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颜不禁感到心都在滴血，不挚抬手，捂住自己绞痛的心口，眼泪随着低垂的眼帘直流而下，染湿了血色衣襟。
确实啊……那是往日的自己，那个有着绝世容颜，“温婉和善”的九天玄女！
沈黎颜默默抓紧了袍摆，尖利的指甲隔着轻罗织成的衣襟，扎进了手心里。痛感迅速蔓延而上，扎得她心上一阵阵地疼。
“那不是现在的我了。”许久，沈黎颜从齿间挤出一句话。
魏菁然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流泪。
“那时候的我，因为没有母亲，父亲将我养育得就如无情无义的魔鬼。我的剑指向谁，永不会放下。在父亲眼里，这样的我，才称得上是完美。”见魏菁然没有说话，沈黎颜回忆道。
“你是有情感的！”魏菁然闻声抬头。
“是啊，小时候，我是有情感的，但因为我有情感，被父亲关在囚山岭整整五百年。”回忆到这里，沈黎颜不禁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眼泪在鼻尖初不断接连落下，“五百年......五百年啊……他没有来看我一次，没有给我任何食物。我和一些妖兽关在一起，整天整天......他们就指着我笑......就指着我笑：哈哈哈哈......什么九天玄女，还不是囚犯一个，哈哈哈哈......”
魏菁然不禁沉默了，对比起她曾经受过的，自己的伤害显然微不足道。
“后来，我生气了。我提刀将那些曾笑过我的妖兽一一杀死，霎时间，血流成河。我没有感受到害怕，反而，内心深处那种力量，似乎被唤醒了。鲜血曾染红了我的衣袍，我挣开了束缚。”沈黎颜越说越激昂，魏菁然不禁浑身颤抖了起来，“从那时起，我以死者头骨为冠，以那些嘲笑我的人兽之血染袍，以每个死去少女最完美的地方做肌肤……”
“也就是说，你消失的那五百年，是.......”魏菁然的逻辑似乎理通了，“那五百年前，你是个活泼开朗，善良大方的九天玄女，可五百年后，你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无情无义的魔鬼。”
“没错，我就是个魔鬼。我有情，换不来帝君的喜爱和父亲的陪伴，我有义，换不来更多的朋友和天下的安定。”沈黎颜缓缓站了起来，勾唇看着魏菁然，“既然这样，还不如无情无义一世逍遥。”
刚到洞外的噬魂听闻此言，不禁心头一颤。
“后来啊，我娘回来了。可她刚回来，楼家那两个贱人就来了……”
山洞内一片寂静。
沈黎颜拂袖而去，山洞内落针可闻。
沈黎颜啊……我没想到，你竟然......
地狱，死亡大殿。
大殿中落针可闻，噬魂陪着沈黎颜一齐沉默着。
他也没有想到，当年，幽瞳消失了整整五百年，再见时，已成了一个恶魔是这样的来由。
“我，被楼音瑶抢地一无所有。”沉默良久，沈黎颜突然发话。
“无容身之地，只剩下地狱。”沈黎颜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
“迟早有一天，我要一刀一刀补回来。”沈黎颜不挚咬牙，素手握拳，骨头发出了“咯吱”的声音，，“楼音瑶，能够打溃我沈黎颜的人，还没出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