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茶楼上,吴俊辉与倪二看着这番热闹,不由相视而笑,大事可期啊!
观望了一会儿,吴俊辉对倪二说道,“倪二哥,你带来的那几个小子蛮不错的,甚至比解宝还机敏呢,尤其那个瘦高的,很有魄力,不等咱们吩咐,直接一盘子铜钱都敢撒出去,这事端地漂亮。”
“这些小子们在赌场厮混,贯会察言观风,个个善察人心,大致规训下,直接都能上手。那个瘦高的,他叫王定九,和王新春是远亲,都是咱们的街坊,先前在兴隆街一家铺子上做事,不想失手打翻了一件钧瓷,虽然赔了银钱,还是被逐了回来,知他是聪敏的,便喊过来帮助做事,如果你觉得可用,多带契带契他。”
“解宝毕竟年龄太小,眼下缺的就是独当一面的,王定九来的很及时,这边就让王定九来主持吧,后面再让其他小子们轮流上阵,尽快熟悉下流程,明天就要全面仓促上阵了。”吴俊辉道。
倪二道,“这么急吗?咱们手上银钱并不多,人手还不足用,如果太快……”
吴俊辉打断道,“咱们这法子一眼就能看透,要的就是快啊,不然新鲜不了几日,被人学了去,到时候所获不多。”
倪二感觉有理,忙道,“那好,俺下午就去请兵马司相熟的去吃酒,街上青皮们已经打过招呼了,晚一点安抚也没什么关系,事后使点银钱就行了。你需要的货源也联系好了,以后让景小子带几个人足用了。”
“打点关节需要倪二哥多费心,也不用怕花钱,咱们两头行事,我带着解宝回万家大院坐镇,开始筹备明日在其他街口开张的事情,这里让许二夯先带人照应着就成。”说完吩咐倪二身前昨日引路的那姜姓小厮,让他把解宝、许二夯叫进来。
解宝与许二夯满面红光的进了茶楼,似是很难相信眼前的这番景象,竟然是他们自己一手弄出来的,解宝叽叽喳喳的一路上楼来,嘴里还是说不停。
“贵大哥,不敢想啊,那人群都跟疯了似的,要不是二叔他们拉了绳子拦着,一个个的放进来,不然早掀了咱们的摊子。”
“看把你激动的,这才是开始。等下你先跟我回去,这里先不用你了。”吴俊辉只是笑着拍了拍解宝的头,又叫过许二夯,当着倪二的面便说,“二哥,老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眼看着咱们这一摊子就要做起来了,可是眼前咱们还是缺少人手,我和倪二哥还要统筹全局,不能一一照应的到,只希望二哥用点心,早成方面之材。眼下只能赶鸭子上架,这里就先交给二哥你照应了,要时刻谨防有人闹事,出了纰漏,先跟外边那王定九商议一下,还搞不定尽管找人回报。还有刚才那些过来寻倪二哥吃酒的青皮混混们,如今还在外面晃悠,二哥自己试着安抚好。”
许二夯不由得有点头大,“确实有点吃力,虽说俺以前也带过泥瓦班,但那才有多少人,这里人群攘攘的,看着都怵头。不过既然多官说了,俺便用心去学。”
“那就好,你先过去吧,告诉王定九,让其他小子也轮流上阵,尽快熟悉。”许二夯听后便下楼去了。
吴俊辉又看向倪二哥,“这人手还不是够用,只能辛苦倪二哥再找些人来。”
“多官,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话说得好啊。二夯叫你多官,俺叫你贵兄弟,总感觉差着距离呢,二夯是二哥,俺倪二也要做个亲二哥,希望多官不要嫌弃你哥哥,以后跟俺做个兄弟吧。”倪二没提找人的事儿,倒先攀起亲来,非要给吴俊辉做哥哥。
吴俊辉不由哈哈一笑,“解宝还叫我贵大哥呢,贵兄弟也是兄弟,再说打前日吃酒,倪二哥就是咱的亲哥哥了,只不过那边一个二哥,这边一个二哥,叫出来不知道叫的是谁,只能倪二哥的叫了。”
倪二也是一笑道,“多官不嫌弃你哥哥是个街头泼皮,拿俺当哥哥,咱只有高兴的。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见了今日这番操弄,咱算是明白,虽然占着年岁,得你一声哥哥,可这见识上还是差着好远呢,以后能否发达,还要靠多官提携呢。”
吴俊辉忙道,“二哥客气了,没二哥的扶持,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开啊,就街面上这些牵扯,许二哥、景大哥他们都摆不平,咱同样多多仰仗倪二哥呢,总之咱们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倪二哈哈一笑,“是极,是极,咱们还是都别客套了,还是眼下的事才要紧。”
吴俊辉也是一笑,“是极,那二哥有啥得力的人尽管带来。”
倪二道,“说到找人手的事,实在话,哥哥手里是还有些人,但是那些人,就不好带到多官你面前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不三不四的货色,给几个钱爹娘老子都不认得,那些刁滑的给几个银子,替咱们挨板子吃牢饭倒是可行。”说完又看向外面纷纷攘攘的热闹场面,道:
“倒是眼前这些小子,无论外边的王定九、万家院子中的王新春,还是身边这姜小四,包括眼下跟着二夯的那陈家的三兄弟,都是些实诚仗义,没什么歪心的,多官尽管看着安排。如果缺人,不如寻街上经济招募些来?无非使些银钱。”
“那也行。”二人商议后,便分头行事,倪二带着姜小四自去寻负责左近街面的衙差吃酒。
吴俊辉带着解宝回了万家院子,头一件事,便是让景崇德带着解宝,拿着新画出的奖券图样子,去重新雕版订做奖券,准备好后日的用量。第二件事让蓝大勇继续去订做抽奖箱子,一个箱子大概也就二十文左右,一次订做了三十个。再让王新春过来盘算下最近的支出,加上买礼品的二十多两,倪二吃酒置办一个席面差不多也得二两,租赁马车,订做箱子,帮佣的伙食银子,跟脚银子等等,断断续续竟去了三十多两近四十两了。
吴俊辉拿过账簿,见上面那些字挤挤挨挨的,看着眼晕,翻了几页,流水账式的记账法,很是平平,边取出了一张纸,找根筷子,横直竖下的画起了格子,按照前世的复式记账法,反复讲给了王新春。
那王新春听后,反复琢磨后,心下大喜,好似得窥了什么天机,忙站起来整理下头巾、衣襟,对吴俊辉躬身一礼,本想是过来帮佣几日,挣些年节用的银子,不想东家毫不见外的以奇技相授,只能踏实做事回报东家了,忙不迭的谢过东家。吴俊辉只让他自个私下好好琢磨,以后都要用这种记账法了,有不明白的尽管来问。
本想着会有什么波澜,没想到整个下午平静的过去了,看来许二夯他们那边没起什么风波。等到申时左右,天刚蒙蒙黑,先是景崇德与解宝带着新制的奖券回来,然后是许二夯、谢十三孬一众人挑着物品,还有那王定九,热热闹闹的进了万家院子。
吴俊辉吩咐解宝去院内指挥众人将物品归拢好,才着许二夯带着几个主要的人手进厅汇报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