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语毕,徐天罡暗忖道:“若是要与我合作,便用森罗幻像试他几分成色,此阵法威力不容小觑,且看他能否有资格,与我一谈吧?”
心念至此,于是傲然道:“看破方能突破,我便允你结交之心。不然,你有何资本大言不惭?”
罗茨也不恼怒,只是陪笑道:“儒释道之法,我皆有研究,万法一心,散之则应万事,敛之则成疑惑,是故若善若恶,若圣若凡,无不由此心发。所以心既如画师,能画出世间种种,若无一法所引,森罗幻像阵,无攻自破,我说的没错吧?”
徐天罡嘿的一声,道:“幻阵已起,若无一法引,首先就要败我,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还是那句话,看破方能突破,我便允你结交之心。”
虽然如此言语,但罗茨道出森罗幻像阵奥义时,徐天罡便已然在心中默许。
末了,他话锋一转,叹道:“不过,听你言之凿凿,想必早有准备而来,这让我不得不隐忧啊。”
“此话怎讲?”罗茨疑问道。
徐天罡负手而立,背对着罗茨说道:“九州大地,风土人情,对你而言,无不知悉,经文法典,更是引之即出。但西方的事迹,我知之甚少,岂敢轻信于你,而不是引狼入室呢?”
“合纵连横,讲究远交近攻,你即为策士,乃是谋略者,道理岂会不懂?眼下的境遇,我们都有一共同敌人,那便是西方教廷!”
“你应该知道我族与教廷的血海深仇,实是万古难消。更何况我族的势力远在西方大陆,尚属势微一方,岂能伸手万里之外?就算退一万步而言,我们即是有心思指染,却无那份实力,所以你的隐忧大可放下心来,在教廷覆灭之前我们永远都成不了敌人。”
说话之间,一枚精致的徽章,悄然出现在掌中,倏地弹落在面前。
只见华光一闪,徐天罡便已拿捏在手,那徽章呈现紫金颜色,质地奇硬,刻有带刺玫瑰的纹路。
而玫瑰的下方,则是两柄细剑交叉,再仔细一观细剑下方,另有一行不知明文字,格外引人瞩目。
若无意外的话,大抵刻的是主人名字。
“来而不往非礼也。”徐天罡望着信物,面露出笑容道:“你送紫金徽章,我送白灵玉佩。灵佩内有禁制,只须元力激活,纵使远隔万里,我依旧能感应得到。届时有什么需求,就在暗影岛上会面,规则你懂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暗影岛位于极西之地,我族在那据点甚多,既已见证我们同盟,就从这一刻起,直至永久吧!”
灵佩到手,两人相视一笑。
一笑过后,时空突起了变化,片刻恢复到原来的样貌。
天依旧是蓝色,且蔚蓝的可怕,就如被飓风吹过,万里无云,望无边际。
罗茨在迷离间,犹似如梦初醒,蓦地耳边传来声音,道:“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哼!女王陛下命你为领队,让我们听从差遣,不然那会受这般窝囊气。”
“眼睁睁看着携人离去,却见你至始无动于衷。哎,我族威严都让你丢尽了。”
听闻几声质问,罗茨倪了眼过去,却是陡然一惊。
惊见身畔的阿普里斯,其浑身痉挛,更不停的大口喘息着,显是刚经历过一场噩梦。
而且意识在逐渐涣散,见此情形之后,罗茨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就连质问都不予理会了。
经历过森罗幻象阵,已然识得厉害,那阵法一旦开启,只要在施展法力,不管是何人,都会被拖入阵中,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阿普里斯率先出手,必然深陷幻境空间里,是以他的性格而言,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斗。
但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也只有他本人最为清楚了。
罗茨陷入沉思,良久方回过神,随后一言不发,只见他提拎着阿普里斯径直破空而去,弄得他人一脸错愕。
无奈之下,其他始祖只好朝他离去方向,破空追寻。
顷刻之间,空中留下数道划痕印记,远远望去,竟似要把天割破一样,甚是骇人。
而在另一边,两道身影稍纵即逝,快到不可思议,如浮光闪烁一般。
若有不和谐的地方,那就是叫喊声了。
叶景天叫道:“喂,你赶紧放开我!你谁啊,你说收我为徒,我就必须要答应吗?”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再不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听到没有,难道你是哑巴吗?”
一路向北,飞行了半天,任凭如何叫喊,却不曾见对方有回应。
起初叫的骂声,还算有些力气,但到了后来,仿佛是精疲力竭了,嗓音都变的沙哑,趋渐没了之前的神气。
在没了声响之后,世界顿时安静了许多,若不是“咧咧”作响的风声,从耳边吹过,那气氛真是静的可怕。
如此置气,过了半晌无声,有人不适应了。
徐天罡问道:“怎么的,喉咙叫破了吗?你之前那股神气劲哪去啦!”
叶景天脖子一扭,完全不予理会,那模样显是在说道:“哼,你之前不理我,现在还想要我说话,怕是连门都没有。”
见此情形,徐天罡微微一笑,同时把飞行的速度,猛的提升了数倍。霎时宛如天外陨石,在空中划过一道痕印,火红且灿烂。
而如此一来,高空中的风,宛如无形的手,打在脸上“啪啪”作响,其凌厉的程度,可见一斑。
但饶是这样,愣是没听他吭出一声。
徐天罡放缓了飞行速度,不由地说教道:“你这倔脾气,倒像年轻时候的我,但不知怎么得,你现在这表现,倒让我十分讨厌起那时的自己了。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心情听你的故事,也没心情在意你的故事。当然了,如果你愿我放走,任由离去,那么我也介意对你存有好感,你觉得可好?”
“想不到,你也有无耻的一面。”末了,徐天罡轻叹一声,道:“哎,年轻人啊,总是没有些耐心,去倾听别人的忠告,到头来吃亏的始终自己,真是时也命也!”
言语之中,五味杂陈,似是惋惜,又好似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