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喝了交杯酒,新郎对新娘说:“只此一生,只此一人。”
新娘笑颜如花,说道:“好,只你一生,只你一人。”
随后,新郎深深地吻了新娘,脱去了她的喜服。婚房里满屋喜庆,暖帐关不住春色,床上男女身心痴缠。
新郎是容若,新娘跟我长得一样,她只会是静儿。
这梦,我梦见三次了。
从梦中惊醒后,我感觉到了眼角的冰泪滑落到了后颈。我躺在床上,细想着那个让人心痛的梦境。
门开了,飘来一股兰花香。我转身不去看,面对着墙。
我说:“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兰花香一直在,没有散去。我感觉到了头发上的动静,随即坐起身来,这时容若手里拿着子清衣服上扯下的布条。
我望着他,他看着手里的布条,什么都不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哭着闭上了眼睛,房间里的兰花香渐渐逝尽。
窗外飘来两只聪明的声音:“玲珑骰子安红豆……”
……
想起自己还有生意要忙活,我暂时放下了心中对容若的气。杜元嵩的配方,我必须加快速度。
后来的几日,容若确实没有再来找过我了,我对此出了埋怨还是埋怨,不仅埋怨他,也埋怨自己。偶尔的笑点就是楼上会传来两只聪明的说话声,或者就是朗画师对两只聪明的责怪,然后就是两只聪明对朗画师的道歉。
朗画师跟两只聪明待在一起,总是会因为画而发生争吵。这样的日子,反倒让人羡慕起来,至少没有友情上的错综复杂,也没有爱情上的悲欢离合。
我专心写着配方,经过努力最后终于完工了。
忽然,敲门声响起,我以为会是容若,没想到是萍儿,她说:“小姐,黄公子有事来找。”
我朗声道:“好,我先梳妆,让他到新阳街等我。”
我整理好了配方装在了盒子里,下楼后我把盒子交给萍儿,说道:“你先把这个交给杜公子,随后到新阳街来找我。”
“是,奴婢立刻去。”
小贵见我张望的样子,跑来问道:“林姑娘去哪?奴才带您去吧?”
“不必,谢谢你的好意,也多谢纳兰公子的好意。你还是回到你主子身边吧,我有萍儿就够了。”我淡然说着,离开了。
我走了一小段路,上了一辆马车。“大叔,去新阳街!”
“好嘞!”车夫打马驾车,匆匆驶离了花间阁。
我坐在马车上,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容若,以前坐马车,都有他陪我,而现在,终归不同往日了。我靠在车壁上想着,也许是几日的忙碌太累,所以在马车上渐渐睡去了。
“吁——”车夫猛地停马,我惯性地被推了出去,脑袋砸在了对面车壁上。但是车夫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就没有发气了。
我揉了揉脑袋,准备下去,却听见了马车外奇怪的声音。
有人问:“人带来了?”
“是,带来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赶紧撩开车窗帘,发现外边并不是新阳街。忽然马车帘子开了,有人进来用布条封住了我的嘴巴,又用绳子绑住了我的手脚,还用袋子蒙上了我的脑袋。后来,马车又开始跑动了,具体去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既然他们没有直接杀我,想必我是有价值的,也一定是被抓去当作人质。
马车一直不停,最终还是停下了。我被带下了马车,走了一段路,身边的人都不说话。
我们最后停下了脚步,似乎到达了目的地。
还是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人说:“静儿我带来了。”
“很好。”
“但是,她只是暂借给你,以后还得还给我。你必须保证不伤她分毫,否则,我们的交易即刻终止。”
“你我相识已久,难道还怕我说话不作数?”这个人的声音也很熟悉,好像是独眼龙的。
但是和他说话的人,我听不出到底是谁,但我确信不是黄尚。他把我当作了静儿,想必他应该是认识静儿,但他又不伤害静儿,这样就让人难以揣测了。他要么是我认识的人,故意把我抓住给独眼龙做交易;他要么是认识静儿,却把我当作了她。不过我猜,这人可能是格尔芬。
“这次你应该不会失手了吧?”
“谢静在我手上,就不怕他不落网。大熊,传的信如何了?”
“已经带到了。龙大,这一次咱们一定要杀了纳兰性德,给之前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这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
原来我猜得没错,这人真的是独眼龙。
独眼龙又说:“谢了兄弟,今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随即,他就哈哈地笑了,那笑声还有回音。
我细细地想了想,如果这次独眼龙还是利用我来杀容若……不对,现在我的身份是谢静。容若接到谢静被绑架的消息,他是否也会像上次那样急匆匆地赶来相救呢?如果是,那么就证明他对谢静的感情也很深,如果不是,我又会被困在这里多久?
要不,我还是先拖延时间吧。
我假装体力不支,倒了下去。不过,有人把我接住了。这人惊慌道:“静儿?静儿!醒醒!龙哥,快给她松绑,不然我就带她走!”
“好,好,你别激动。来人,给谢姑娘松绑,先把她送去休息。”
抱着我的人说:“快传大夫过来,不能让静儿有事!”
独眼龙说:“立刻传大夫!”
我被抱去了一个屋子,又被安置在了床上。大夫来后给我把了脉,又开了药。我假装不醒,等等看。
独眼龙说:“重感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兄弟,你如今怎么也成了纳兰性德?”
“少跟我提他!要不是他,静儿早就是我的人了!只有他死,静儿才甘心嫁给我!你派人好好照顾静儿,等她醒来,再按照计划行事!”
房门被关了,屋外的说话声却没有断。独眼龙说:“我现在有了新的注意,既不伤你的美人,咱们照样可以杀了纳兰性德。这个主意,你觉得如何?”
“是吗?说来听听?”
我努力去听,可是声音却飘远了。模模糊糊的,我只听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后来,我还是装睡,一直不醒,默默地听屋外的动静。
“报!龙大,纳兰性德独自骑马来了!”
独眼龙大笑道:“很好!这一次,我要让他尸骨无存!”
房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唯有风的呼啸。
我假装咳了很久,也没有人来,所以我断定门外没有人守着。我悄悄起身,偷偷溜出了屋子,在黑夜中听动静摸索着前行。
后来我躲到了一颗树下,远远地看着独眼龙,但是我没有看见格尔芬。独眼龙定定地注视着一堆木柴上架着的女子发笑,那女子身上有血,衣衫凌乱不堪,双手被反绑在后面靠着的木桩。我用手机调出拍照的界面,放大景象,看清了那女子是个稻草人。
原来,这就是独眼龙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容若上次用稻草人骗了他,这次他也用稻草人来骗容若。
耳边传来匆匆的马蹄声,我看见了容若。他骑着大黑,大黑身后还跟着小黑,人马都没有丝毫畏惧,直直地走近独眼龙。不等独眼龙发话,一群人就将容若围在了中心。
容若开口道:“我用这匹马换她。”
独眼龙笑了:“纳兰公子真是舍得,千金换美人!只是,我们现在不差金银!我们想要的是你的命!”
容若笑了笑:“好,我的话只说一次,既然你不要,那就罢了。”
“你——”独眼龙怒道,“现在她人在我手上,你还敢这么嚣张?”
“报!龙大,不好了!”一人跑到独眼龙身边轻声说了什么,我猜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不见了。
“什么?”独眼龙惊讶道,想了想又说,“反正纳兰性德来了,无碍!弓箭手准备!”
“报!龙大!”又有人跑去说道,“粮仓着火了!”
“报!龙大!马厩燃起来了!”
独眼龙慌张了,立即说道:“留十个弓箭手,其他人快去救火!”
瞬间,一圈人消失了,小黑不安地开始了躁动。
容若对独眼龙朗声道:“你猜的没错,是我干的。你抓走了我的人,这笔账我自然会算清楚。只是你在山上屯的粮,养的马,永远都不及一个她。所以,你还是欠我的,我也一定会让你还回来。”
“纳兰性德,你别痴心妄想!现在你可别忘了,你是在我的地盘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清国都是皇上的,这里没有你的地盘。”
独眼龙气疯了,说道:“弓箭手准备!”
忽然一阵箭响,我的心一揪,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看时,十个弓箭手统统倒在了地上。
又忽然,一声巨响,一阵浓烟,我全然看不清了。
马蹄声朝我而来,我只看见了小黑,它跑来亲热地用头蹭我的衣裳。然后,它小跑着,还回头看我,我就明白它的意思了。所以,我骑上小黑,离开了山林。
我回首,容若没有来,他会不会去救那个稻草人了?会不会把她当作了谢静?
小黑带着我一路奔去,它猛然一跳,我才注意到地上的火。我再回首看去,地上是一个大火圈。
我骑着小黑穿梭在黑夜中,瞬间鼻头一酸,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寒风打在脸上,更刺在我的心上。容若,会不会也葬身火海了?
我大哭了起来,喊了一声容若的名字。马蹄声、我的哭声和耳边的风声一直纠缠不休。
小黑最后在一处农家停下了,门开后,大娘走了出来。
大娘慈祥地看着我:“姑娘,是又遇到坏人了吧?快进屋,外边天冷。”
我下马随大娘进了屋,心里翻江倒海。“大娘,我累了,能不能借你的客房歇息一晚。”
“姑娘去就是了,咱们都熟识了,也不是外人。”
我转身走去客房,哭得更加厉害了。我锁了门,躺到床上缩进被窝大哭。也许是哭累了,我入了梦。
梦里,是容若的笑颜。梦里,还是他和别的女人成婚了。
晚风吹醒了我的梦,忽有一阵微凉附上了我的唇。我睁开眼后,枕边人竟是梦里人。
我满心生气,假装是谢静说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翻窗。”容若笑道,拂去我脸边的乱发,“什么时候了,还要捉弄我?”
“你那么急着去救她,又说什么独眼龙屯的粮养的马永远都不及一个她。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何又要来找我?”
容若揽紧了我的腰,“她的夫君当然要去救他的娘子。”
夜明珠的光芒映在他的眸子里,我用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前去吻他的唇。他长驱直入,还得寸进尺,深深地将我的唇吻了又吻。
“你坏!”我赶紧推开了他,气恼地说道。
容若又凑过来亲我,一边说道:“是你先勾引我的。”
“你……你不要脸,你无耻,你个大坏蛋!”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坏?”容若手指缠上我的发,一脸媚笑。
“你就是个大坏人,只知道烧杀抢掠。”
“看来我的罪行还真是不少,你仔细说来听听?”
“你放火烧山,还杀了人,又让小黑抢走了我,更重要的是……你掠夺了我的心。”
容若会心地笑了,“好一个烧杀抢掠,娘子在上,真是明察秋毫。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为夫罪行滔天,请娘子定罪吧。”
“好,罪犯纳兰容若听清楚了。我念你是初犯,暂且放过你一马,但是你活罪难逃,所以,就罚你对我一生一世都不准变心。”
“多谢娘子大恩,为夫一定谨遵教诲画地为牢,和娘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完后,他又搂过我开始大肆亲吻,我没有反抗,任由他索取。
容若身上的香很浓,而他的吻更浓。情到浓处,融进了我的心,而那香,悄悄地飞入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