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音的眼泪也终于落下。
好一会儿。
赖雅和商音就这样相视流泪。
赖雅知道商音是有着诚意道歉的，这似乎已经足够了。
赖雅不想在商音的伤口上撒盐。
因为自己当初的确是随便找个人的。
虽然商音的确带着目的出现，不过又有什么不同呢？
两方都达到了目的。
就应该知足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贪心地想着相伴相随？
美好的梦为什么这么易碎？
在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的时候就破碎的一塌糊涂。
赖雅不想责备商音。
可是商音怎么能够做到心安理得地和被自己利用的女人二度相会？
赖雅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然后转向冷凝，“你说找我有事，是不是已经完事了？你有什么事情就一下子说完。我每次看到你都想吐。告诉你。满足的不只是商大哥，我也很满足。不是商大哥和太子都不能使你满足，你才这么变态吧？”
冷凝抬手想要打人。
狗子靠近赖雅，怒视冷凝，冷凝有些胆怯。
赖雅将冷凝从头到脚看一遍，“也挺漂亮的。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不是太子殿下不要你吧？那你要好好学习了。伺候男人的千般花式我都懂。我已经把商音伺候地服服帖帖了。哪天我也会客串一下伺候伺候太子殿下的。包他也夜夜销魂，欲罢不能。包他有了我之后就再也不会要你。就像商大哥以后再也不会要你了一样。”
冷凝的身体颤动，“你不要脸。我不会让你跟他们在一起的。”
“你也真奇怪。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太子，为什么又管商大哥的闲事呢？你想要我留下来吗？我知道太子不肯让我走。不知道你也想要我留下来。那我就留下来好了。要不今晚我就入住凝园？那张大床睡起来的确很舒服。”
冷凝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许。”
赖雅问太子，“你许吗？”
太子沉默。
赖雅嗤笑，“太子殿下带着你的娘子离开吧。别让她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就是不屑跟猪一起侍奉一个男人。”
赖雅回身，想要回食为天。
众人让路，赖雅往回走。
赖雅的脚绊到一块石头。
赖雅的身体向前一倾。
就在赖雅要倒地的时候，有人揽着赖雅的腰身将她扶起。
赖雅抬头，看到扶住自己的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面具挡住了他的鼻梁以上的部位。
赖雅对他魅惑一笑，“多谢公子了。”
“不客气。”男子的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笑，左颊上有一个很大的酒窝。
“好迷人的酒窝，如果公子今夜想去左相府邸与我私会，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赖雅再笑，站正，离开。
赖雅没有回头看商音。
赖雅也不会回头看太子。
赖雅只想给他们一个背影。
食为天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
京城里很快就有了新的话题。
赖雅回到屋子里。
赖雅想把午饭吃完，虽然吃得食不甘味。
赖雅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很伤心，虽然自己的确十分伤心。
狗子看着一个劲往嘴里塞饭的赖雅，“也吃点菜吧。随随便便就把自己送给别人。活该没有好结果。”
晓离急忙制止狗子，“别这样说小姐。”
“我说得有错吗？要是这样随便。还不如跟着太子。起码也名正言顺。不至于让冷凝那个贱货嘲笑。”
云放给赖雅夹菜，“锤子想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这样一闹。恐怕太子也不敢接受锤子了。似乎也达成了锤子的心愿。跟那些女人一起过日子好像真的不适合锤子。”
狗子自嘲，“我自认为心狠手辣了。没想到比不上冷凝那个贱货。”
“也许是她真的很爱太子殿下吧。”晓离替冷凝辨白一句。
狗子叹气，“只是商大哥不要太伤心才好啊！其实最伤心的人是商大哥。旧爱新欢都弃他不顾。我也跟他生气，要不然是想要安慰安慰他的。”
狗子再叹，“冷凝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也够狠的。不行，我不放心商大哥，我这就去看看他。”
狗子说着放下碗筷往出走。
云放更加坚定地认为狗子喜欢商音。
赖雅也放下碗筷，“你们慢慢吃。我想要睡个午觉。我先失陪了。”
赖雅想要安静地待一会儿。
赖雅在食为天有一间休息的房间。
为了不被打扰，赖雅把门插上。
赖雅躺到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却不知要想什么。
好不容易地赖雅把思绪理顺。
的确如云放所说，自己的心愿已经达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胜利大逃亡了。
就自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
赖雅苦笑。
想不到还要这样安慰自己。
赖雅的眼睛瞪累了，于是闭目休息。
忽然赖雅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赖雅睁开眼睛，狗子从窗口跳了进来。
赖雅未动地方，也没开口说话。
“我让商大哥过来跟你谈谈。商大哥不敢贸然进来。我先来跟你打声招呼。不管怎样，过错也不全在商大哥。赖雅也别太指责商大哥了。冷凝伤他的也够深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君子了？”赖雅讽刺狗子。
“商大哥是我最崇拜的人。要不是我对你有奢望。我会把你打晕让商大哥带你走的。绝不会让你再伤商大哥的心。”
“真是天下之大，什么奇怪的人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大善人呢。”
“坏人也有做好事的时候。好人也有做坏事的时候。商大哥是真的不忍伤害你的。就这样了，我让他上来。好聚好散。别让商大哥走的时候太难过。他好像真的爱上了你。因为这个你应该原谅他。”
狗子说得很真诚，有些不像是狗子能说出来的话。
狗子也不等赖雅同意，从窗子跳出去。
紧接着，商音从窗子进来。
赖雅望向商音。
商音好像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商音向赖雅的床边走来。
那是赖雅多么熟悉的容颜。
赖雅想到冷凝对他的伤害，赖雅顿觉心酸。
赖雅也未起身，依然那样躺着。
依然那样懒懒地注视着商音。
商音坐到床边。
商音的眼神忧郁。
“商大哥，你不要太伤心啊！你就当你是在偿还欠冷凝的债。你不要太在意冷凝的言行举止。你一个男人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别跟女人一般见识。”
商音心目中的赖雅就是这样善解人意的。
赖雅虽然言语刻薄，但是绝不会刻意伤人。
“傻丫头，干什么还要安慰我呢？凝儿怎么做我也不会怪她的。我好像也不那么伤心。只是我伤害了你。因为这个我可能今生也不能释怀。”
“或许那都是命运的安排。连狗子都说我不应该跟商大哥计较。我也仔细想了想，似乎我自己做得更不好。”
赖雅有些后悔那样负气地把自己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么这之后的后果无论怎样都与这个男人无关。
“要错也是我的错。我真不该那样不负责地跟你在一起了。还贪心地又去找你。我真是禽兽不如。我不该那样……”
商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
商音想说随便，又怕赖雅误以为自己认为她很随便。
赖雅马上知道了商音想要说什么，“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很有诚意地想要跟你走的。要不我不会再次跟你在一起。”
商音急切道：“我是说我自己，我没有说你。而且我也没说出来。”
“我能读懂你的心。因而我知道商大哥此刻的想法。从头至尾我都没有怪罪商大哥。其实我真的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跟你天涯相随的。”
“我也明白小雅的心。小雅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因为该死的自尊心，我离开了东修哥。因为该死的自尊心我也抛弃了太子。还因为这个我想要抛下商大哥了。我很希望自己能像商大哥对冷凝那么执着。很希望能像冷凝对太子那么疯狂。”
“不要那样。那样哪会有好结果呢？我好像已经预见到了凝儿的悲惨命运。并且因为是我一手造成这样的后果而心怀忐忑。我整天都祈祷着他们能够真心相爱。就如当年那样心灵契合。”
商音不知道要是凝儿最终也不能得到她想要的该怎么办？
这一切的一切是否自己还要全面负责？
是不是自己还应该承担这个后果。
凝儿是骄傲惯了的。
凝儿是被自己宠惯了的。
这么多年里，从来都是凝儿说什么是什么。
现在的太子好像不可能把全部身心都放在凝儿的身上。
那么这样的巨大落差凝儿要怎么适应呢？
凝儿的举动越是疯狂好像离太子越远。
凝儿的任性胡为跟赖雅的大家风范相差甚远。
如果让男人选择。
毫无疑问地男人都会选择赖雅，舍弃凝儿。
就连自己都会这样，何况别人。
商音一时间陷入沉思。
赖雅看着想着冷凝的商音，“还要留在宁国吗？还想要看看这些人物的最后命运吗？”
“是的。回去了也会想念这里。而且我看今天的架势。太子不一定能接受凝儿。我真的担心他会不接受凝儿。那样凝儿不但不幸。凝儿也会把这种不幸加倍转加给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