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你醒了么?医生说你没有事了,怎么还没有醒来呢?”一个中年温柔而又疲惫的声音在莫辰的耳边回荡。莫辰还是睁不开眼睛,支不起手臂,但也始终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也没有人会叫他莫莫。
“许医生,我家左思默怎么还没有醒来?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那温柔急切的声音。
“请您不要担心,可能需要休息几天,手术很成功,肿瘤都切除干净了!”也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莫辰内心寻思着:真的么,我的癌细胞不都扩散了么?这都能切除干净,我天啊,我要睁眼。
“默默?医生,他好像醒来了,之前就感觉他手在动,刚刚嘴角也动了一下,您看见了么?”那个女人的声音透着激动和喜悦。
年轻男人说道:“嗯嗯,血压正常,心率也正常,应该快要醒来了!您不用太紧张,您注意休息,您已经陪了好多天,身体会拖垮的!”
“我没事的,我也在这里休息了的。对了,许医生,您说他肿瘤是因为胚胎的遗留组织受到各种原因诱发的,那以后还有可能复发么?”温柔女人担心的问道。
许医生有些犹豫的回复道:“呃~就目前的检查数据,AI分析已经和正常人诱发癌症的可能性一样了,正常健康的生活不可能复发的。”
温柔女人开心的说道:“太感谢您了!”
许医生赶紧接话:“没有,没有,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之前给您说过,醒来之后,因为脑部肿瘤的压迫等原因,可能表达、动作甚至记忆都会受到影响,不过他年纪小,应该很快就能够恢复。所以也不要太担心”
温柔女人坚定的回答道:“好的好的,我明白,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徐医生舒缓的口气说道:“嗯,夏女士,那我先去忙了,其实您也可以好好的休息,我们的陪护AI,24小时监控体征数据,任何情况都会向我们汇报的。”
夏女士微笑的回答:“您忙吧,不用担心我!”
......
夏女士,这个名词一直在莫辰的脑海里思考,只记得发小的妈妈有姓夏的。迷迷糊糊意识的莫辰,不知道是周围安静了,还是自己又昏睡了。
此时终于从眼睛能感受到光线了,似乎四肢也有知觉,但始终还不能动。不过莫辰已经很庆幸自己还能活着,他突然又有些疑问:虽然我癌症已经恶化了,总不可能扩散到脑部吧?
.....
莫辰终于看到了模模糊糊的灯光,是医院的吊顶灯。但此刻出现在莫辰眼前的是两个陌生的带着笑脸的男女。
声音也渐渐的听清楚了“默默,你终于醒来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是这个温柔的女人声音,但让莫辰与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对不上,感觉声音的年纪像是四十岁,而眼前的女人顶多也就比自己大五六岁。
旁边三、四十岁的男人也开口了:“儿子,还没办法说话么?别着急。”话音刚落,莫辰感觉十分差异:这个男人顶多也比自己大十岁,怎么成了我老爹了?
我是谁?
莫辰在心里呐喊道,并且试图发声音,但嘴巴仅仅张合了几下,发出短暂的啊声。试图抬起手来,但似乎身体并不听使唤。
男人眼神转向了夏女士,“他好像还没办法说话和行动,只能先躺着吧!”
夏女士眼神里只有病床上的莫辰:“别着急,默默,会好起来的!”
莫辰心里有一万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草!绝处逢生?穿越重生了?
莫辰晃动着眼珠,打量着四周,和自己的重症病房还是很像。但是看的不是很清楚,莫辰寻思着,难道穿越的这个人也和莫辰一样,都近视?
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真的很难让莫辰相信有灵魂的存在。当然真正的唯物主义就算能确认灵魂的存在,也要研究灵魂是由什么物质组成,以什么方式存在!
“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我暂时不工作了,我来照顾孩子吧!也给爸妈报个平安,让他们不用担心孩子了”许女士比较疲惫平淡的说道。
“这件事真的不告诉,你爸妈和我爸妈么?”男人有些犹豫的问道。
“都四十岁的人了,还让老人操心,各个方面我们都能够承受!”夏女士皱起了眉头,可能因为疲惫让她也有些不耐烦。
“我是担心你啊,没人帮着照顾着!”
“还好意思说,我闺蜜周末还过来陪我照顾孩子,你又没朋友,什么事都只有父母能帮忙!算了,算了,不想和你在这吵,我累了,我要休息,你也赶紧回去睡吧!”夏女士明显带着怒意的严肃说道。
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带着失落低了下头,只是摸了摸床边的孩子,然后站起来了:“对不起,媳妇,那我回去了,哎!我也不想工作了!”
“不工作我们怎么生活,又靠你父母?还是我父母?”夏女士很快的打断了男人说话,但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平息了刚刚的怒意,“我没事,你这几个月也很幸苦,你也已经请了很久的假了,好好工作,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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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又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醒来,感觉自己可以移动胳臂了,现在也能感觉到有一个人靠在自己旁边,他微微的抬动了头,看到了,还是那个姓夏的女人。
她依旧守候在莫辰的旁边,莫辰知道她应该陪了很久,有一些莫名的感动。莫辰不忍心打扰到她休息,一直努力的活动着脚手,这样子可以控制这个身体了,他这样怪异的想着。
莫辰突然感觉自己的膀胱胀,让他充满了尿意,似乎本能地让他下床,但匆匆落地,他摔了一跤。姓夏的女人也被吓醒了,慌张的扶住莫辰:“默默,怎么摔下来,你能动了?....现在你还不能乱动!”
莫辰想说,“我想上厕所”,你在这里出来的声音稚嫩而断续“我我,上,厕所。”
莫辰还没来得及惊讶身体比原来短小,突然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并且裹紧了身体四肢。
莫辰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辅助着站起来,“你好,左思默,我是你的智能护工助手,由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行动不便,我能够辅助你走动,和实时监测你的体征状态。”从自己的背后发出,清脆温和的女生。
“他想上厕所了!”孩子的妈妈赶紧补充道。
“病房里有尿壶和便盆,您可以......”
孩子妈妈又一次迅速打断AI:“带他去厕所,也算是活动一下”
这是莫辰第一次正视所在身体主人的妈妈,她穿着宽松T恤和7分运动裤,身材匀称,容貌也算漂亮,但是眼神和短发的发丝,都显得疲惫和劳累。
莫辰的脑海里还在处理着环境和身份的信息,也顾不了那么多的就往门口走去。有了辅助机器人的感觉,让莫辰非常轻松的就能够行走,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往哪儿走。
“厕所就在你身后左手边!”,背后的女声提醒着莫辰。
但当莫辰准备上厕所的时候,有一种被人跟着的错觉,还是个女的。
莫辰因为尿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嘘嘘完之后走到洗手台,终于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十二三岁的陌生少年,俊秀的面庞,穿着病服,头上还绑着纱布。
“他叫左思默?”莫辰喃喃道:“我是莫辰?”
他突然能感受到心脏的快速跳动,既喜悦重生,又痛苦在另一身体,还是个孩子,甚至会想到,这个身体的主人死了么?
左思默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开始不自主的抖动着。他无力的把手伸向水龙头,立马流出了恒温的水,左思默用水泼到自己的脸上,让自己认清这个身体,这个人。
“我..真的..又活..过来了!”左思默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嘴里念叨着。
“噔!.噔!”默妈敲了敲厕所的门,关切的问道:“默默,你没事吧?需要妈妈帮忙么?”
这声焦急而又温柔的声音,让自己突然冷静了,然后对镜子里说道:“我就是左思默!”
女人似乎听到了左思默的声音和动静:“怎么了左思默?”
“不用...我...没事...的...”左思默努力的回复道,但是始终无法流利说出话来。
但当他听到左思默的母亲关心,让他也消除了太多思虑,他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性的忧虑:既然活着,就好好的活着,既然还有人爱自己,也不应该让他们痛苦。
“我,是,左思默”,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要把悲催的莫辰从记忆里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