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文向船尾连丢数道渔网,以防渔夫追来,不过莫七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哪有心情来追他们啊。
此刻顺风顺水,渔船行的很快,一转眼就把莫七远远甩在后面了。丁文文还在考虑是否现在就靠岸,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前面已经到了洛丹城的支流口,远远的已经能看清洛丹城的轮廓了,两队卫兵整齐的站在洛川两岸,清一色的弓箭手,手里端着清一色的军弩,洛川之上还设了卡防,一个青年文士立在岸边,正是城主府的谋士莫一。
“哈哈,之前一场误会,我已经派人给尚阳城传信了,没想到三位已经来洛丹城了。”莫一一副迎接三人的架势。之前他就已经推算到,如果三人想逃,那么只能从银川闸口出城,那么莫七就可以顺势将三人带来,只是没想到连莫七这样的老手竟然吃了瘪,还好人没有溜掉。
风铃的脸黑了下来,最讨厌这种装叉的人,心想要打就打,何必废话。
“见过莫一先生,我们有事要赶往华夏城,所以找了条渔船先过来了,我想早点把误会解释清楚,我们也好继续赶路。”丁文文拱手施礼。
莫一面带微笑说道:“之前的确是误会,不过仓库失窃的确是城防大事,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还望几位见谅。好在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不如请几位暂且进城,城主府略备薄酒,给几位少侠赔罪。”
“多谢莫先生厚意,只是我们着急赶路,既然误会已经消除,先生不如将东西归还,我们自行离去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几位年少多才,又是传闻中匠心三老张大师的高徒,我们金城主早想见上一面,还请三位赏点面子,不要让在下为难。”
风铃不耐烦道:“到底是你让我们为难,还是我们让你为难,早点把东西还给我们,难道城主府还能看上这点东西?”
莫一也不气恼,还是带着微笑说:“姑娘说笑了,东西就在我手里,现在就可还给姑娘,只是城主大人有请,我们做属下的只能听令行事。”说着莫一伸手一弹,无相戒准确无误的扔到了风铃手里。
风铃略一探查,确实没少什么东西,但还是寒着脸说:“你们是城主属下,听从命令当然是你们的职责,可我们不是,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
莫一还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之前诸位不是说了,溪水村也在洛川十六城治下,诸位既然都是本城臣民,似乎听从城主的命令也是应该的。况且城主府是好像想请,之后我们还可护送几位去华夏城,现在流民泛滥,几位走在路上也不太安全,有卫兵护送还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丁文文几人想走却不得走,翻脸也翻不过人家,毕竟几十只军弩严阵以待,自己三人身在小渔船上,根本抵挡不过。
莫一继续说道:“城主大人也只是想结识几位英年才俊,当然也想结识一下匠心三老这样传说中的人物。现在人族遭此劫难,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张大师能够出山的话,相信人族将来抵御异族又有了一分把握,这是对整个人族的大事,还请几位能够理解,以大局为重。”
“我要说不呢!”风铃瞪着眼怒道。
就连莫一这样的人,也受不了风铃的连番挑衅,半天不语,调整了一下语气说:“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假设你们说的都是假话,你们根本不认识匠心三老,这一切都是你们为了逃避罪责编的理由。那么这仓库失窃案,说不得几位很难脱得了关系,你们戒指里的材料也许就是仓库中失窃的一部分,那么几位如何解释呢。之前我说了,仓库失窃可是城防大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待的起的,那也不得不请几位到城主府走一趟了。
“当然,这只是假设,几位如果肯配合,这假设也许就没了,如果几位不配合,那这假设也许就不只是假设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如果三人不打算自己入城的话,说不得就会用其他方法来请了。
风铃更是气愤,就连阿水都暗自握紧了弓箭。丁文文不想受制于人,这洛丹城如果进了,那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份。
“你也说了是假设,假设的事情多了去了,要不要我也说个假设。”丁文文嘴里没停,继续说道,“假设这仓库本就没有被盗呢,仓库被盗如果只是城主府放出的一个消息而已呢,那么你们大张旗鼓的搜索调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是为了让人相信而已。仓库被盗,那么华夏主城方面必然也会知道,为了城防大事,肯定还会重新分配一批炼器材料给洛川十六城,那时,城主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假设,也许城主府根本不是为了发战争财,而是想方设法增加洛川城防的实力。可你们想过没有,现在劫难降临,华夏各方物资稀缺,能够平均分配已属不易,你们的这点私心将会造成多大的连环影响,不知你们又考虑过没有。可以说你们是为了增加军力,但也能说你们自私自利,不顾大局。一个得不到信任的武官,在劫难来临时又能有多大前程呢。不知我这个假设,莫一先生有没有什么感想。”
即使莫一再冷静,听到丁文文这番话也不由得呆住了,不是说这个假设有多大胆,而是他知道这个假设其实不是假设。金城主的心思,作为城主府第一谋士的莫一怎么会不知道呢,但知道归知道,这种事情就算城主对他再信任,也不会拿到明面上商量的。然而现在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了出来,这如何不让莫一心慌,难道已经走漏风声了?
丁文文看了看莫一的脸色,继续说道:“也许你现在更不想让我们离开了,但我们要的也仅仅是离开而已,假设的事情向来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一般也不会总拿出来说。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从一开始就是。”
“是吗?有些假设可以说,有些假设却不可以乱说,年轻人做事,也要给自己留一线余地。可你说了不该说的假设,这有辱城主清誉,你说我还怎么放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