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双眸,紧紧的看着莫寻慢慢俯低的容颜,尽管,狰狞的面具,只能让我得见莫寻的的眸,莫寻的唇。不是没有遗憾,但是,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会让莫寻褪去脸上面具,解去那该死的蛊毒,我会还莫寻一个本真的未来。
在莫寻的唇快要吻上我的唇之际,我轻然启唇,看着他,那么认真,那么肯定:“莫寻,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的。”
不是也许,是真的,真的喜欢。
下一瞬,莫寻的吻便是缱绻而来,没有肆虐,没有粗鲁,有的,只是脉脉的温情,细致的缠绵。
我胡乱的伸手去扯他的蓝袍,却是总也扯不开。
醉眼迷离间,是他微微松开我的唇,由着我的双手在他身上胡扯乱扯,只是静静的垂眸看着我的容颜。
那一刻,我真的瞧见,他的眸中,只有我,我是他眼里,唯一的所有,所有的唯一。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的伸过来,先是将我眉眼间散落的发丝向后理了理,顺至耳后,然后,指腹慢慢游移在我的五官之上,额心、眉梢、眼窝、鼻翼、脸颊、耳侧、嘴唇、下巴,许是我的脸颊过于滚烫,又或者他的指腹过于凉润,我止不住的极其舒服的叹口气,迷迷糊糊的,脱开他的手,脸颊抬起,嘴唇便是落在他的喉结处。
滚烫的脸颊磨蹭着他颈边略冷肌肤,舌头在他喉结处舔了又舔,我迷蒙的睁着双眸,意识已是陷于晕沉,只蹭着他,说:“莫寻,我要——”启唇时才知,不知何时,自己的嗓音,已是软得足以滴出水来的媚。
只是这一句,换来的,是莫寻动情的轻吻,他凉润的唇贴上我炽热的唇,好似是水与火不经意的交融,极冷,极热,却再也难以分开。
当他拥住我,为我解开衣襟,慢慢的将欣长的身子压下来时,他的唇舌在我胸口细细流连,我全身忍不住的颤栗,莫大的欢愉从指尖蔓延至脚趾。
我微闭双眸,忍不住抬高紧绷如弓弦的身子,细碎的慢吟从舌尖无法抑制的慢溢而出。
当感知到他微带薄茧的指腹轻然摩挲至双腿间时,我蓦然睁开双眸,那一晚,江南之夜的点滴记忆,在瞬间如千万缕闪电,在脑海不断闪回。
那些的抚摸,那些的克制,那些的欢愉,那些的幻念。
如果当时的我,肯多分那么的一点点心思在他身上,便是不难发觉,其实,那个时候,我便是他捧在手心里,倾注他毕生之力亦是要疼惜呵护的珍宝。
当他的长指探入,温柔拈弄摩擦时,那样熟悉的欢愉感,从他的指尖流入我的体内,如斯强烈,如斯猛烈。
欢愉累积,亟待爆发。
而他,只有他,是我唯一的爆发源。
但是,纵然太多的汗水从他脖颈、胸口滴落,滑落在我的肌肤上,形成另一波的甜蜜折磨。我知他隐忍得痛苦,但是,纵然如此,他却是不肯有丝毫的进犯。
他给予我的所有欢愉,总也是带了深深的克制,以及,极力的自我压抑。他给予我的,是他所能给予我的,一切的一切。
经受不住这长久的甜蜜折磨,我拖着缠绵的尾音,软软的唤他:“莫寻……”
他终于肯缓缓抬起上身,下一瞬,身子被他拉起,而我,已然趴在他的身上。我迷惑的微睁双眸去看他,他仰眸看我,启唇,嗓音喑哑愈显勾心摄魂,他说:“如果疼的话,就……”
我不待他说完,已是以唇舌堵住了他的唇,囫囵喊着他的名字:“莫寻——莫寻——”
他以大掌禁锢住我在他身上厮缠乱动的身子,只迫我定定的注视他的双眸,他赤红的眸中,有我从未瞧见的坚定,他说:“主子,今日之后,莫寻也许,将会管不住自己,甚而是,在心里,将主子您,看作是自己的妻。如果是这样,主子您,还要坚持做下去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着身体的动作代替着言语。
他终是熬不住,身子一径下沉,下沉,再下沉。
如果,能够拥有我与莫寻的孩子,我亦是不会排斥,甚而是,心有小小的期待。我希望,我与莫寻的孩子,能够拥有莫寻的性子,拥有我与莫寻不曾拥有的平凡人的幸福安宁。
终于,他抵不住我的厮缠,猛的抓住我的腰,将灼热的欲望深深的固定在我体内最深处,熔岩一般的炽热液体瞬间贯穿我所有的灵魂感知,脑海中瞬间一阵空白,只觉眼前烟火漫天。
他紧紧的拥住我,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窝处时,我再一次听见深深的,近乎自责的叹息。
我埋首莫寻怀里,只闭眼欢笑,与他十指交握。
今日之举,我并不后悔,甚而有小小的得意,虽然手段不算光明磊落,但是,不管如何,终究是被我得逞。而莫寻,真正的,属于我,从此之后,只是属于我一人的。
莫寻,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
迷迷糊糊醒来之际,耳畔依稀的传来梆子声,忽远忽近的从街巷传来。
我倒也不急着睁开眼来,只平躺着,心里寻思着,莫寻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想着莫寻,心头便是如同抹了蜜一般的甜腻。
嗅到空气中隐隐飘浮而来的食物清香,我不觉眉心划过笑意。
估摸的算着日子,这会儿应是八月初七的近晚时分了吧。而莫寻,定是在隔壁木舍内张罗晚餐了。
与莫寻欢好那一日,正是八月初五晌午过后,有刺客偷袭侍郎府,只是未来得及近侍郎府院墙,便是被我那皇帝侄儿暗中派来的人给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留后患。稍后,家人没事人一般的在廊檐外来报,说,宫中来人奉命为侍郎大人诊治,正在大厅候着。
不用猜亦是知道,定是我那皇帝侄儿遣了宋老来。
我那个时候,趴伏在莫寻身上,衣衫不整,颊生绯红,气喘未定,又如何见宋老?
左右一想,难得秋雨霏霏,偷得浮生两三日闲,何不趁机与莫寻来一次大隐于市?
如此一想,便是平声静气的扬声对檐外家丁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先去招待贵客。”
待得家人脚步走远的功夫,我与莫寻,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了侍郎府,租住在皇城根下一孤寡八旬老婆婆的偏院子里。
院子不大,两间木舍,半截矮墙,甚是简陋,倒是小小院子里,栽了芭蕉搭了葡萄架子,辟了池塘放养了鱼种。简陋到自有一番朴实的精致韵味。尤其是地处闹市中,却是闹中取静。我甚是喜欢。
黄昏时,在浓密的葡萄藤架子下支起木桌来,粗茶淡饭,因着身边有莫寻,院里有雨打芭蕉,抬臂便是有晶莹剔透的熟葡萄,只觉心情甚是愉悦。
从侍郎府出来的头一日,莫寻还是那个莫寻,事事依顺着我,事事压抑着自己,而我因着体内药效尚存,大半的时辰向来是在床榻上缠绵度过。很多的事倒也是记得模模糊糊,甚不真切,唯一清晰的,也只是这疲累却是飨足的身子,以及那些的欢愉吧。
真正的是一响贪欢,食髓上瘾。
正要睁开眼来,耳畔蓦然传来轻微的推门声,我倒是不急着睁眼了,复又呼吸韵律,假意熟睡。
未几,身畔的床榻沉了沉,纵然闭眸假寐,亦能感觉到莫寻注视而来的眸光。
慢慢的,我便是撑不住了,却又不肯先自睁开眼来,心里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假寐时,倒是莫寻,蓦然伸出食指来,轻然摩挲我的眼眉,动作轻柔。
莫寻的指腹向来温度浅凉,如山涧泉水一般凉润,几乎是在瞬间,我的脑海中,便是现出这几日来的种种,脸颊,瞬间无法抑制的彤红一片。
抬睫睁眸的瞬间,顺势手臂圈住他的脖颈,湿漉漉的吻便是落在莫寻温软的唇上。
莫寻拉开我些许,只凝睇着我,温温的道:“主子,别闹了,起身喝粥填填胃,且莫饿伤了胃。”
我眸光粲然,耍赖道:“莫寻,你且先吻我,我再起身喝粥。”
莫寻闻言,温润眸光中闪过无奈之色,双掌捧起我的脸颊,俯近来时,只轻叹口气,道:“怎跟个孩子似的——”低低软软的嗓音,我甚是爱听,总也是听不腻。为了能多听得,我不介意做个耍赖的孩子。
莫寻的吻蜻蜓点水一般的,点过我的额心、鼻翼、颊侧、唇角。在莫寻的唇欲从我唇边退离开时,我迅捷探出舌尖,顽皮的沿着莫寻的上下唇沿划圈,手指尖亦是顺势悄悄探入莫寻衣襟内。
我喜欢听莫寻低软疼惜的嗓音,我亦是爱看莫寻隐忍不住的神色。只是,可惜得很,纵然我这几日百般逗弄,亦是难见莫寻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之况。愈是欲见之而不得,我愈是心痒难耐,总也是有事没事叨扰莫寻一番,只盼着莫寻忍无可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