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亦是道:“不错,阿音还是我们的那个阿音。”
顾倾云却是低下了头,只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大哥几人在此等了好一会,终才见到师父回了来。
大哥急忙上去问道:“前辈,我阿爹呢?”
师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大哥见状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
待到哭得够了,师父这才动身将我们几人带了苍梧之野,亦是反复叮嘱大哥和顾家三兄弟,此事万不可对人提起,连我亦是不能。
大哥几人不想我同他们一样伤心,便决定将此事瞒着我。
若不是今日顾倾云见我已知晓自己身份,想着如若我继续被蒙在鼓里,怕是日后沾染上了什么灾祸却还不知为何,这才决定对我说出实情的真相来。
“所以,”顾倾云道:“我们只知晓你的灵识并非弦伯伯的亲生女儿,还有记忆被封之事。但从不知晓师父和弦伯伯说的那人是谁,亦不知那场火是何人放的。”
“本想着解惑,谁知越知晓这些事疑惑反是越多了。好在阿爹卦象之言应是已应验了吧,你们日后便不用再担心我了。”我苦笑。
“应是算作应验了吧,毕竟你也算死过一次了。”顾倾山点头道:“我想,弦伯伯往日定是没曾想到,你竟会无意中寻回本体的。”
我叹息一声:“罢了,今日便不休息了。你们再将近日所发生之事,同我细细说说吧。”
“阿音姐,要不将飞羽和梵荀叫来吧,他俩如今是苍梧的知政尚武长老,那日大哥和弦大哥去找元玉祁之时,亦是他们陪同一起的。由他们来说,你便知晓得更加清楚一些。”
我点点头,顾倾山跑了出去,很快又带着飞羽、梵荀二人进了来。
他们入苍梧之时,我由于视感被凶煞所化,从未瞧清过两人的模样,可他们对我拜见了番后,我便从声音分辨出,面色沉稳的是飞羽,浓眉大眼的是梵荀。
我请两人坐下后,道:“我那时虽时常在房中,鲜少同你们来往,可也算是相处了些时日。你们应是知晓我不喜欢这些繁复规矩的,日后那些拜见之仪便省了吧。”
飞羽露齿一笑:“我们以前是散人,亦是不太习惯这些规矩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也莫要再掌门掌门的叫了,同倾城哥哥那般,唤我阿音便好。”我亲手为两人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梵荀笑道:“自然是甚好的。”
“我听说,大哥和倾城师......”又想起顾倾山的话,赶忙改口道:“倾城哥哥去寻元玉祁那日,你们亦是一同前去的?”
他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我低垂下眼眸,轻声道:“那便,将当日之事说予我听听吧。”
从我那日被掳走后,众人便四处寻我。本遍寻不得,可突然我被元玉祁抓走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同时传出的,还有杏花楼是元玉祁的老窝。
苍梧众人知晓凝露凝夕是我从杏花楼老鸨手中抢来的,便猜到元玉祁抓走我是为了寻仇。大哥和顾倾城气急,忙带了飞羽和梵荀寻到杏花楼去。
谁知到了那处之后,却见杏花楼一片狼藉,堂中只有元玉祁正对着颤颤巍巍花姨发火,并未瞧见我的身影。
大哥吼着,要元玉祁将我交出来,可元玉祁正在火头上,见苍梧之野敢来寻人,便将火发到了他们身上,直接动起了手来。
元玉祁本是妖尊元文之子,修为自然不在话下。即便四人联手亦是不敌,很快便被打得趴在地上半响都喘不过气来。
本来元玉祁发泄一通后便要离去,可他刚一转身,脖颈处却莫名裂开了一道小口子,登时流出血来。
他道是大哥他们想要拿了他的命,瞬间便怒了起来。转身来到顾倾城面前将他脖子掐住,手中一用力,顾倾城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脑袋一歪死了去。
元玉祁又转身朝大哥袭来时,大哥脖子间突然飞出一块石头,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他劈下雷电,元玉祁顾着躲避一时近不得几人身。
眼见事情有了转机,可就在此时石头竟莫名碎裂成了两半。
如此一来元玉祁再没了阻挡,大哥亦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等到飞羽和梵荀眼睛一闭,正想着该轮到自己之时,屋内却刮起一阵大风。风呼啸着卷起桌椅碗盘将元玉祁缠绕,两人对视一眼,忙趁机将大哥和顾倾城的尸体带上逃回了苍梧。
我咬牙将拳握得极紧,许久才松了开,沉声道:“有人故意放出我被元玉祁掳走的消息,引得大哥和倾城哥哥去寻。亦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才叫元玉祁杀了大哥和倾城哥哥。”
“没错,”飞羽点点头,叹息一声:“可惜,我们至始至终都未瞧见那人身影,亦无从得知此人是谁。”
顾倾云想了想道:“此事会不会魔族做的?只有他们知晓你在元玉祁手中。”
梵荀瞪大眼睛望着顾倾城:“你你你......你竟说了这般多的话。”
顾倾云瞥了他一眼:“有何好奇怪的,嘴巴生来不就是说话的?”
“奇闻啊,天下奇闻啊。”飞羽连连感叹:“谁人不知苍梧之野的枢密长老是个闷葫芦,如今闷葫芦竟然发声了。”
我笑道:“如今的他才是真的他呢。”又道:“好了,说回正事吧。此事,我倒觉着并未魔族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