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推着轮椅,两人来到了内院的房间之内。带上房门之前,陈致还伸头特意看了看,确保周围并无旁人。
待陈致回过头来,翰明已然摇着轮椅来到桌前,娴熟地开始煮茶。
“小兄弟,你叫陈致,对吧?”翰明将初泡的茶水浇淋在茶具之上。
“没错,敢问翰明姐夫…你的原姓是?”
“未出嫁之前我本家姓申…申翰明,今日陈致兄弟前来为我治疗旧疾,真是感激不尽!”
“区区治病,何足挂齿!”陈致笑着摆摆手说道,“雪姐姐之前对我的百般照顾,我才要说感激不尽才对呢~”
“哎,陈致兄弟言重了!”说话间,申翰明递给陈致一盏清茶,“来,陈致兄弟,尝一尝我泡的茶!别的不提,在茶艺上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多谢翰明姐夫!”
陈致接过茶盏轻轻一嗅,清新淡雅的茶香沁入心脾,令人心神沉静。陈致又端起茶盏轻轻一品,茶水中的清甜香气如烟波拍岸,温柔而绵延不绝地冲击着陈致的味蕾与灵魂…陈致阖上了双目,灵台一片清明。
“我煮的茶…怎么样?”申翰明问道。
“好!”陈致突然睁开双眼大喊了一声,向申翰明挑了个大拇指,“雪姐会制美酒,姐夫能烹香茶,二人真是般配之极啊!”
“陈致兄弟过奖了…”申翰明谦虚地说道,“我们本家九代种茶贩茶,烹茶乃是世代相传的手艺,算不得特殊!”
陈致嘴角微微上扬,话锋陡然一转:“那翰明姐夫你说,加入雄天会…算不算是特殊呢?”
申翰明刚刚端起茶盏,听到陈致此言一出,他先是手上突然一滞,随后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说道:
“陈致兄弟,你在说什么?什么雄天会…翰明一概不知啊!”
“姐夫,我先问你。”陈致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你的双腿是因为什么才无法行走的?”
“九娘应该和你说过吧。”申翰明叹了口气道,“她临盆那天,我遭受罪罚,一阵剧痛后,孩子落生,我的双腿也从此毫无知觉了…”
“翰明姐夫,我要的不是你跟外人所讲的标准答案。”陈致神情凝重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在风柳阁与一个贼人交手,他所使出的罪炼煞气,我察觉到在你身上也有…”
申翰明眼神一阵恍惚,但他依旧不改口风,反而将了一军:“我从未听说过什么雄天会,难道说你在怀疑我说的话吗?”
“姐夫,这应该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怀疑我才对吧?”陈致放下手中的茶盏,笑意显现,“如果姐夫执意不把真相告知于我的话,我也无法医治好你的双腿了!”
说罢,陈致拔腿就要离去,当陈致即将打开门闩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等等小兄弟,你先别走。”
陈致转过身来:“怎么了姐夫,改变主意了?”
“兄弟,我问你。”申翰明神情严肃地说道,“对于女人掌控世界,你怎么看?”
陈致略微思索了一下,直抒胸臆:
“男女本无优劣之分,只要能给世界带来好的改变,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值得人尊敬和敬佩的!”
“你可知道,你刚刚所说的这一番话如若被人听到,可是要处你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申翰明恐吓道。
“即便有生命之危,理依旧是理,亘立千古,不死不灭!”陈致毅然决然地说道。
“小兄弟,难道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吗?!”申翰明大声问道。
陈致笑着说道:“如果姐夫你一心要谋害于我,当我喝下那盏茶时,就会一命呜呼了!何必絮絮叨叨地等到现在呢?”
“哈哈哈,好!”申翰明抚掌大笑道,“陈致小兄弟,你还真不是个一般的男人呢!”
申翰明使出一招“平山移海”,身旁的一把椅子就径直移到了陈致的身后。
“陈致兄弟,请坐!”
陈致笑应着落座,心中却在暗暗思忖:申翰明使的这一招,竟没有使用半点灵力,看来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陈致拱手问道:“不知道姐夫能否把实情…告诉兄弟我呢?”
“小兄弟你猜得没错。”申翰明坦然说道,“我就是雄天会的人。”
“你说什么!”
听到申翰明是雄天会的人,陈致心中怒火升腾,他起身架好双拳,恶狠狠地看着申翰明。
“哎陈致兄弟,冷静,冷静一下!”申翰明连忙说道,“你昨晚的那个贼人,应该是天唯教的教众…”
“天唯教?”陈致感到一阵疑惑,“那又是什么?”
申翰明长叹了一声:“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愿闻其详。”
“雄天会是十年前由雄天教主所创立。创立的初衷是为了打破女性欺压男性的局面,争取男性的自身权利而设立的。当时雄天会的能人志士数不胜数,声势浩大。然而三年前一场巨变,将一切都改变了…”
“一场巨变?”
“对,雄天教主的初衷是要跟女人谈判,争取男女平等权益,主张谈判。然而他手下有不少人借口受够了女人的压迫,纷纷打着平等的旗号,想反转过来欺压女性,实现男人独霸天下的目的。雄天会两方不断内斗,终于,他们的头目—司光礼,就在三年前精心策划了一场政变…
由于司光礼出身行伍,武功不俗,领兵打仗见解独到,雄天会原人马不敌,只得四处败逃,雄天教主更是败走异乡,不知所踪…现在人们口中的雄天会,是司光礼给自己的势力起名为—天唯教,意思是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可是对外,他依旧称自己是雄天会的人。”
“干脏事还打着雄天会的旗号,真是可恶!”陈致咬牙切齿道,“那罪星煞令也是天唯教的东西了?”
“没错,司光礼到处做尽坏事,搞垮女性政权,搞得真正的雄天会就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不过更可怕的还是罪炼心法。”
“罪炼心法?”
“是雄天教主留下的功法秘籍,因为邪煞之气过重,被教主封印。三年前的那场叛变,司光礼窃走了罪炼心法,让他的信徒和弟子修炼。”
“这个罪炼心法…有什么特殊的吗?”
“罪炼心法是以男子身上的罪痕为修炼基础的,这功法邪魅之极,每练成一重,身上的内伤便会加重一道,而攻击他人的力道也会强上三成…”
“先伤己,后伤人?”
“是的,不仅如此,罪炼心法的煞气一旦练成,对女子的伤害极大,不但会使女子不出灵力,时间长了还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一年半之前,雪九娘就遭到了天唯教的暗算,当时她还怀有身孕,我为了救她,把她身上的罪炼煞气引渡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那么你的腿也是因为这个…”
申翰明点点头:“引渡煞气之后,我努力地压制身体的煞气,不让它流经全身。但是在九娘临盆那天,上天降下罪罚,正当我疼痛难忍无法运功之际,煞气与罪罚感应有如神助,开始疯狂侵蚀我的心脉真气。虽然我竭尽全力保住了性命,但是这两条腿就成了这个样子…”
申翰明卷起自己的裤子,陈致定睛一看,黑气弥漫在孱弱的腿部肌肤之下,像是烧焦了的枯木一般。
“怎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申翰明问道。
“姐夫,你是真汉子!”陈致感到由衷地钦佩,“你等下,让兄弟我来给你号个脉!”
陈致将手搭在申翰明的腕部之上。而申翰明却笑着挪开了陈致搭脉的手,缓缓说道:
“好了陈致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瞒你说,这个腿疾我已经找过不少大夫了,都说无药可医,也就不劳你费心了!”
“姐夫,你就再让我为你费费心!”陈致再次伸出手搭脉,在沉思良久后,陈致突然站起身来,吐出两个字:
“有救!”
“真的吗?”申翰明喜出望外。
“当然,姐夫可有纸笔?”
“就在书桌之上!”
只见陈致挥毫泼墨,一阵笔走龙蛇,一张药方便交到了申翰明的手中。
“由于煞气浓重,淤积时间很长,不得轻易下针疏通,所以先用药来压制,给之后的金针疏脉做准备。”陈致叮嘱道,“按照药方上面的抓药,坚持服用三个月,再开始正式诊疗,记得服药期间别喝酒,记住了吗姐夫?”
“记住了记住了!”申翰明眉开眼笑,“大恩不言谢,往后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姐夫你别说,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陈致不好意思地说道。
“兄弟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无二话!”
陈致笑道:“翰明姐夫,能不能让我…加入你麾下的雄天会呢?”
申翰明笑容显得极其不自然:“你这是何意啊,兄弟?”
“就算我不说,姐夫你之后也要拉我入会吧?”陈致看透了申翰明的想法,“毕竟听到了天大的秘密,讲给一个外人听也不合常理啊,你说是不是,姐夫?”
“哈哈哈…”申翰明再次大笑起来,“看来你不仅不一般,还是不一般里的佼佼者!”
陈致拱手一笑:“承让,承让。”
这是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致看见身影十分熟悉,便提前开了门,只见雪九娘径直地撞进门来。
“九娘,您这是怎么了?”
雪九娘气喘吁吁地说道:
“陈致,你快看看去吧…那个佑姑娘…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