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迢迢星河隐,缕缕曙光现。层层云雾将祥云镇笼罩,好似仙境一般。
只是,镇中某处的小竹林中却是溅起些不同凡响的声响来。
“嗖~”
“嗡~”
“嘭~”
小竹林里,只见云雾之中一道人影踏着时而诡异却又时而生疏的步伐横刀挥舞着。
凑近一看。这人影却是脚尖轻点,直接凌空而上。到达临界点即将下坠之时,脚掌往后伸出轻踏身后青竹。让人震撼的是,人影不仅没有下坠之势,反而以一种微妙的弧度向前方一根粗壮一点的青竹纵身而去。即将与青竹相会之时,人影横刀于前。
“嗡~嗡~嗡。”
伴随着三次凌厉刀声,人影围绕着青竹转动三圈而落。
“呼~”呼出一口浊气,拂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向前走去。
刚走出不到十步的距离,身后便是传来接二连三的异响。
“咔,咔,咔……”
却是那青竹折成三段应声而倒。
突然,人影站定,一动不动。抖了抖右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传来。没过几息,声响仿佛就在身前。陡然,右手横刀向前一指,脚步声响随即隐没。
“你...你是谁?我告诉你,敢在祥云镇作恶,没好果子吃!”跟前一阵弱弱地喝声响起。
人影闻之,遂将刀放下。
云雾缓缓消散。
“大哥?!怎么是你?”叶之初看着刚才的人影露出真面目后,不由目瞪口呆道。
叶云空横了他一眼,沉声道:“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呃。这个...不是刚在睡梦中听到附近有响动吗?这不,还以为有贼人作歹就赶过来看看。”叶之初有些地饶头说道。
“就你这样嫩头青似的往前直冲,如若方才真是歹人,可想过后果?”叶云空凝声道。
“嘿嘿。大哥我知错了,下次注意,一定注意!”叶之初看着面露严肃的大哥,立马一脸呆滞傻笑道。
叶云空见此,颇为无奈地偏过头去,而后道:“既然都来了,你便开始练剑吧。”
“好嘞。”叶之初说完,又换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暗暗得意道:果然,只要摆出一脸傻样,大哥就不会说我了,还好我机智。
随后,小竹林便陷入刀与剑的交加声中。
与此同时,小云山某处。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加害我儿啊?!!”一名老者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质问着。
“老爷子,我等本不想节外生枝,滥杀无辜。怪就怪你这儿运气不佳,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回应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只见四周的树杈上,皆是站立着数量不等的灰袍人。
“我儿普通且憨厚,就算看到了什么,各位警告一番,他绝不敢多言啊。为何会如此?!”老者跪伏着,抚摸着躺在地上早已冰冷的脸颊,心如死灰。
刚刚出声的灰袍人眉头一皱,显得颇为不耐。从腰间别出一把小刀,正准备出手之时。一声大喝将之打断。
“等等!!”
只见一人于不远处运转轻功身法踏枝而来。
“林恒?怎么,你想亲自动手?”灰袍人扭头瞥了这人一眼道。
“为何要加害无辜之人?!”林恒怒目而视,不满道。
灰袍人听此,立马转身与他对视,眼角的疤痕显得十分狰狞,道:“你应知事有多大,如此机缘,我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林恒一听,怒气暂隐于胸,低沉喝道:“他们只是不懂修行的普通之人而已!什么机缘他怎会懂?况且他也没有见到那东西。”
“万一,万一呢?如果他们走漏了消息,我们将前功尽弃!”灰袍人沉声喝道。
“就算有万一,这也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林恒凝视着他,威而不怒。
灰袍人怒气上涌,右手一瞬抓在他的左肩上,似乎达到了最后的隐忍限度。说道:“天地灵根代表什么你懂不懂?我一旦得到便能突破凝元!这小山头上能有如此机缘,合该我们腾飞!须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咱们的人手早已布置好,一旦灵根成熟,取了便是。与无辜者何干!”林恒眉头紧皱,不满沉声道。
灰袍人实在隐忍不住,怒喝道:“我说过!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必须清理干净!我不想给他人做嫁衣!!懂?!”
“元刑!我看你是被贪婪蒙蔽了眼睛!当初我加入巫山寨之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竭尽所能帮助巫山镇之难民?救济无家可归的孩童?你说的就跟放屁一样!!”林恒喝骂道。
元刑眼中一阵闪烁,随后又道:“我当初不是这么做的吗?!多少难民和孤儿靠我的救济之下才能活!你还想怎样?!”
“却是如此。但是你扪心自问,救济难民、孤儿的钱财是从哪里来的?!!”林恒脸色十分难看地质问道。
元刑一惊,下意识说道:“你是如何得知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年里寨子中老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一两个弟兄,财库里的钱财跟账本也总是对不上号。还有何话说?”林恒瞪眼看着他道。
元刑神色一怔,连忙转头看向其他树杈上的灰袍人,发现没有异常后松了口气。暗想:还好没听见林恒这厮的话,不然可就麻烦了。
“呵!做贼心虚?”林恒讥讽道。
元刑微微低下头颅,眼珠暗中滴溜一转,随即看着林恒赔笑道:“兄弟,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我保证诸如此事再也不会发生可好?”
“收起你的虚伪!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告辞!”林恒见他这般模样,与初见之时大相庭径,内心略微作呕道,“还有,这老者我带走了。”
元刑听此,连忙将即将离去的他拉扯住,道:“兄弟为何这般?我不是保证过了吗?再说谁人不无犯错?”
“贪字一起,遂往深渊。”林恒摇了摇头道,将拉扯着衣袍的手拉开,“能人者或可一念即退,毫不留恋。无能者却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在我看来,你是后者。”
元刑一听,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但是一想起林恒的修为及智慧,他只能忍了。
这些年他虽是巫山寨的大当家,但是经营者却是交给了林恒。只因为林恒的智慧他远远不及。林恒不仅把巫山寨打理的仅仅有条,且通过他的各种计策使得巫山寨的人在整个巫山密林往来自如。低级的野兽主动来攻则非死即伤,高级别的灵兽地盘在林恒的带领下却又总是能轻巧的避过。
想到此,即使不要脸皮也要将林恒留下。随即低语道:“林恒,不要忘了当初是谁解了你的难处!”
“元刑,莫非厚颜无耻乎?这一年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够还你当初之恩情不成?”林恒对于他的无耻所料不及。瞪大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一次,就这一次可好?”元刑见他毅然决然的神色,咬牙道,“帮我这一次后,是走是留且随意。”
林恒听此,内心陷入挣扎。随后闭上眼叹了口气道:“说好了,就一次!”
“一言为定。”元刑见他答应,也是松了口气。
林恒心生疲惫地看了下方一眼,道:“不过,这老者须放走。”
“好。放走,马上就放。”元刑连连应承道。
林恒听此,瞥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离去。
元刑见此,向着对面树杈上其中一名灰袍人使了个眼色,随即又将手横向放在脖颈之间隐晦地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