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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亦真亦假

叶未央躺在客栈的大床上,想着发生的事情。女鬼,道士。这确实很明显,若不是穹庐道人,也没有别人。但是眼下的线索太少,即便是自己十分相信,也没有办法让他伏罪。

微风徐来,叮当之声,窗棂旁的风铃,让叶未央一阵清心。迷迷糊糊,终于进入了梦乡。

睁开双眼,日已正中。叶未央懒懒的坐起,打了个哈欠。现在该是去聚芳斋的时间。

聚芳斋,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珠宝店,却也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叶未央也有些灰心了,他本以为不会有太多的人,现在却有些傻眼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问问也无妨。

“小哥,您看这个钗子。”叶未央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卖的。”那人头也不抬,看着钗子。

“那您知道这个钗子,什么时候卖出去的吗?”叶未央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即便如此,他也要试一试。

“你这是在开玩笑,这种钗子不说一天卖出百八十,也要有十几个。钗子长得都一样,如何能认得出来。”那人直接将钗子递了过去。

“对了,那六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买这种钗子?”六月,正是道观刚刚建好的时候,若是他们有备而来的话,那是就应该开始准备。

“记不清,倒是有个人,我印象很清楚。”

“谁?”

“穹庐道人。他当时来买过这样的钗子,因为他现在很有名望,所以我记得清楚。”

“一个道士,来买女人的东西,而且这就是那女鬼的东西,没错了。”叶未央心中嘀咕着。“谢了,小哥。”

叶未央准备离开,外面却是一阵惊悚的叫喊。“啊,有女鬼!”街上十分杂乱,人们也四下而散。

叶未央迅速窜了出来,跳上房顶查看。十字大街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女鬼。叶未央握紧拳头,挨个轰了过去,却没有打到一个,那三个女鬼的身影也消失在十字大街上。叶未央咬着牙齿,瞪着眼睛,他被人戏耍了。

小酒馆中,叶未央坐在角落,面前坐着一个阴冷的道人。歪戴着道巾,露出大部分眼白,蔑视的神情,叶未央却一直替他斟酒。

那不是穹庐道人,而是乾阳道人。

“师父,若是有人早上中了您的暗器晚上就行动自如,他的武功得强到什么程度?”

乾阳道人喝了口酒,“那他就不是世间之人。”

“您这么自信?”

乾阳道人翻着白眼,“苏凉地功夫高不高?他中了我的毒针,也需要整整两天才能行动自如,那还是我给他吃了解药的情况下。”

叶未央知道,乾阳师父给他的银针可是用他的寒冰内力萃过的,不光有毒性,而且还会让人行动迟缓。

“你小子,难道最近又在调查什么案子?”乾阳道人看着发呆的叶未央,问道。

叶未央从头到尾,将事情细说与乾阳道人。

“我教你一招,附耳过来。”乾阳道人贴在叶未央的耳朵旁嘀嘀咕咕。

已近黄昏,未到黄昏。夕阳还挂在西边的山旁,那山就像是一个笔架,架起的不是笔,而是夕阳。叶未央坐在汉府客栈中,似乎在等着谁。

“哈哈哈,贫道来晚了。”一阵干枯的笑声,伴随着外面的热气被送了进来,穹庐道人。

“哈哈哈,真人能赏脸前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苏凉走了过来。

“能受到苏大侠的邀请,才是真的让人脸上有光。”穹庐道人笑了笑。

“穹庐真人,请坐。来啊,上菜。”苏凉一拍巴掌,便是煎炒烹炸,焖溜熬炖,各样菜色一应俱全。

“穹庐真人,今日不是您斋戒之日吧?”苏凉问道。

“不是。”穹庐道人笑着,“这些东西老夫都可以吃。”

“未央,还不给真人加菜。”苏凉像叶未央使了个眼色。

“近日新死的一只牛,真人,您尝尝这牛肉的味道如何?”叶未央加了一大块过去。

“嗯,不错。”穹庐道人赞不绝口。

叶未央和苏凉地脸上却闪出不一样的光芒。

“快,再让真人尝尝清蒸乌鱼。”

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其实叶未央和苏凉没怎么吃,全部都被穹庐道人吃了下去。

“今日酒菜确实不错,既然我吃了你们的东西,也便是给你们面子。希望叶公子不要在多管闲事。”穹庐道人打着饱隔。

“是是是。”叶未央一直点头。

夜,深夜。穹庐道人已经回去,苏凉坐在桌前,“怎么样?他都吃了,吃的比我还多。”

“看来乾阳师父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叶未央回道。

“我说也是,张天师家规定的四不吃。即便是十不吃,百不吃,这个老饭桶都能给我吃了。”苏凉恨恨道,“可惜了我这些好菜,都便宜了这个骗子。”

“师父,您就别唠叨了,若不是您的这些菜,怎么能知道他是一个假道士真骗子?”叶未央安慰道。

“你赶快去找证据,到时候他吃我多少,你都要给我打出来。”苏凉背过手来,进了后院。

“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大侠?要是这样,我也能当大侠了。”叶未央笑了起来。

还是秦淮楼,叶未央又进了璐瑶的屋子,却不见人影。窗户开着,璐瑶站在外面的屋檐上,一阵阵风声。

“璐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叶未央看着踮起脚尖的璐瑶。

“我说,我要从这里跳下去,你信吗?”璐瑶的声音有些哀怨。

“不信,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都是。”叶未央椅着窗户,看着脚下。

扑啦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跌落。叶未央一个跟头,翻了下去。轻身落地,手中的却是一件衣服,被风吹起的衣服。

纵身一跃,这四五丈的高楼也轻松到顶。璐瑶却已经走进了屋里,扒着窗户看过来。叶未央的身影冒出,女人却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个呆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若是呆子,就不会为了你的一件衣服飞下去了。”叶未央把衣服随手扔到了璐瑶的脸上。

“你倒是一个不错的呆子。”璐瑶仍旧是笑。

叶未央倒是很喜欢看璐瑶笑,那般笑容会让他有一种在暖风吹拂冰冷大地的感觉,他的心也会随之解冻。叶未央也不再说话,痴痴地看着璐瑶清泉一般的眼睛。

清泉也会被石头激起,眼波却撞上了炽热的目光。

灯火阑珊,春风一度。

今天的太阳格外晴朗,叶未央的心情也十分的好,他也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夏天的风不比秋天凉爽,但是如此闷热的天,至少要比没风要强。环佩叮当。叶未央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给璐瑶的礼物,却还没有买。

“难道她昨天骂我呆子,是因为我没有给她礼物?”叶未央懊恼着。

男人的身影又回到了秦淮楼中,但是女人却还没睡醒。叶未央轻抚着璐瑶的脸颊,如冰一般的光滑,又如蜜桃般鲜嫩。

睡眼惺忪,璐瑶睁开了双眼。刚睡醒的璐瑶如同一个孩子,用指尖戳着叶未央的脸,又时不时拉一拉叶未央的耳朵。

“咳咳!”叶未央用力地咳嗽一声。

“啊啊?”璐瑶努力地摆脱尴尬“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来,如何能看到这般场景?”叶未央笑弯了腰。

“你真是一个混蛋。”

“但是我这个混蛋还惦记着你,你想要什么礼物?”叶未央看着脸红如霞般的璐瑶。

“给我买一些金线来。”

“你要金线干什么?”叶未央疑惑道。

“你不用问,只管买来。”

“哪里有卖的?”叶未央问。

“最好你就去瑞祥裁缝铺,就在此处不远的乌衣巷旁边。”

“好,晚上我会来的。”叶未央说罢便是一式轻功,从窗户飞出。

“上官兄弟。”叶未央走进了上官府的大门。

“未央,你可算来了。”上官飞云迎了上来,“怎么样,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嗯,有些线索。我现在知道,这个穹庐道人是一个江湖骗子,而且女鬼的事情和他有很大关系。”

“那你还等什么,当面揭穿他啊?”上官飞云催着。

“可是,现在我还没有证据。”叶未央无奈。

“不如我们再去一趟青禾观,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上官飞云提议道。

“好吧,反正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青禾观,烧香的人已经来了不少,可是始终不见穹庐道人。叶未央和上官飞云也走进了道观,众人回过头来,看着两人,脸色却不是很好。

“阿!”一声大叫,接着便是铜盆掉落地上发出的乒乓之声。

叶未央和上官对视一下,冲入了传出叫声的房间。

床上伏着一个人,穹庐道人。他翻着白眼,身下满是血迹,他死了!没等到叶未央和上官飞云问话,那人却已经死了。

他的脖颈处,却是一道道爪痕,那便是他的致命伤口。

叶未央掀起穹庐道人的道袍,他脚底的鞋子赫然显现出来,正是那双绣着金丝云头的双脸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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