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山上回来,孔卓安排随从的四位师兄弟,让他们接管了孔氏药铺,自己毅然决定陪祖母到方寸观去。
四位师兄弟个个心中悲伤,嘱咐孔卓要经常回来。孔卓许诺明年父亲的祭日一定会回来看望师兄弟们。
晚上,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待四位师兄弟们吃饱喝足,回房歇息的时候,孔卓一个人又来到了院子内。
明月师太和满清简单的吃了点饭菜,就早早的回房歇息。
孔卓看到祖母和满清的房内灯火依然通明,本来想去找祖母谈谈父亲的死因,想再去找找线索,但是白天已经帮家里仔仔细细的盘查一遍,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何况满清这个丫头也在房内,他就觉得改日再和祖母谈比较好些,于是叹了一口气,来到院内,坐在树下里的石凳上,望着满天的星空痴痴发怔了起来。
想到天大地大,自己确实非常渺小,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悲凉感袭上心头。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果父亲在世,跟他说出满清这丫头的满身毛病,或者父亲就会同意他去退亲,但是这已经不可能实现。祖母好像对满清很是喜欢,应该找个机会,让祖母知道自己并不喜欢满清这种姑娘,兴许祖母就能帮他解了婚约。
但是,如果祖母不同意他的想法,那怎么办?
孔卓一时之间,想的头绪一片混乱,当下暗暗道:“花开花落、几度春风,一切都是天意,随缘便好!”
这时候祖母的房间内,听见满清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祖母好像也被这丫头感染了,不时地笑出声来。
孔卓突然觉得,其实满清这丫头也挺不错,好像一个开心果,走到哪里都能逗祖母的欢心,如果她能稍微改变一下刁蛮的个性,自己兴许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门婚事,但是,孔卓觉得又不可能,人的性格要想改变,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细细的又一想,片刻之间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愚公尚能移山,性格估计也能改变。要不然自己就试试跟满清相处一下。
“不行!”孔卓喊出声来,这丫头估计一千年都不会改变的。刚刚下午在山上,还狠狠地拧了自己一下,到现在手臂还在疼痛中,要是真的跟她成亲,不就一辈子无出头之日了吗?
刚想到这里,便听见祖母屋的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明月师太往这边走来。
“祖母,你怎么还没休息?”孔卓连忙起身,问道。
明月师太看到孔卓一个人独坐在院里,心中一阵不忍,道:“卓儿,你在说什么?”
孔卓摇头道:“我刚才胡思乱想,影响祖母的休息了!”
明月师太摆了摆手,说:“傻孩子,无妨,我并未休息。”接着又道:“你刚才说什么不行?”
孔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忙道:“祖母,这么晚了,入夜风大,你还是不要着凉了!快回去歇息吧!”
明月师太轻轻地抚了一下孔卓,道:“卓儿,我知道你的心里难过,你父亲不明不白的走了,父子情深,你们在一起相依为命,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可是如果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让你一直伤心下去,他一定很希望你能振奋起来,好好生活下去,虽然天意弄人,很多事情到头来都是空欢喜一场,但是人总是要活着,只有活着,很多事情才有改善的机会,一旦离开这个世间,那就一切都不复存在,祖母年轻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实现,但是祖母仍然会很好的生活下去,因为还有你,我的卓儿!”
孔卓知道祖母内心又何尝不难过呢?但是祖母怕自己想不开才开导与他。
想到这里,孔卓觉得祖母一定在乎自己的想法,倒不如把自己对满清的看法都跟祖母说说,让她知道这一切。
于是,孔卓清了清嗓子,道:“祖母,你放心,我一定要努力的!”顿了一顿,又道:“满清……”
明月师太连忙问道:“清儿怎么了?”
孔卓突然又不想告诉祖母自己的想法,觉得刚才祖母那么开心,如果告诉了祖母,祖母会不会很伤心呢?
明月师太看到孔卓一阵犹豫,便追问道:“你说清儿怎么了?”
月光下,孔卓的脸变的苍白,眼睛里充满了犹豫。
“卓儿,你有什么话不能告诉祖母?”明月师太一声叹息。
突然,满清推门而出,叫道:“师父,你冷不冷,我给你拿件衣服?”
明月师太微微一笑,道:“清儿,你先过来!”
满清哦的一声,来到祖孙二人身边,找个石凳坐了下来。
明月师太望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心中升腾起无限的美好,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说说,今晚的月色美不美?”
明月师太内心深处希望两个孩子能像今晚这样,永远的偎依在她身旁,儿子已经凄然离世,再多的伤痛也只能放在心底,活着就是为了明天的美好,孔卓和清儿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如果两个孩子能陪伴她的终老,她也就非常满足了。
满清望了望天空中的圆月,笑道:“月色美得很!”
孔卓看了一眼祖母,又瞧了一下满清,自己本不跟满清观点一致,但是祖母想要的答案一定是希望自己能跟满清的一样回答,他想了想,便说道:“确实很美!”
明月师太嗯的一声,慢慢说道:“当年你的祖父会经常陪我看月亮,我问他美不美,他都说我比月亮好看,孔卓你说满清好看不好看?”
孔卓心中暗暗地后悔,这是祖母在试探自己,还是帮助自己?
满清满脸通红的嗔道:“师父,你说啥呢?”
孔卓大声说道:“祖母问我你好看不好看?”
满清更是惊得跳了起来,挥舞着纤纤玉手,对准孔卓的脑袋瓜,就是啪啪打去,口中骂道:“让你胡说……你再胡说……”
孔卓站起身来,跑了出去,口中大叫道:“满清,祖母问我,你好看不好看?你说我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