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条宽敞的长廊上,十几名少年各各都是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有几个则是害怕的往后挪动,木清瑶蹲在墙边啜泣着。
木战站在中间,一手抓住雷勒的衣领,擦去嘴角的鲜血,神情凶狠的说道:“要是让我再看见你欺负她,我就打断你的腿。”
见宴席厅方向来了两人,将雷勒丢开,就地坐下。
纳兰嫣然让夭夜跟柳翎去叫帮手,有点不放心雅妃就跟过来了,想着有自己在至少还能多支持一会,等待救援,没想到来到这里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情况。
雷勒被木战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比之刚见还要狼狈,脸上满是红肿跟淤青,衣服凌乱不堪,地上还躺着不少人,看年龄都与木战差不多。
纳兰嫣然现在有点后怕又有点庆幸,本以为只是三四个人,没想到对方有十几个人,要是木战没有把这些人打趴下,那么自己的下场就真的不好过了。
再看看扶着的雅妃,感觉自己像是被这女人给算计了。
雅妃没有理会纳兰嫣然的想法,自看见墙边哭泣的女孩,她就不再想其他的了,颠簸了几下,跑到木清瑶身旁将她抱住,两人就像患难姐妹一样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看到木清瑶带血的嘴角以及红得渗出血丝的脸,纳兰嫣然也不想其它的了,收起手中的青铁剑,走过去对着雷勒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雷勒躺在地上哇哇大叫,不敢还手,他现在很怕,很怕木战这个杀神会再过来揍自己。
出气过后,感觉也没自己什么事,拍了拍手,擦去额头上运动过后不曾出现过的汗珠,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可不想留下来陪他们处理接下来的麻烦事。
“你是何人?敢伤我孙儿!”
后方传来苍老的声音,纳兰嫣然还未转身,一道气压直指纳兰嫣然后背。
“嘭~”
烟尘慢慢散去,纳兰嫣然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双手着撑地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刚刚那一击的气息太强大,太突然,吓得她双腿都不自觉发软了。
错了,错了,这一次她真的错了,没有实力却妄图干涉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事情,没有实力却妄想发散同情心,打退一个纸老虎却自负的生起侥幸心理。
干呕了几下,眼泪不自觉的滴下,比起之前的记忆,这次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死亡威胁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抽泣着将眼泪擦去,这时烟尘已经完全散去,看向身后替自己挡住攻击的人,穿着月白长袍,袍边绣有金丝云海图,长白直发,背身不见其面容,但纳兰嫣然知道这是云岚宗的宗服。
“小家伙,对一个小孩下如此狠手,你……不感到丢人吗?”
白袍人对着一位身穿金丝绣边的华服老者发出尖锐的声音说道,语气带着些许轻蔑。
不知何时,走廊上挤满了参加宴席的人。
“云……”
“嘭~”
“哗啦”
话音未落,雷欧突然被人打飞撞到墙上,整个墙面裂开,掉下不少碎块。
“雷欧,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孙女下杀手。”纳兰桀发出雄浑的声音说道,斗王气息自内外放,将原本想从地上爬起来的雷欧再次被压的跪倒在地,口呕朱红。
“纳兰桀,你这是在欺我米特尔家族无人吗?大家刚刚都看到了,你孙女是怎样对待勒儿的,这么多孩子的伤,指不定都是她干的。”雷欧艰难的站起来愤恨吼道。
他原本只是想趁着腾山闭关之时,叫雷勒好好教训一下雅妃,没想到雷勒那个不成气的居然被人打趴在地,不敢还手。
现在只好将所有事情都压到纳兰桀那宝贝孙女上,他相信在场会有很多人都喜欢配合他的话。
“事情……”
“事情都这么明显了,纳兰桀,你还想包庇孙女吗?”
纳兰桀刚想开口,却被一位妇人给抢了话语权。
有人开了口,就有人接上,那些认领完自家受伤的孩子纷纷应道。接着,皇帝身后的众多家族同样指责道。
“纳兰家现在要是不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将来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这么小就这般凶残了,真是白长了那张好看的脸了。”
“就是,听说她就是纳兰嫣然,那个天才的未婚妻,真是可怜,将来要娶这样的人过日子,日子难过哦。”
“就是,就是……”
一时间,走廊上回响各种话语压过争辩的声音,指责、舆论、造谣等带刺之语只指向一人。
看到这样的情景,雷欧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丝笑意。
夭夜跟柳翎使命摇晃自家大人的手,希望他们能堵上这些人的嘴脸,可惜……无用,纵使千般道理,百口之下亦成废言。
纳兰嫣然跪坐在地,看到那些越说越狰狞的嘴脸,低下了头,听着那些难以入耳的话语,她终于明白纳兰桀等人为什么只让原主与关系较好的王室接触了。
这些人就像是约好的一般,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直接将罪名强加在自己身上,加之众人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她若还不明白那就真的太蠢了。
天才的未婚妻,在他们眼里,一个注定可以成就斗皇的天才,一定可以将自己的家族带上一个新的高度,他们怎么会不眼馋这未婚妻的位置。
不问事情经过,直接给自己定罪已经是小了,或许他们更希望自己能在之前那一击下当场毙命,这样子即可以空出位置,又能除去一个强敌。
算盘打得乒乓响,完全没有一个傻叉跑龙套该有的形象。
纳兰嫣然现在真想拿把刀来砍死这些人。
“够了。”
声音不大,响彻整个长廊的同时一股比纳兰桀还要强大的威压直面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都没问清原由,你们倒是先将罪名定下来了。”
加刑天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带些怒意说道。
斗皇发话在场没有人敢与之相对。
“云山,你就是这样看着他们在胡闹的吗?”见没人出声,加刑天对着白衣老者说道。
“加兄说笑了,这本是王室的事,我一个外人终归不太方便插手,再说了,加兄不也是在暗处看得挺开心的吗?我还以为你是想继续看他们这样闹下去。”云山带着些戏谑的语气笑着说道。
“呵呵,云兄真爱开玩笑,我只是刚好出来散步,听到这里的吵闹才过来看看的。”被人拆穿,加刑天赶紧圆个话语说道:“既然看见了,那就让老夫理理这事吧!”
“前辈,那些人都是我木战一人打伤的,与他人无关。”木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加刑天二人说道,大有一种赴死的觉悟。
“哦~小娃子,你倒是诚恳。”加刑天带些欣赏的目光说道。
“我木战敢作敢当,是我做的事就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木战态度依旧的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我木家的后人,各位承让了,诸位公子的伤药费,我木家会负责。”一位老者抚须从人群中走出来,不顾众人愤恨的目光说道。
在场之人谁会稀罕那点伤药费。
“诸位,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听古某一言,让他们说出事情的经过,各位再作定夺如何?”古河亦站出来说道。
如今古河正是盛名之时,他的一句话硬是将众人仅剩的一点小心思压了下去。
待雅妃等人将事情的原由说出后。
“诸位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清楚了,我们家嫣然这次受到众人的冤枉指责,还希望诸位能给我们纳兰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纳兰桀一脸认真的说道,气势外发,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几分退意。
在纳兰肃怀里,看这两人誓要向指责之人讨个公道的样子,纳兰嫣然心中生起一丝感动。
在这之前,这两人平时对原主的好在纳兰嫣然眼里只不过是两人想尽力补偿原主而已。
现在,两人敢站出来向这么多家族的人问话,那已经超出纳兰嫣然的理解了,要知道即使是纳兰家面对这么多个家族的针对也不会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