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玥无奈的点点头,苦笑一个。
每当看到绿意、侍药和糖糖三双充满痛苦的眼睛,她都觉得心痛。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啊!那明明痛彻心扉,苦涩难耐,却依然默默地咬牙坚持着的三个男人。柳瑶玥原来认为爱不可分摊,分摊开的爱,就会淡薄了。这三个男人,却用他们的行动,告诉了柳瑶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爱连翘。同样的爱她超过自己的生命。
虽然,她要带他们离开,并不是放弃,但是,沉浸在巨大痛苦之中的他们,能够理解么?
“姐姐,你等着我。”炜华从柳瑶玥的怀里挣脱开了,跑进屋里去了。
柳瑶玥呆立片刻,才想到,炜华是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了么?不知道炜华的工作做得会怎样呢?
柳瑶玥这里的心思还未转完,炜华就已经笑嘻嘻地跑了回来。
“姐姐,说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他们都同意了。”
柳瑶玥望着炜华兴奋的双眼,只能将他搂进怀里,用力的抱紧。不管如何,她今生有了炜儿,已经足矣了。
第二天,柳瑶玥带着四个男人踏上返京的路程。
“你醒了么?”
随着一个磁性的声音,连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嗯,怎么浑身都像被拆散了一般痛呢?这个声音,该是一个男性发出的。而且,据她接触的众多男性的经验判断,这个男人,还应该是个长的不错的男生。不是那般黄金组合的器官,想必也发不出这样动听的声音吧!
当连翘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张很美,但是却很冷的面孔,映进了她的眼帘。
哇,帅哥啊!这个男人正好是连翘喜欢的那种类型。长的很妖孽,却表情冷峻,但是冰冷的外表下,又掩盖着一颗火热温柔的心……
只是,连翘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似乎遗忘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当她想要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影子时,那些记忆的碎片,却很狡猾的溜走。
哎,先不管它了。眼前有这样一个帅哥,而且,人家还这么主动的关心自己,还是不要浪费这个大好机会才对。
不过,好像她应该先搞清楚,这里是哪里吧?
“嗯,你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连翘张着一双朦胧的眼睛,轻声的问道。
那个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是旋即,再次恢复了冰冷的神情。就在连翘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那一双殷红的榴唇,缓缓开启,好听的男中音再次发出--
“我叫凌。这里是春旭谷。”
“哦?凌?”还有人叫一个字的名字吗?不过,倒是和他的人很相配啊!
连翘心思转圜,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那手臂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低头一看,自己手臂上被一些布条包裹着,严格来说,这样的包扎,简直可以称为捆绑。简直还不如……仿佛有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她却想不出来了?
她是不是丢掉了什么?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终于,她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男子听了这句问话,似乎略一迟疑,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望着这个冷峻挺立的背影,连翘有些莫名其妙。她确实忘记了自己是谁,难道这个还是她愿意的不成。不知道就应该问哪,不问,她岂不是永远也不能知道?
连翘在这里自怨自艾,胡思乱想了一通,终于认命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动不能动,又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生活真是无聊透顶啊。
这个地方的名字是春旭谷,是个山谷么?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的毒物啊!
毒物?连翘猛地又抓住一个自动跳出来的意念。为什么,她会觉得有毒物好啊?不知道,反正就是,下意识的觉得毒物好玩。最好还是萃取出它们的毒液,制成什么特别的毒药,才好玩儿呢。
连翘这里思绪乱纷纷一片,只听得一个脚步声再次走了过来。
“凌!”连翘猛地睁开眼睛,望着走到自己床前的男子,瞬间的愣怔,连翘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唉,要是能动,就一定能吓你一跳了!”连翘说着,情绪再次低落下来。
“来,吃药。”听到凌的声音,连翘才发现,凌的手上端着一个白瓷碗,里面正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来。
“我吃药没用的。还是不吃了吧?”连翘平嗅觉已经判断出了,这副汤药里边,大都是修复内伤外伤的药物。不过,这些都是些很平常的药,对于她来说,估计没什么作用。
“不行,你必须吃。”
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配上这副堪称妖孽的面容,冷酷到底。
呃,这么霸道的人,她为什么,竟然感到真的好喜欢?
“你还没告诉我,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吃。还是说,你本来就不认识我?”连翘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甜甜的笑。
但是,冰山丝毫不为所动。
僵持片刻,冰山再次用他好听的男中音说道:“你叫连翘。因为受伤昏迷,我把你带到了这里。”
“哦,那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连翘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他是冰山如何?她自有办法让他融化。
连翘笑嘻嘻看着冰山凌用勺子舀了黑褐色的药汁,慢慢地喂进她的口中。
唔!好苦!连翘假装喝药,趁着凌一个不注意,手向自己怀里摸了去。咦?很习惯的想要从怀里掏出些药物,怎么里边空空如也呢?
连翘微微一愣,她的怀里曾经放了些什么?她却不记得了。
“凌,”连翘保证自己脸上展开的是一个最最甜美的笑容,“我的东西都哪里去了?”
“你身上的东西,得你好了伤才能给你。先吃药吧!”凌的勺子再次喂过来。连翘只好皱缩着小脸儿,勉强将药汁喝下。
唉,这些药好苦啊。这个笨凌怎么不知道放些调味的药呢?好想念她自己配的药物啊。
在凌利于病的苦口良药的折磨下,三天后,连翘终于能够起身下床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只是手臂上的伤口却已经结痂了。痒痒的,很是难受。
“凌,我的东西该给我了吧?”连翘走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自己的东西。要回那些东西,不但是想着免受苦药之罪,更加重要的是,她想要通过那些东西,看看自己是否能够想起些什么来。
“你的伤还未好。”凌取走连翘手上的药碗,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连翘犹如被双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半晌,她望望门外的明媚阳光,心里想要出去的心思,不禁开始蠢蠢欲动。
她艰难的挪动着双腿,那双腿却如踩在棉花一般,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仿佛,她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没走出五步,她的双腿一软,扑倒在地,带翻了身旁的木椅,发出一声重响,她整个的人,也狠狠的摔到椅子上。
哦,她的肋骨估计快折了。好痛哦!
眨眼,凌的黑色身形已经如风一般,冲了进来。他伸手将连翘从地上抱起,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凌厉冰冷。
“凌,我只是想出去晒晒太阳!没想到……”连翘的话,因为那上方扫过来的一道冷冽的目光,而瞬间止住。
看着那个将她放到床上,一言不发再次离开的背影,连翘愤恨的撇撇嘴。
百无聊懒得看着房顶,一根一根的数着房梁。手指则轻轻地抚过刚刚磕伤的肋骨。
片刻,那抹黑色的身影再次走了进来。连翘有些诧异,这个人不给她送药送饭,绝不进她的房间,今天来的时间似乎早了些,并且他的手上,也没有端着那个让连翘深恶痛绝的药碗。
“凌?”连翘的身体被凌抱起,她才发出一声惊异的轻呼。
冷峻的面容并没有因这个声音,颤声丝毫的波动,只是双腿却已经迈出了屋门,置身到了温暖的阳光之中。
几天未见阳光的连翘,乍见这温暖明亮的阳光,却不得不眯了眼睛,手也下意识的抬起,放到眼前,避开这阳光的直射。
片刻之后,连翘就已经被带到一株大大的古槐之下,那里正有一张简陋的躺椅。连翘直到被那双大手安置在躺椅上,才仿佛明白过来。这个人是听到了刚才她要晒太阳的话。并在这里给她安置了这个躺椅。
槐树上,正开着串串的白色小花,有淡淡的甜香,潆绕到了她的鼻端。连翘惬意的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自由的空气,仿佛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苏醒过来。
须臾,连翘才记起,那个黑色的身影,这一次并没有立即离开,他依旧站在她的身旁,仿佛正在注视着她的面容。
缓缓睁开眼睛,却正好看进一双黑沉的眼眸。连翘的嘴角很快的浮上一个甜美的,略带着感激的笑容。却不想,凌那黑色的身影却迅速的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