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和曾威已经提前来到大堂,和小蜜、高渐离一起招呼客人了。
见连翘走了进来。在座的众人,都齐齐起身叫好。平溪老人也挽着秋儿站起身来,看着这样三个璧人,俯到秋儿的耳畔,轻声笑道,“连翘还乐呢,她娶了两个夫郎,加起来,还没有秋儿一个漂亮呢!”
秋儿并不回话,那榴花般殷红的唇角,却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连翘早已听到平溪老人的话,一个白眼儿瞟过来,惹得无死无归平溪老人,呵呵笑出了声。
大堂正中,早已设好了喜堂。大红的描凤红烛,嘶嘶的燃烧着。大堂顶上悬挂的琉璃灯,此时也已经全部点燃。红色的光,照红了整个大堂,照红了今晚在座的每一张笑脸。
就在此时,门外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名宫内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分立在大门的两侧。一个尖利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寒烟国三皇女孝王殿下到--”
大堂中的欢声笑语,在这一刹那静止。
“呵呵,连翘、药儿,本王来的不算晚吧!”
话音落下,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从门外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白衣金冠衬着如玉的容颜,在火红的灯光烛火映照下,宛如谪仙降入凡尘。
在她的身后,一身青衣的忘尘,也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在来人身上打了个转,紧接着,又全部调向了今晚婚礼的主角--毒手圣医连翘!
连翘就站在喜堂前边,一手挽着一个新郎。望着门口进来的两人,呵呵一笑说道,“连翘一介平民,能有三皇女孝王驾临,实乃三生有幸、也让我们这小小的喜堂,平添了几分喜气。”
连翘略略一顿,曾威和曲奇、高渐离和小蜜,都笑着上前,招呼着孝王叶繁郁和忘尘,来到预留出来的两张桌子旁。
已经坐下的无死无归平溪老人和秋儿并没有起身,根本对叶繁郁和忘尘,视而不见。
高渐离见此情景,笑着将叶繁郁和忘尘让到了另一张桌子旁,坐了。
南曲拉着无忧,也走到平溪老人的桌子上坐了,笑着和平溪老人打个招呼。
平溪老人好心情的对着南曲笑笑,脸上不无羡慕的感叹,“你算是找了个好媳妇啊,你可是真有口福啊!我要是也有这么大个儿子就好了啊!”
连翘在那边听了这个话,心里暗暗笑着摇头,原来在这老姐姐的心里,自己也就是厨艺让她喜欢啊!
戌时正。担任今晚司仪的高渐离,高声宣布:吉时到,大婚典礼开始!
连翘牵着两个夫郎在喜堂前站好。
随着高渐离一声:一拜天地!
连翘与侍药和绿意一起,对着喜堂上悬挂的代表天地的画幅,叩拜了下去。
第二项,二拜高堂,连翘和侍药、绿意,对着大门处,跪拜下去。
侍药和绿意的父亲都是已死,连翘的父母也不在这个世界,她们同时向着苍天跪拜,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第三项,高渐离大声喊出:夫妻对拜之后,大堂里的众宾客开始鼓掌喝彩。叫嚷着:连翘连圣医,一娶两夫,要让连翘自己跪两次才行。
大家都以为也就是一句戏言。却没想到,连翘真的对着两个夫郎,各自叩了一个头。
对拜完毕,连翘伸手将两个男人扶起来。
看着场中静默的众人,呵呵一笑道:“今天连翘一次能娶两夫,就是想着,要让他们都能得到幸福。我连翘又怎么会吝啬一个礼呢?
连翘今天宣布,连翘今天娶的两个都是夫郎,无正无侧。他们在我心里是平等的。“
大堂中的众人,都静默着,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片刻,那个白衣胜雪的孝王叶繁郁,带头鼓掌叫好。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一阵的喧哗。
行礼完毕,连翘挽着侍药和绿意,带着糖糖和木莲,一起来到席间。糖糖、曲奇、曾威,一起坐到了南曲和平溪老人的一桌。
连翘与两位夫郎,则在三皇女叶繁郁和忘尘的桌子边,坐了。绿意一晚上就没放开木莲的手,此时,两人也是挨着坐了。叶繁郁祝贺一番之后,在场的众人也开始轮流的上来敬酒。却无一例外的都被连翘自己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今日这样的喜庆,我也准备了一点儿礼物呢!”说着,忘尘从怀里取出两个精美的荷包,分别递到侍药和绿意面前。
侍药和绿意都并没怎么在意,坐在绿意身旁的木莲却伸手将绿意得到的那个荷包拿到了手里,同时小声的赞叹了一声:“三公子之一,无针公子亲绣的荷包啊!”
“你喜欢,就给你好了!”绿意哪里见得木莲喜欢,立刻就将刚刚到手的礼物,送给了这个初见不久,却让他宠溺到极致的弟弟。
侍药毕竟是今天做新郎,虽然也很想看那荷包里会是什么,却不得不保持着新人的矜持。
“我只要这无针绣的荷包,里边的东西还是给你好了。”木莲说着,将荷包打开,将里边的东西倒在了绿意的手心。
一块鸡卵大小的美玉出现在绿意的手里。这块玉一倒出,瞬间吸引了一屋人的目光。当然,忘尘除外。
这是一块极品的羊脂白玉,在温润亮泽的凝脂中间,竟然有一支盛开着的火红花朵,一朵火红的梅花,而且,从这块玉倒出来,就有一种冬梅特有的甜香,在大堂里飘散开来。
屋子里刚才还在喧哗嚷闹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眼睛也都被这块玉石固定。
连翘也在心里暗暗的惊疑:她也只是在某一本书上,见过这样含着花朵的玉石描写,如果确如她在书上看到的一样,这朵花,应该是见光则开,逢暗则闭。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由忘尘送了出来,似乎总有些诡异!他如此破费,究竟所为何事?
在大家的眼睛都盯着玉石的时候,却有两人的眼睛是盯着木莲和绿意。
绿意的神色倒还正常,却因为看到木莲瞬间苍白的脸色,而流露出急切的关心。木莲将那玉石,拿到手里,只是脸色苍白的盯着玉石看了半天,又将目光调向忘尘,深深地看了一眼。
忘尘回了木莲一个浅笑。
在这席间,还有一个人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看了看绿意一眼,却并没有怎么注意那块价值连城的玉石。这个人就是无忧。
无忧淡淡地撩向忘尘的目光中,却带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酒席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结束。
今晚的叶繁郁只是不停的喝着酒,婚宴结束之时,早已经是烂醉如泥。被侍卫们抬出狼毒花的时候,嘴里还喃喃着一个人的名字——药儿——药儿——
忘尘临出狼毒花的大门,眼光在木莲的身上一转,旋即轻轻一笑,随了叶繁郁而去。
回到后院,连翘揽着两个新郎回到房中。侍药乖乖的矜持的坐着,当他的新郎。绿意却明显的心不在焉。
连翘进洗手间为两位新郎放水去了。
绿意犹豫半天,终于还是放不下,轻声地和侍药说道:“药儿,我去看看木莲,一会儿就回来!”
侍药看了洗手间门口一眼,点点头,“快去快回,今晚毕竟是我们和连翘的新婚,不要让她担心和不高兴。”
“嗯,我知道了。”绿意答应着,身形已经快速的走出了房门。
洗手间里,连翘听着房间门的开合,眼睛一动,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
木莲的房间。
木莲一改一晚上柔顺的模样,大睁着双眼,瞪着走进来的绿意,任由绿意握着他的手臂,焦急关心的询问了半天,这才略带嘲讽的说道,“你真的关心我么?那么你能够背叛你的妻主么?”
看到绿意瞬间呆愣的神情,木莲脸上讥讽的笑意更深了。
“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关心我了。即使我的母亲和父亲被人害死,你也只会拍手称快吧!毕竟是她们将你的父亲杀死的啊!呵呵,可怜我的母亲和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她们的儿子,却丝毫没有办法救她们……”
木莲的话未说完,绿意的手已经再次握上了木莲的手臂,“她们怎么了?怎么会死,你不是说,你来到这里,仅仅因为是她们逼你嫁入宫里么?”
“哈哈,我应该说你单纯,还是应该说你愚蠢呢?我说的那些你也相信?”木莲嘲讽的一笑,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臂从绿意的掌握中,挣脱了出去。
“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应付你,临时编的谎话而已。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完全因为,我的父母此时正在被人羁押着。而他们关押我的父母的目的,就是让我这个连我父母在哪里,也不知道的神偷,来接近你的妻主,从她的手上,偷得一样东西。
唉,那一天,明明我已经得手了,但是,我却被她的那些破东西上的毒药所伤。也正好,我也就随了她回来。只是,没想到,在她的身边,深受她宠爱,而且已经为她孕育子嗣的夫狼之一,我的失散多年的哥哥——你!只是,你对你的妻主如此死心塌地,你又怎么肯为了我的父母,而去背叛你的妻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