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祥平向前定睛一看,隐约十数人站在池边,段祥平信步向前,丝毫不惧,只见高泰祥与大管家站在中央,两边三四个三境好手,段祥平心下一稳,平静道,“相爷可是让我好找。”
高泰祥也笑道,“段王爷,你也太看得起高某人,三十多个三境高手,一起来追,倒是让我诚惶诚恐。”
段祥平先顾不上与高泰祥斗嘴,直接从胸前拿出一枝响箭,用火折子点燃,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燃爆,段祥平却是在聚集众人。
高泰祥道,“段王爷,你不觉的有些晚了吗?”
段祥平冷声道,“只要杀了你,那一切都不晚!”
高泰祥平声道,“段王爷,你有没有感觉上山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异常兴奋吗?”
祥平闻言,心中陡疑,高泰祥继续道,“其实这不是什么雾气,而是瘴气,你刚才所饮的水里面也是含有蛊虫的,要不你试试,看你还能提起几成功力?”
段祥平不由将内力一提,确实被压制了三成,心下暗道不好,果真中招了,段祥平道,“没想到堂堂高相爷也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不过就算这样,你也是挡不住的。”
高泰祥闻言哈哈大笑,“挡不住你?太小看我了!不信你看看,你的人到底能来几个?”
段祥平道,“什么意思?”
高泰祥冷笑道,“什么意思?你们三十多三境高手的确可怕,但苍山这莲花峰是我的地盘,一旦将你们分开我又何惧?如果不出意外,能来的有三五个便算你运气好。”
段祥平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而事实也是如此,当段祥平追赶之时,这边已经借着大雾将三十多人分化瓦解,以多打少,逐个击破。
段祥平就此对峙了半个时辰,可是陆陆续续来的人,绝大多数竟然是点苍派与高氏之人,而自己这边,至今为止只来了三个,只有包括萨加达杰在内的三位上师而已,而这三位上师身上多多少少也挂了些彩。
而对面高泰祥的人可不少,至少二十多个三境在列。段祥平心下越来越冷,原本的希望也渐渐沉寂下去,渐渐他也露出决绝之意。萨迦达杰道,“王爷,退吧。”
段祥平道,“你们可以走,我却不可以走,不能让高泰祥再回大理。”
段祥平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一口咽下,如果认识的人,就知道这是一枚激发血气,同归于尽的丹药。
顿时,段祥平长啸一声,竟将天上的云霞震散,而段祥平此时全身通红,毛发竖立,真气涌动之下,众人只觉呼吸困难,此时的段祥平己经有了半步四境的威势。
段祥平单脚一踩,身下山石蹦碎,而他自己就像利箭一般直直的冲向高泰祥,而高泰祥身边的二三十人纷纷含怒出手,汇聚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段祥平袭来,而段祥平就像大海之上的操舟者,风雨飘摇,但又无所畏惧,后方的萨迦达杰一看,与另外两人绕了一圈,纷从后方突进却是要给段祥平制造些许机会。
高祥身边人一看情况,几人不得不抽出身来。拖住萨迦达杰三人,段祥平压力骤减之下,也是愈战意勇,连过数人,直奔高泰祥,此时高泰祥也露出一丝惧意,身体不由后退几分,大总管更挡在高泰祥身前。
但就是眼前的十数人,段祥平就是无法突破,血气之药虽然威力巨大,却是不可持久,段祥平自己也不由暗道一声,看来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段祥平高高跃起,脸上决绝,再连吃两颗丹药,一瞬间,段祥平的气势更加磅礴,但他的身体却萎缩的像一具干尸,此时的段祥平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刀剑斧钺丝毫不避,直冲冲的向着高泰祥奔去,众人也是被段祥平的气势所摄,出招不由慢了半分,刹那间,只听段祥平大喝一声,“万佛归一。”
话音刚落,段祥平整个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弯曲,漫天开始遍布段祥平的身影,但忽一下,这漫天的身影又在高泰祥身后凝聚,只见段祥平一双枯爪向前一扣,便将高泰祥的心肝挖了出来。这一击,段祥平已经将佛本心经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了。
而高泰祥也是满脸的异,似乎不敢相信,这段祥平竟能在这重重的包围中,杀了自己。
只听大总管一声哀嚎,相爷二字脱口而出,手上却丝毫不慢,直直的打向段祥平的心窝,段祥平也是不闪不避,反而发出癫狂的笑声,这毕生大敌,终于死了,终于死了,段氏无忧矣。
只见轰的一下,段祥平整个人被击沉在地,嵌到了石头中间,七窍尽是鲜血,但他的嘴却仍归保持咧开笑的样子。
萨迦达杰三人见状,对视一眼,连忙起身逃跑,丝毫不作留恋。等众人不见踪迹,突然大总管突的恢复平静状态,只听他淡淡道,“还有多少人没有处理?”
此时一人答道,“起禀总管,还有十多个被困在阵中。”
大总管道,“走,先把这些人处理了。”
此时另一人问道,“总管,那刚逃走的三人?”
大总管摇了摇头道,“相爷有令,穷寇莫道,咱先办正事吧。”
相爷有令?相爷已死,令从何来?
如果说大理城外是激昂纷斗的话,大理城内就是寂赖无声,高泰安早早的镇守在禁卫中,但他却没有动手,他虽然知道一些暗桩,但还有一部分,他并不清楚,所以他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好让该跳的都跳出来。
高泰祥的轿子一出大理城,高泰安便能感到,军营中流转着一股躁动,人心开始有些浮动,哪怕是自己的亲信,也有几个来问候了一番。
而高泰安则是一言不发,只是稳稳地坐在军帐之中,而此时,高府,也是大门紧闭,任谁来都要吃个用门美,就连高氏的旁系子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私下走动甚多,都想打听出一点什么消息。
高泰祥一走,整个大理城放佛天柱崩塌一般,大家都不知道该找谁,该听谁,少数人露出了兴奋之色,但大多数人则仍旧是惶恐不安,高氏统治这么久,大家其实已经习惯,而高泰祥一走,很多人是很不适应的,甚至有些怀念,哪伯是坐在皇宫之内的皇帝段祥兴,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不过这场争斗和段祥兴此刻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大,胜了,他继续安坐他的星位,败了,高氏还是要留着他当做儡稳定朝局,或许过个几年,就很难说了,但无论如何,高氏核心人物就是不动,不出面稳定人心,也不出面回应各种谣言,这在很多人看来,似大理真的要变天了。
这一切对段祥真和董杨两家来说,却有些摸不准了,不知道高氏到底是藏有什么惊天手段,还是故作姿态,唱的一出空城计。本来段祥真还想等等段祥平的具体消息,但等来的消息却很模糊,只是说追到苍山中去了,段祥真虽不知底细,但却清楚,既然已经图穷比见,那自已便没有任何退路了。
段祥真纠集董家、杨家以及一些段氏亲信,一堆人雄赳赳,气昂昂直奔禁军大营,而且还打着讨逆的旗号,说是高泰安谋害高泰祥,其言凿凿,其声振振,段祥真作为崇圣寺声名显赫的高僧,他说的话,信者无数,原本千人的队伍,不会便成了数万人之众,大理城内,三分之一的百姓竟然都跟来了,当前其中更是夹杂着无数官员与贵族。
原来禁卫军中多为大理城人士,段祥真却是打着以势压人的主意,就算高泰安想动手,他的手下会对父老乡亲们下死手吗?一旦军心浮动,再让军中之人跳出来,这趁机擒下高泰安,则大事可定。
事实上,这一切也都按着段祥真的计划来走,等数万人走到禁军大营之前时,高泰安的大帐门口早就被踩破了,但任谁来,高泰安只有两个字:不急。
不急,怎能不急?别人已经逼到门口了呀,段祥真一干人等来到营外,段祥真便朗声道,“阿弥陀佛,还请诸位打开营门,我们要为相爷讨个公道。”
段祥真一开口,其下便群情激奋,数万人也顿时炸开了锅,哪怕是隔了数十里的柳叶,也能隐约能听到这股声音。
只见守门的一位将领朗声道,“军机重地,休要放肆,你们还是速速退去,否则别怪这箭矢不认人。”
段祥真继续道,“我们只是想向高将军问个清楚,并没有冲突之意,既然不让我们进去,还请高将军出来一见。”
高墙之上的将军听得一阵皱眉,不过他知道高泰安将军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意思,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道,“高将军公务繁忙,还请过几日再来。”
但下面之人哪肯依,顿时群情激奋,此时守营的副将却出面了,直接对着将军朗声,“将军此言差矣,高将军既然在里面坐着,何不请出来解释一番,要不然不此下面百姓不服,便是军中将士也是不服。”
将军拔出长剑,搭在副将脖颈之处,高声道,“你想造反吗?”
只见这副将冷声道,“我只是想要个说法,还请高将军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