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董时,于伊人第一反应以为他是自己找来的,便好奇地问:“董哥,你怎么来了?”
“安少让我来接你,快上车吧!”
于伊人上了车,“怎么是你来接我?”
“安少那么忙的人,你还想让他来接你啊?”
“安爷爷不是把财产都给我了么,他真能那么无私地为别人打理财产?”还是说,在那家伙心里,这些终有一天会回到他手上,所以才会那么劳心劳力打理公司。
董时随口说道:“最近他在安氏待的时间是挺久的,听说最近公司人事大变动,管理层很多人离职了,不知道是自愿走的还是被遣散的。”
于伊人心里一咯噔,就算她不懂公司运营也知道,管理层是一个公司的中坚力量啊,安彦希该不会是想给她留个空壳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她也不会管理公司,有没有都无所谓,这两年能花的钱才真正属于自己,所以她要想办法让安彦希对她开放更多银行卡的权限,不然每次只能限额刷卡,连每天取款都有限额,要想做点什么还得自己屯现金实在太麻烦了。
“对了,明天是董事长的八十大寿,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董时问。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安爷爷明天生日,什么都还没准备。你觉得我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行?”于伊人虚心求问。
“等会儿你见到安少,你可以问他,他是老爷子养大的,应该最清楚老爷子的喜好。”
于伊人愣住,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安彦希真是一无所知,连安家是怎么个家庭结构她都不知道,之前和安爷爷聊天都是她在说自己家的事情,完全没想去问问安家的情况。
“董哥,你能跟我说说,你所知道的安家情况吗,尤其是安少的事情,我想多了解一点。”
董时也没藏着,一路上跟于伊人说了不少自己所知道的。
起初安彦希的父母在一起时不被老爷子认可,但安爸爸很钢,直接放弃安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和安妈妈蜗居在一个大城市里教书,还是安老爷子耐不住找上门,安爸爸直接把当时还不到十岁的安彦希推出来交给了安老爷子,还让老爷子以后少去打扰他们夫妻的平静生活。
安彦希是跟着安老爷子在国外长大的,老爷子早些年很强势,安彦希成年后就自己搬出去独立生活,老爷子给他的生活费他全拿去炒了股,然后他还清了这些年老爷子花在身上的钱。
之后安彦希自己创立投资公司,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以前董事长想让安少来接管他的公司,安少一直没同意,直到董事长突然做出决定把财产都赠给你,安少反倒开始在意起安氏来,几乎天天都会去安氏处理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董时说道。
于伊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是有一种心理,当你知道一个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又给了别人,你就会不甘心,会有想要占有的心态。”
“虽然我不怎么接触安氏内部的事情,但我大概能感觉得出,安氏内部挺乱的,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安少自己又不缺钱,他没理由去接手一个这样外强中干的空壳。说不定,安少是不想让你来承担风险,所以才主动插手的呢。”
“这还有风险?什么风险?”于伊人大惊。
“一个公司规模越大,承担的风险当然也越大,就像你建一栋房子,如果这栋房子是小木屋,它垮了你也就损失了一点材料费,但如果你建的是高楼大厦,它要是垮了你是不是损失就大了,说不定还有当时建楼时的贷款要还。不要觉得高楼大厦不会倒,真要遇上天灾人祸,第一个倒的就是它。”
于伊人听得脸色都白了,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安彦希看到于伊人时,看到的是一个目光呆滞魂不守舍的少女,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打击。
“她怎么了?”安彦希蹙眉,冷冷的目光扫向了董时。
董时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他灰溜溜地离开了。
安彦希盯着于伊人,问她:“遇到麻烦了?”
“没事,我就是一时情绪低落。”于伊人用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事情还没弄明白,别先自己吓自己。
安彦希确定她没事后,收回了目光,“跟着。”他转身朝某处走。
于伊人抬头看了眼,是个美容美发会所,她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家伙自己想洗剪吹叫她来干嘛?
到了会所门口,迎宾看到安彦希立马露出甜美的笑容朝他弯腰打招呼:“安先生好。”紧接着,正站在前台看什么资料的女经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快步迎上来,“安总来了!里边请!”
啧啧,这敢情还是熟客呢。
于伊人心里暗戳戳地吐槽着,面上一脸乖巧地跟在安彦希身后。
到了单独的会客室,女经理先是请他们入座,然后叫底下的小妹去拿茶水点心来,这才说道:“安总这次来,是自己需要,还是……”女经理的目光转向于伊人,不带异样色彩的打量了眼她。
“找几款适合她的发型给我看看。”安彦希淡淡地说道。
“好,安总稍等,我拿图册来。”
看了眼女经理走开的背影,于伊人有点迷茫地看向安彦希,“我头发刚剪完啊,不需要弄头发。”
安彦希嘴角扯了下,嫌弃意味很明显:“自己剪的吧,剪得跟狗啃出来似的。”
“……这是我妈给我剪的。”
安彦希挑了下眉,重新打量了眼她那头不能再丑的齐短发,见她眉眼间没有对自己发型的嫌弃,他不禁来了点聊天的兴致:“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不正是爱美的时候,你现在又不缺钱,为什么不先把自己打扮一下。”
于伊人抿嘴沉默了片刻,老实回道:“我小的时候倒是想过要打扮自己,但那个时候家里没钱,只能自己瞎弄,我看别的小朋友留刘海,我觉得我自己也能剪出来,但没把握好距离一剪刀下去剪的太狠了,只剩了两指宽,又觉得太丑,就干脆把头发挨着头皮给它齐根剪掉,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自己瞎剪头发,但发现这样丑得实在没法见人,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戴着发卡遮挡住那一排剪没的地方。从那之后,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轻易去打扮自己,怕折在自己手上。”
她边说还边比划了一下自己戴发卡的地方,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安彦希嘴角翘了翘,可能是于伊人描绘得太生动了,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小姑娘凑在镜子前剪刘海把自己差点剪秃顶的憨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