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但由贵的大军却仍然灯火通明,甚至有些躁动,双乎日等人焦急的等在帐外,而萨满至尊在里面正在给由贵勘察伤势,萨满至尊看着由贵的伤势也是头皮发麻,鹿石丘陵的毒气和毒虫,萨满至尊倒是可以化解,但不知道为什么由贵身体里还有一种潜藏很深的毒素,此刻却被引了出来,两毒相交融,一发而不可收拾。
萨满至尊只能用内力不断的护住由贵的心脉,等请来藏佛尊和孛儿只斤至尊后,需三人合力拔出才行。
突然,萨满至尊确实先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萨满至尊暗道不好,看来拔都突袭了,萨满至尊只能大声对外面道,“双乎日,拔都来袭,速速戒备。”
可是此时再戒备,岂不是晚了吗?还没待双乎日的命令传达四处,那震天动地的声音便传来了,由贵之伤本来就让军中人心惶惶,此时拔都,那个蒙古人心中战无不胜的战神突来,很多人都慌了神,顷刻间,数十万人乱作一团,根本组织不起来。
凝则如狼,散则如羊,这话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此刻无论双乎日及由贵手下如何努力,就是无法将这数十万大军统帅起来,萨满至尊听着乱象,也是一阵头疼,只能出去,用自己的声音安抚众人,可是随着拔都的军队愈发逼近,萨满至尊也渐渐压不住了,更何况此间心怀鬼胎者甚多,此时阳奉阴违,任谁都看不出痕迹,兵败如山倒,拔都的大军一冲过来,蒙古大军便纷纷败退。
萨满至尊对着大军也是无奈,索性心下一横,又走由贵的大帐,准备将由贵先带回和林,这争战之事后续再说。可是萨满至尊一进大帐便傻眼了,不知道何时,由贵此时脸色胀成黑色,显然活不了了。萨满至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不是还压住了吗?怎么走了没多久,就变得这么严重。
萨满至尊却是不知,柳叶所下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要么就一直压下去,要么就不要理,如果擅自动手,反弹的速度也就会越快。
萨满至尊道,“带着可汗速退。”
拔都等人追了一夜,但数十万人想跑,也不是拔都这几万人能全部逮住的,但这一夜,拔都斩获颇丰,俘虏者无数,斩杀者近万,更不说残留的满地军需,最重要的是,由贵退走了。
拔都兴奋的将战利品赏给众人,就连张九歌也得到一份厚礼,不过两日,拔都便得到由贵的死讯,拔都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这横相乙儿大贺三天,才返回根据之地。
老马在远处高山上看完这一切,失望至极,本以为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却不想还真被拔都成功了,不过这一场战斗也并非毫无建树,起码拔都所建的金帐汗国算是真正的和蒙古帝国分裂,血液侵染的鸿沟已经深的嵌到了心中。
半月之后,老马便和张九歌同返成都,老马遥望着昆仑神山的方向,知道此生都有可能再也不会去了,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神女有情,郎君有意,可惜,人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存在,天地君亲师,有太多太多的束缚和责任将二人绑的死死的。
不觉间,两人已走到了陇西之地,可是在这里张九歌和老马遇到了一个熟人,八思巴,而他身常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老僧,但老马与张九歌完全看不出深浅,再看八思巴恭敬的样子,哪猜不出这便是大名鼎鼎藏佛尊。
两人心下同时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两人已经同登三境,但是遇见这样的人物,心里还是怵的紧,一个不慎,恐怕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张九和老马本想装作不认识,可是八思巴却先开口,“两位居士,好久不见。”
张九歌和老马只能还礼,老马道,“大师好久不见,敢问这位高僧可是藏佛尊?”
藏佛尊闻言道,“正是老僧。”
老马和张九歌对视一眼道,“晚辈马厚德/张九歌见过至尊。”
藏佛尊对老马道,“我知道你,当年你父亲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老马面色一冷,沉声道,“难道我父亲是至尊打伤的?”
藏佛尊笑道,“这倒不是,要不然我也不能和你气气的与你站在这里。”
老马道,“那敢问至尊,当年到底是谁打伤我父亲?”
藏佛尊道,“既然你父亲都没说,我又何必多嘴?不过我看你们也都三境了,不如和八思巴比试一番?”
张九歌和老马心下一苦,但至尊一言,岂能收回,张九歌率先道,“至尊,您看我是否合适?”
藏佛尊笑道,“两位均是人杰,还请手下留情。”
八思巴闻言站了出来,朗声道,“请。”
张九歌唰的一下,拔出腰中长剑,张九歌沉声道,“小师傅还请当心。”
张九歌上手便是紫霄剑法,而八思巴却是以金刚持法应对。
张九歌长剑出鞘,反手几个剑花,隐隐间风雷涌动,声势浩大,正是白玉蟾所传的神霄剑法,不过这神霄剑法不同于昆仑派的三圣剑法,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而张九歌的造诣显然也是非凡,耍起来行云流水,举重若轻,不落窠臼,直逼的八思巴不断后退。
不过八思巴虽然只能防守,但身法完全不乱,反而似乎在算计一切,张九歌招式刚至,八思巴就能准确而又巧妙的避开,闲庭信步,游刃有余,不过这也和神宵剑法招式不够精妙有关。
不过此时张九歌却是开始用上烟霞功,烟霞功下,连带张九歌的剑也变得飘渺起来,含烟带云,八思巴却是难受起来,只能不断运转金刚持法和道果法,张九歌的剑法虽然不够精妙,但内力和力量上却不小,八思巴挡起来也是异常吃力,虽然八思巴一直在逼其锋芒,但偶尔格挡一下,也会手臂阵痛。
但八思巴却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主,而张九歌又不敢真的全力以赴,伤了八思巴,毕竟旁边的藏佛尊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张九歌却是得制服八思巴才行。
而制服八思巴却要回到根本的神宵剑法,但神宵神宵,这门剑法的精妙却不在此处,而在于雷法。
人有精气神三宝,神是主,而精气是客,故而神为主宰,主宰韵化雷祖,雷祖又分化五帅,统领心肝脾肺肾,其中东方木雷属肝,南方火雷在心,西方金雷在肺,北方水雷在肾,中央土雷在脾,然人将世后,为七情六欲、五谷杂粮所染,不能与天地相交,显化主宰,故而反向而求,炼筑五神将,五神相交,孕育内丹,汇聚万神。
所以这神宵剑法共有六式,分金木水火土五雷,而最后一招便是五雷合一之神宵正雷。张九歌见普通剑法未能建功,便使上了真正的神宵剑法,五雷发于神,八思巴却是躲不过了,而且雷法一直是最强的攻击,无论是金刚持法还是道果法,未至大成,对于五雷见效甚微。
不知何时,不知何处,八思巴只觉时而肾水干涸,时而心烦意燥,时而肺气不畅,却是五雷之法发动了,八思巴顿时真气混乱,难以控制,在张九歌的剑下却是难受的紧,险象环生,只听张九歌大喝一声,“神霄正雷”
此言一出,张九歌的剑尖隐隐雷霆涌动,八思巴只觉身体一麻,随后僵在当场,而张九歌自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剑尖直搭载八思巴脖颈处。
八思巴双掌合一,开口道,“却是贫僧输了。”
张九歌却没有那么开心,要知道八思巴比自己要小将近十岁,而现在的八思巴已经踏出三境,虽然根基弱了点,但真的架不住人家年轻。
而马却是越看越心惊,这八思巴小小年纪,便能与张九歌打的难解难分,甚至还能反攻几招,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那还了得?都说一带后浪推前浪,但这后浪未免劲道太过强劲,而自己这前浪也过是二十三四,还正处于勃勃进发的时期呀,看来当年柳叶所言真是非虚,这八思巴还真是会成长为大敌,如果不是藏佛尊在此,老马都想上手合围。
八思巴然最后落败,但藏佛尊显然还是很满意的,小十岁,这个成绩己然不错。而老马和张九歌看着八思巴与藏佛尊远去的身影,心里却异常沉重,所谓的大宋七曜,在人家眼里,还真算不得出众,两人无奈的摇摇头,继续上路。
看到老马安然无恙的回到成都,王美丽自是高兴异常,而老马见到王美丽的第一句话便是,“事情已经办完,回临安,我娶你。”
王美丽听完,脸色羞红,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张九歌一旁打趣道,“老马,你可是我张九歌一辈子都佩服的人,你准备几月办事,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份厚礼。”
老马笑道,“现在是五月,那就金秋九月吧,地点应该是在龙虎山。”
张九歌道,“好,龙虎圣地,我还真没去过,正好趁机逛一逛,就是不知道柳叶那家伙能不能去。”
老马摇摇头道,“算了,不用打扰他,司徒冷月和白雪那里也无需打扰,三年末满,却是不能让他们伤感。”
张九叹道,“说来,这骚狐狸看似浪荡,实则最为保守,和我去了青楼那么久,依然守身如玉,里口上说是为了修炼纯阳功法,但我知道他这是不想负了未来人。”
老马道,“是啊,他那一身功力有什么纯阳不纯阳,阴阳相济,生生不息,可是痴情总被天意恼,苦也苦也,不过九歌,你怎么说?”
张九苦笑道,“我爹不是正再给我着哪家姑娘合适,联姻的命,不说也罢,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