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亭洄跟上朝赋之时,朝赋已是满脸憋涨通红,一双倔强的剪水双瞳正盯着苏亭洄,看着这模样,苏亭洄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双手一拉,便将朝赋拉上,水流自身体表面迅速流过,朝赋面色有些黑了,抓着苏亭洄的手渐渐收紧,苏亭洄收了玩味的笑容。
蓦然,那飘若惊云,矫若游龙般的脸极速收缩进朝赋瞳孔。
自唇上而来的凉意,夹杂着丝丝水汽,朝赋猛的一怔,自记忆深处醒来那同样凉的唇。朝赋面色微微红润,脸颊处深深透出桃红,他在给她渡气。
片刻,还未浮至泉水,蓦然,脚下敦实的触感,二人离了间距,环顾四周,竟是一处密室般的石窟。
此泉之下,竟是这样的一般天地。
朝赋霞红还未退却,面上小小酡红。苏亭洄瞧着,到有几分平日见不到的可爱。
“你来过此处?”
“未曾,在此浴泉几日,倒也是惊奇。”苏亭洄缓步深入石窟,朝赋瞧了眼四周的黝黑,默默跟了去。
越至深处,越发亮眼,朝赋这才仔细看清这石窟,分分散散布满锈迹,粗壮的锈链曲曲绕绕环了半个石窟,隐隐自内传来恶臭,二人不由皆蹙了眉。
朝赋停了脚,右手微微拽了拽前身的苏亭洄。
苏亭洄感受到左臂而来的丝丝酥痒,回眸浅笑,“怕了?”
朝赋敛眸,看向那耀眼处,“里面有人。”
苏亭洄闻言,也略有讶然,撇向那深处,忽的一揽朝赋而瞬移,掠起朦胧残影。
此刻恶臭更是缠绕二人不息,朝赋忍住那五脏六腑的呕意,皱了眉走了进去,苏亭洄面上难掩浓浓嫌弃,口嫌体正直,仍是跟了去。
进入的一刹,仿佛撕碎人般的腥气瞬间溢满肺腑,这样进气难出气难的状况,让人发呕。
可让朝赋更难以忍受的,是入目的残肢碎体,腐朽的木桩十字架上,钉着腐烂发臭的残臂,碎骨满地,连血也干涸了。不缺完整的人。
是面目浮肿,四肢发黑,肚笼充起的人,只有布满密密黑丝的胸口微微起伏,印证他们仍活着。
苏亭洄抵住了微微后倾的朝赋,此刻心中也是掀起波澜,御灵宗还有这样的肮脏之地。
朝赋面色略略发白,侧过身,虚声道:“走吧,这地是待不住人了。”
苏亭洄瞧见她苍白的唇,眸色一沉,“徒儿,日后要好好跟紧师父……”
此刻泉旁杂树堆中,狼狈起身的陆繁星瞧见现金略显荒凉的泉,眼中蓄满狠毒,明明是她的机会!不?为什么!恨恨离去,瞧见污泥中破碎染泥的玉佩,咽了口气,怒踩一脚而去。
同一时刻,杨树之下,被扼住脖颈的女弟子,受制于人,双眼凸起,恐惧袭满颤抖的身体。
“别……我真的不会说的!不要杀我!我都听你的,我做狗,把我毒哑!戳瞎!我不想……呃!”
猛然收紧的手掌噎住了接下来的话,娇俏的话语掩盖了这森凉的夜。
“姐姐,死人是最听话的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