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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月危城(1)

又死了四个人!王捕头心里为之一惊,这已经是两天来江州的第八起命案了,一开始怀疑是一般江湖恩怨,但是到了后来经过检查,发现死者根本没有牵扯到什么江湖恩怨里,甚至他们没有丝毫联系,上至州郡的侄子,下至普通的布衣百姓时,王捕头就不那么淡定了。

当今早又在街市上发现了四位受害者时,王捕头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而讽刺的是,好不容易嫌疑人已经近在咫尺,却又让对方跑掉了,看来嫌疑人的功夫实在不弱。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其中有一个人还是赵家的公子,那可是近几年来江湖中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怎么也来趟这趟浑水?但不管是谁,只要敢在江州的地界上犯事,他就绝不会放任不管。

况且,此时已经惊动了州郡。现在整个江州城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中,原本平静的小城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他现在还记得姜太守阴沉的表情,他那阴阳怪气的说话腔调委实让人不那么喜欢,姜太守指着他的鼻梁大骂道:“朝廷养你们干啥吃的,都是饭桶吗?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们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到。限你们十日之内揪出凶手,不然给我卷铺盖滚蛋吧。”

王捕头虽然比他高大半个头,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唾沫星子飞溅到王捕头的脸上。城门已经关闭,眼下凶手已经不可能出城了,但想靠搜查找到赵梦杰和他的同伴,王捕头几乎不抱什么希望。眼下,还是先去停尸房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沉睡的尸体,往往可以给出活人也无法提供的线索。白布掀开,每一个死者都是嘴唇发紫,仵作已经给出结论了,其中七人都是中了一种叫索命癫的毒药,另外一人目前尚不清楚中的是什么毒。王大虎寻思道,难道最后这具尸体有什么猫腻?他慢慢向最后一具尸体走去,那正是今早那位老伯的尸体。

遮掩的白布被揭开,然而哪里还有什么老人的尸体,原本应该放老人尸体的地方,却是六天前被仇家杀死的张二牛。王大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还在安慰着自己说可能是负责停尸房的兄弟们放错了位置,然而他将所有的白布都揭开时,终于还是没有发现那位老伯的尸体,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把看管停尸房的两位兄弟叫来询问,可两人都说没有什么异常,在得知老人的尸体失踪后,两人更是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如此看来,这老伯的尸体一定有问题,否则凶手绝不会如此冒险地来盗走尸体,王捕头心里暗想,但要盗走这样的尸体还不留下任何踪迹,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竟然如此干净。

王捕头又叫来了衙门对面的米铺老板和裁缝店的张老头等人,问他们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动静,然而结果都令他无比失望,均是一无所获,不知不觉间一天又过去了,派出去的兄弟们各处寻了一天,而那两人倒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王大虎更加疑惑,此案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与此同时,赵梦杰和陈晓雨也不轻松。

虽说躲避官兵的追捕并不算困难,但整天东躲西藏连饭也不能好好吃,可真是很难让人高兴起来,虽说官兵很难对他两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毕竟不能对这些无辜的官兵随意出手,因此他两人只好无奈的被官兵追得东躲西藏了。

陈晓雨倒还好,但赵梦杰是一心想早些赶回家,照现在看来,只有尽早地解决掉眼下的这个麻烦,查出幕后真凶,二人才有脱身的可能。

赵梦杰和陈晓雨此刻正在一座酒楼的房檐上,两人刚刚在这里遭遇了官兵的追击,眼下再次返回这里,可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官兵们在附近徘徊几次,都没有再次搜查这个区域,看来两人可以有片刻的安宁了。

陈晓雨:“你饿吗?”

赵梦杰:“不饿。”刚说完肚子便叫了起来。

陈晓雨:“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却挺诚实。”

赵梦杰举剑欲打,陈晓雨用手指指了指下方,示意赵梦杰不要惊动下面的人,而后说道:“我们走一趟吧。”赵梦杰沉默片刻,说:“再等一会儿。”

笙歌散尽,冷月无声。原来安静下来的酒楼感觉如此清冷,约莫一两个时辰后,之前热闹的酒楼现在已是空无一人。陈晓雨赵梦杰潜入酒楼,不一会儿便满载而归,临走时赵梦杰在案板上放了一锭银子。

满月照中天,夜幕中划过一颗长星。屋檐上,陈晓雨一口花雕酒一口鸡肉,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而赵梦杰却只是拿了干粮和水,他以水就着干粮,面无表情,像是石头也能吃得下去。

陈晓雨看着赵梦杰,觉得有些好笑,打趣道:“你这人真没意思,钱都付了就拿那样的东西,真没趣。”嘴上虽这么说,却将自己得烧鸡撕下大半,朝赵梦杰扔去。赵梦杰伸手去接,陈晓雨此时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酒,掷向了赵梦杰。

酒瓶后发先至,俨然是注入了陈晓雨的内力,赵梦杰甚至可以看出酒瓶周围空气扰动的痕迹,赵梦杰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却不禁赞道:“好内功。”这一击至少要十年的功力,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内功造诣,实属当世少有,恐怕比自己还要更胜一筹。赵梦杰右手接瓶,再往后减缓冲击,并顺势转身用左手接住了另外半只鸡。

陈晓雨赞道:“好功夫,好身法!”一时间两人顿生惺惺相惜之感。

陈晓雨:“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像对方已经算准我们会在那里吃面似的。”

赵梦杰:“这并不奇怪,如果你奔波劳累了一天,刚好睡了个舒服觉醒来,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你会舍近求远的到其他地方去吃东西吗?”

陈晓雨经赵梦杰这么一说,回忆了一下,那个面馆的确是距离他们住处最近的食处了,陈晓雨道:“难道我们一入城就被人盯上了吗?”

赵梦杰:“或许更早。”

陈晓雨:“能够再暗处一直跟踪我们不被发现,此人必定不简单。”

赵梦杰:“的确如此。”

陈晓雨:“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梦杰:“你是否还记得卖面的那个老人?”

陈晓雨:“你是说他有问题?”

赵梦杰:“看来我们要走一趟衙门了。”

陈晓雨:“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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