。
“多谢二位!在下名叫杜仲,是湘南镇的神扶人。”这个叫杜仲的男人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单膝跪在地下,抱拳道。
“你不必这样,请起身说话。”唐若赶紧扶起杜仲,说道。
“你怎么被狱笛寄宿?”宋澄词切入正题问道。
“几日前,郭氏让我去乱石林为曾经冤死的镇民设坛超度。”杜仲说道。
“为何要超度?”唐若问。
“我也不知为何,也是心生疑问,隧去问郭家主。”
“他给我的回答是,乱石林的怨气越来越大,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没有超度和安定。”
“我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就设了坛,开始做法。”杜仲说着。
“谁知,谁知,在做法的期间,我掉入了幻境里!”
“我看到了,看到了,五年前,战其飞和衡战斗的场景。”杜仲出神的望着前方说道。
“这战斗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你为何如此恐惧?”宋澄词皱眉道。
“狱笛!我看到了狱笛!”
“衡的怨气和恨在那时达到了顶峰,他的强大的魔气振动着地面!那些狱笛从被镇裂的地面和坟墓里钻出来。”
“却瞬间便不见了,我当时抬头看到,乱石林的上空和林子里的邪气更浓郁了!”
“我想要退出这幻境,却发现,原来我做法事也是幻境!我感到脊背发凉!”
“这太可怕了,太邪门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进入的幻境?我不知道,我突然感觉这整个镇子都是幻境!”
“我没有逃的出去,在林子里徘徊很久,最后,我发现我被狱笛寄宿,我想就死在那里算了。”
“不要带出林子,后来就见到了你们。”
“我看到你们周身围绕着强大且纯净的灵气,我就呼救。”杜仲说完,咽了一口唾液。
唐若和宋澄词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宋澄词问道:“杜神扶,幻境里的五年前,狱笛从何而来?你看到了吗?”
“地下!坟墓!”杜仲说。
“不对,如若是地下而来,那么之前死去的那些人,一定有人是因为被狱笛寄宿而死。”
“但是,我听说,这些人多半是痴傻很久,最后灵体爆亡!”宋澄词想了想说道。
杜仲愣在那里,嘟囔着:“也对,这狱笛到底从何而来?”
“杜神扶,战其飞后来怎么样了?”唐若问道。
“听说,他受了伤,修养了一段时间,他的大徒弟战初新奉命来到湘南镇处理后面的事情。”杜仲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唐若接着问道。
“我,我,呃,呃,啊。”杜仲的话还未说完,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唐若立刻站起来蹲在杜仲身边,摸了摸脖颈处,摇摇头说道:“到时间了。”
“他本就灵体不全,根本也撑不了多久。”宋澄词说道。
“遗体一会我带出去埋葬在一处野外。”唐若说道。
“不行,你看看他的胸前,魂魄和灵体彻底消失后,身体会加快腐烂。”
“而且,之前的狱笛会将他啃食殆尽。”宋澄词用溟流川挑开杜仲胸前的衣服给唐若看。
杜仲的胸前的狱笛密密麻麻的一片,蠕动着。
“我天,看的我密集恐惧了都快。”宋澄词吐槽道。
“应如何处理?”唐若问道。
“我来,用罗刹焰烧掉。”说完,宋澄词从皮袋子里拿出黑色的符。
两指加紧,念道:“无回之路,灭于罗刹。”扔向了杜仲的尸体。
瞬间,黑色的焰火便很快将杜仲烧的连灰都不见。
唐若轻叹了一声,宋澄词握住唐若的手说:“休息一下吧,太晚了。”
“嗯,不过,咱们俩是不是得换个地方住了。”宋澄词看了看两个房间,被破坏的无奈道。
“先赔钱再说!”唐若看了看钱袋说道。
“哎!我说你这个死老头!姓赵的!你成天偷偷摸摸的运人,你,”
“嗯!嗯!你干嘛啊老板娘!他,”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跟我回去!”
......
唐若和宋澄词在窗旁向下看了看,见老板娘向上望来,两人迅速闪到了一边。
“看来店小二和这个赵氏医馆的赵医生有矛盾。”
“而还不小。”宋澄词摸了摸下巴说。
唐若点点头。
过了一会,两人将烛火熄灭,准备休息片刻。
在黑暗中,赵氏医馆的门轻轻的打开,一个黑影从里面快速的闪出来,向客栈跑过来。
那黑影来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顿了顿,又敲了两下,似乎是暗号。
这时,客栈的门开了,烛台的光把两人的脸映了出来。
是老板娘和赵医生,老板娘皱眉道:“快进来。”
赵医生跟在老板娘的身后,向后厨快速走去。
“嗯,人在这里了。”老板娘指着地上被捆起来趴着的一个人对赵医生说道。
“这个死瘪三,竟然敢顶撞我!手脚不干净,让我逮到,还不承认!呸!”赵医生把那人翻了过来,啐道。
这人却是店小二!
“那件事,他也知道,你打算怎么办?”老板娘的脸在烛台的光下显得格外暗淡。
赵医生看着这张脸,有一种想把老板娘的面皮撕下来的冲动。
“喂了。”赵医生踹了店小二一脚说道。
老板娘抖了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说道:“账本怎么办?”
“镇子上都认识他,后天给郭氏说他暴毙,和账本一起埋了。”赵医生说道。
“要说,这个月的到手了吗?”老板娘问道。
“到了。后天下葬时,会有人给你。”赵医生说。
“我感觉昨天住进来的两个人不简单,她们应该是术士。”老板娘想了想说。
“今日问诊时,我观察过,确实如你所说。”
“那个拿着剑的男人,威严庄重,不怒自威,而和他在一起那个,别看表面吊儿郎当的,还不注意举止。(宋澄词os:赵老头儿,你等着!小心我揍扁你!)”
“但是,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灵气,忽而邪忽而正。”
“而且那女子的样貌绝非一般,可以说是绝色!”赵医生说道。
“你不是不近女色吗!”老板娘没好脸色的说道。
“妇人,就是妇人!这样灵气强大而样貌角色的女子,只会是修为很高的术士!”赵医生不满道。
老板娘点点头,随即说道:“这一对儿怎么办?”
“先暂且不要动,我明天去问问郭家主的意见。他们不好对付的!”赵医生向楼上看看,对老板娘说。
“嗯,小心为上。”老板娘说道。
赵医生跑到门口看了看街上,确保无人以后,把店小二一把就扛了起来,向医院跑去。
这赵医生也不是常人,力气大的惊人,脚下运功,看似气功很强。
他进到了医馆里,迅速来到后院,点上火把。
周围亮了起来,才看见,院子里一座很大的池子。
池子里发出“嘁嘁丝丝”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东西在一起。
他将店小二扔进了池子里,只见店小二刚被丢进去,就被一片片黑色蠕动的东西给埋了起来。
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池子里的店小二便不见了。
赵医生走到池子旁看了看,一个东西从池子里蹦了出来,掉在赵医生脚边,原来是狱笛!
他赶紧抄起火把把那狱笛烧了个精光。
“哼!”赵医生把火把熄灭以后,走进了里屋。
清晨的鸡鸣声响起,明亮开始渗透着每一处,却没有一丝可以爬进这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