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的下人们出卖主子的情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所以黑虎帮主很轻松的就收买到很多消息。
他整理后找到凝香馆的方公公,汇报到:“方爷,有消息了。”
方公公一下坐直身体,问道:“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黑虎道:“贾赦之子贾琏正在到处兜售他家土地,怕是在筹集银两,不知道要干什么;薛家只有母女两人,倒是听说她们哭了一场就没其他动静了。”
方公公思考了一会儿,道:“嗯,很不错,花了多少钱啊?我给你报销。”
黑虎道:“方爷您客气了,没花多少钱,就当小的孝敬您了。”
方公公可不愿意要他的孝敬,道:“给你五百两银子吧,多的就算赏你的辛苦费。”
黑虎道:“谢方爷!”
方公公道:“嗯,那你回去吧,继续给我盯着点儿。”
黑虎走后,方公公问小泉子道:“小泉子,你怎么看?”
小泉子道:“刚才我分析了一下,根据情报,看来贾府筹钱应该是准备赎人了。而薛家母女俩估计能力有限,只知道哭泣,估计是放弃救援了。”
方公公道:“嗯,分析的不错。”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接着又道:“那么下一步我们应该这么做了?”
小泉子思考了会儿,道:“绑匪要赎金一般都有个期限,咱们当务之急是破坏贾家卖地的行为,只要他们短时间筹不够钱,贾赦就别想回来。”
方公公道:“有道理,你具体有什么办法?”
小泉子想了想道:“我们盯着贾琏,他卖地,我们也卖。价格比他的低一成。他短时间不就筹不到款了吗?”
方公公道:“你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要我说啊,咱们扮作买家,也去买他家的地,付款的时候,咱们找借口拖延几天不就行了吗?”
小泉子道:“高!实在是太高明了!干爹,姜还是老的辣啊!小泉子是太佩服您了!”
方公公道:“呵呵,那小子也不错。你去把贾琏给我请过来,我跟他谈谈买地的事。”
小泉子领命出去找贾琏,不多时就把贾琏请到凝香馆了。
贾琏毕竟是国公府的少爷,方公公不敢怠慢,起身迎道:“哎呀,贾少大家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啊!”
贾琏道:“方公公客气了,鄙人久闻凝香馆的大名,没想到你居然是东家。”
方公公道:“贾少您还不知道,我这东家只是挂名的。”
贾琏道:“你能挂名,可见深得王爷的信任啊!”
方公公朝不知名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都是王爷的抬举,在下也是殚精竭虑,竭尽所能,才勉强维持。”
贾琏心想:“谁不知道你凝香馆日进斗金,居然跟我说才能勉强维持,你哄鬼呢!”
尽管心里很是鄙夷,但他面上还是说道:“听说方公公你想买我家的地?”
方公公道:“我这些年也攒了点小钱,就想买点地。哪天老了,王爷不用我了,我就用这块地养老了。”
贾琏道:“那你买我家的地可是太合适了,我们家的地在大兴那边,离京城不远,太适合你了。”
方公公道:“嗯,确实不错,地价多少啊?”
贾琏道:“不贵,五两黄金一亩。”
方公公一口茶水刚刚喝到嘴里,听到这个报价,全喷了出来。他说道:“你确定说的是黄金而不是白银?”
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五两黄金一亩就是五十两银子一亩地。方公公心说:“你这怕是想钱想疯了吧!?其他省份最好的地也不超过十两银子一亩,京城周边最多也不超过二十两银子一亩。你居然敢要五十两一亩。你不是着急着筹款吗,怎么还敢翻了番的往上涨价。”
其实他不知道,贾琏目的就是消磨时间,根本就怕有人快速跟他成交,喊价自然是很离谱的。
贾琏说道:“确定说的是黄金!”
方公公道:“大兴的地价二十两银子一亩就到顶了吧,你要五十两一亩是不是有点过了?”
贾琏道:“我家的地位置好啊,而且地很肥,亩产远超周边。前几年我们还投巨资打了几口井,这都是成本啊。卖五两黄金一亩我还觉得亏了呢!”
其实贾琏的这些话都是扯淡,他哪里知道家里的田地亩产多少,打井什么的也是吹牛皮。
甚至他只知道地在大兴,具体在哪个位置他也不知道。
但是要有人想买,肯定得去调查真实情况,这不要就消磨一定的时间了吗?
只要磨够三天,就万事大吉了!
方公公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理。他完全想不到贾琏着急凑钱还敢吹牛,还敢喊高价。反正他也不准备真买,打的主意是,先谈好价,然后再拖时间去凑钱,最后假装凑不够钱,不买了。
于是方公公道:“行,就按你说的五两黄金一亩,我买了!”他也怕别人抢在他前面,快速成交,导致荣国府有钱赎人。贾赦要被救出来,凝香馆不就暴露了吗?
贾琏也懵逼了,心说:“这特么不是遇到凯子了吧,五两黄金一亩的地居然都不去看一眼就决定买了!这要真成交了,岂不是就有钱赎老家伙了?”
不得不说贾赦也是作孽多端,觊觎过自己儿媳妇王熙凤的美色。贾琏都结婚多年了,他仍然经常为一点小事非打即骂的。贾琏对他是既惧又恨,自然不愿意救他了。
贾琏没办法,只好胡搅蛮缠道:“你答应这么爽快的吗?我是不是价格喊低了?不行,五两黄金一亩我不卖了。最新价格是十两黄金一亩。”
方公公听闻此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气得一只手指战巍巍的指着贾琏道:“你!你!说好的价格你怎么还能涨啊!?”
贾琏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道:“你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肯定有阴谋。要不就是我们家的地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你肯定在算计我,所以少了十两黄金,我就不卖了。”
方公公心里一惊,心想:“难道被他看出来了。贾琏不是个纨绔子弟吗?居然这么精明!”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转头就想到个忽悠人的办法。
方公公道:“贾公子啊,在下可不是算计你啊。我是听说我们家王爷要在大兴建个温泉庄子,我这不是想着也在大兴买块地,离主子近一点嘛!这样,十两黄金一亩我买了,不过我就买一百亩就够了。”
十王爷要在大兴建温泉庄子自然是胡扯,但是他料定贾琏不敢去确认。而且他说的是“听说”,道听途说嘛,自然有真有假。
贾琏心想,原来是为了巴结主子,难怪连地都不看一眼,就决定买了。他想了想又道:“我们那块地可不分割卖,四千亩地,一口价四万两黄金。”
方公公既怕他去找别人,又想消磨时间。于是他也开始扯淡,道:“这个嘛,我手头没那么多钱,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凑一凑?或者我买一半,两千亩,如何?”
两人各怀鬼胎,一个不真心买,一个不诚心卖,你来我往的谈了一下午的生意,说的话全是扯淡。
最后谈下来,四千亩地,三万六千两黄金成交。方公公表示自己需要花费几天时间来凑钱,地要留着,不能再找其他人了。贾琏表示尽快凑钱就行,甚至没提三天凑齐的要求。
交易达成口头约定后,两人又假惺惺的喝了杯酒,庆祝交易达成。
两人分开后,方公公命令小泉子跟踪贾琏,确保他不会再找其他人卖地。
贾琏则打定主意,即便方公公三天内凑齐黄金,他再找借口,说家里不让卖了,要加价。可以继续消磨时间。
却说贾琏回到家里,告诉贾政,四千亩地卖出三万六千两黄金的高价,贾政震惊了。九十两一亩地,都可以在京城买宅基地了!大兴的地价什么时候和寸土寸金的京城相当了?
贾政心想:“难道我这侄子是谈判高手?这样夸张的价格都能被他谈下来!又或者他找了利用荣国府的权势,找了关系户。看来这小子为了救他爹,还是很用心的,这可怎么办啊?”
但是他面上不好说,而且还得高兴地说道:“琏儿做的很好,只要咱们凑够钱,必定能够救出你父亲来!”
贾琏心想,钱肯定是能凑够的,但是估计时间得超过三天。
叔侄两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才分开。
贾政急急忙忙地找到王夫人,假惺惺地道:“你让我找贾琏果然是找对了,他把咱们家的四千亩地卖出了三万六千两黄金的高价。足够给绑匪付赎金了!大哥有希望了!”
王夫人可是知道贾赦觊觎过王熙凤的美色,贾琏两口子和贾赦的关系非常的僵硬。贾琏不可能真心实意的救贾赦。当初让贾琏知道,也是为了推卸责任。
况且贾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即便想救也没那能力啊!
没想到看走眼了,贾琏能力这么强。居然一天就筹到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