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眸子一暗,耐着性子,指尖拂开贴在白嫩脸颊上的青丝,“湘湘不要想得太多,然哥哥既然说过会来接湘湘那么一定不会把你扔下。”凌阒然面色一整,怜惜隐去,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她是你表嫂,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本王的嫡长子。”
泛着冷意的话,让凌湘敏的撒娇的表情僵硬在面上,眼中的恼意一闪而逝。修长如玉般温泽的双臂缠上男子的脖颈,若即若离的气息在凌阒然面前拂动,面对如此的诱惑男子瞬时靠近,含上吐气芬芳的菱瓣。
凌湘敏欣喜的迎合着男人有些粗鲁的啃噬,娇羞的垂下眼,掩住丝丝得意。自己绝对不会输给那个无颜女,从最初起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梦,所以谁也不能把它破坏掉,否则遇神杀神,遇佛弑佛。一道银丝顺着甜腻的香舌挂在唇边,微眯的眼角含着无限魅惑,动情的呼吸,交织出****的欲望气息。凌湘敏顺着完美的男性唇形往上仰视,英挺的鼻梁,深邃无波的星眸,激动荡然无存,霍然羞恼的推开拦着自己纤细腰肢的男人。
凌阒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恼羞成怒的撑着身子仰坐在床榻上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即使在愤怒中依旧是动人心魄的美丽无双,上下起伏的胸口抖动着露出的雪白的****,一袭轻纱更显得身躯玲珑有致,无一不在勾动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可惜这样的放荡出现在湘湘的身上,只会让自己觉得一尊完美的雕像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湘湘你变了。”
轻轻的一句话似叹息,让凌湘敏狠狠的抿着唇,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簌簌滚落。“变了?然哥哥眼睁睁看着湘湘被送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为了活下去等着然哥哥来接我,我只能不择手段。”高扬的嗓音似发泄着这些年的委屈,久久不息。半晌,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男子清冷的眼,“然哥哥生气了吗?”
白玉的面容有些松动,这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自己的思绪不经回到了十年前的哭的上气不接下去的小人儿,寻死觅活的不肯入宫的委屈。“湘湘——”
“娘娘,娘娘——”惊恐的声音伴随着跌跌撞撞的脚步,自殿门外传来。一个宫装侍女四肢发软的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不好了,不好了,蓉儿姐姐,她,她自尽了。”
凌阒然一愣,漆黑如墨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凝视着一副快要晕过去的侍女。
“不,不可能。”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自朱红的唇中传来,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脆弱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蓉儿,不,不可能。”
凌阒然抓住纤长的手指,扳开,里面的殷红让凌阒然的心一抽,这个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子她和蓉儿的感情自己自是知道的,二十多载的朝夕陪伴那个女子在湘湘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湘湘,不怕,然哥哥在这。”一如小时候的诱哄,低低的抚慰着自己珍惜多年的女子。
疯狂的摇晃着乌黑的头颅,青丝散乱。“然哥哥,骗人的,蓉儿一定是和小时候一样在和湘湘闹着玩的,是吧?”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瞅着男子黑沉的脸,怯生生的问道。
把怀中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女子紧紧裹在怀里,大掌压住她不停摆动的头颅,声音柔和而缓长:“湘湘,蓉儿从来不舍得你哭的。”
安静了片刻的女子突然拼命的推打着男子结实的胸膛,“骗人的,骗人的。呜呜。”
小兽一般的哀鸣让凌阒然的心纠结在一起,大掌不停的抚摸着女子柔顺的青丝,眼神复杂的盯着交错层叠的纱幔。
仿佛想起了什么,凌湘敏发疯一样挣开凌阒然的胸膛,纤白的莲足径直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蹒跚着朝殿外跑去。小嘴反复着:“蓉儿,蓉儿,不怕,湘湘来看你。”
凌阒然回过神,大步流星的追上,把颤抖的娇躯拦腰抱起。嘴边还不住的安慰着:“湘湘不怕,然哥哥带你去找蓉儿。”
朱红色的雕花实木门敞开着,一抹艳丽的色泽毫无征兆的跳跃入眼帘,一具属于女人柔软的身躯静静的悬挂在梁上。雪白的墙面上是殷红似血的字迹,触目惊心。
“蓉儿。”尖锐的叫声贯穿了凌阒然的耳膜,怀中的已经完全僵硬的身躯,让他下意识的把小小的头颅死死压在自己胸口上。
“还不把这里收拾妥当。”凌阒然的怒喝声让一旁早已呆若木鸡的众人,手忙脚乱的跌进让人胆战心惊的房屋里。
凌湘敏颤抖而坚决的仰视着凌阒然不悦的面容,“然哥哥放我下来,我要去陪蓉儿,她,她一定很害怕的。”
“湘湘,都是然哥哥的错,然哥哥不该怀疑蓉儿会去侮辱她。”凌阒然自责的劝慰着执意要进屋的女子,眼中一片黯然。
凌湘敏没有说话,直直的凝视着男子不赞同的双眸,不吵不闹,只是倔强的对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凌阒然唤人拿来一双绣鞋,小心翼翼的放下凌湘敏,剑眉轻敛。
点着脚尖,洁白柔嫩的指尖轻轻抚上男子褶皱的眉头,“然哥哥,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坚强的转身,薄薄的轻纱把女子身形勾勒的曼妙无比,在挣扎中凌乱的裙摆,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晕。
“然哥哥,不管是谁,伤害了蓉儿的人,湘湘都不会放过的。即使你会恨我。”甜腻的嗓子不和谐的阴沉让凌阒然心惊。这个娇弱的女子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蜕变了,那种干净纯真似乎消失在了十年前的那个随着马车驶入皇城的清晨。
“湘湘,这件事然哥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凌阒然有些头疼的望着血红的字迹。那个冷漠的小女人倒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交代?然哥哥会让那个女人来给蓉儿偿命吗?”浓浓的嘲讽毫不掩饰。“不,每一笔帐,湘湘都会亲自讨回。”决绝的话在春日的暖阳中寒气逼人,配合着屋内悬吊的尸体让人毛骨悚然。
谁也没有注意不远去一双冷冽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在看到雪白墙面上:“蓉儿以死换得清白”几个刺眼的血迹时,嘴角扬起淡淡的讽刺。
浅墨安静的凝听着衾儿的冷冷的叙述,静的让衾儿有些按耐不住,这个女子果真是冷静的让人心尖直颤,即使牵扯其中也可以天崩地裂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这胤宸宫何时变得如此清冷,什么事让小墨儿如此费心?”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随着石青色蟒袍的身影闯进了静谧的宫殿。
抬头打量着金冠束顶,一身丝缎的蟒袍加身,上面是了九条龙。圆领、马蹄袖、斜对襟镶金边,扣子是铜包金的。龙跃万里,穿五彩云入碧海水,其上还有五彩云蝠图案和海水图案。横腰玉带,脚踩鹰嘴式尖靴。浅墨霍然折断紫檀香木小几上的兰草,指尖摩挲着青嫩的枝条,“东旭帝驾崩,难道不是举国哀悼么?”
不冷不热的清脆嗓音让墨黑的瞳孔一紧,抽过被纤白柔荑把玩的宽叶兰,揉捏着。别有用意的说道:“小墨儿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凌王爷似乎忘了现在已经举国通报了,何况是这个秘密无处不在的深宫,草木皆兵可不光是出现在战场上。”粉唇慢条斯理的开启,丝毫不在乎凌阒然的讽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个异常敏感的皇宫,即使是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恐慌,更甚者是堂堂东旭皇帝的逝世。想来凌阒然这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定是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想来浅墨还要恭喜凌王爷终要如愿以偿了。”
凌阒然伸手闪电般把浅墨禁锢在怀中,语气警觉的问道:“本王倒不知道自己有何愿?小墨儿这声恭喜本王受之有愧啊。”
浅墨撇开眼,静静的望着飘落在地面的兰草叶,折断的根茎渗出了丝丝水迹。幽幽叹道:“是人就有欲望,又何必遮遮掩掩,即使是这天下我也要颠覆的正大光明。”
清冷的眉目染上深思,即使是天下我也要颠覆的正大光明,掷地有声。这个女人有着不输男儿的胸襟与气魄,眸色一凉,沉声道:“小墨儿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足以诛九族了。”
九族?我本就孤身一人,十族也不过如此,浅墨不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男子。“无妨,凌王爷的事我本就没有兴趣。不过是目睹凌王爷和敏皇贵妃情深似海,浅墨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特意加重了情深似海,个中意味模糊不清,让人遐想颇多。
“呵呵,小墨儿这可是在吃醋。”凌阒然嘴角上扬,淡淡的笑开,似乎颇满意浅墨的在意。大掌轻柔的拍抚着怀中女子单薄的背脊,眼中一片冷静,不起丝毫涟漪。“什么样的故事让小墨儿如此介意本王倒是有兴趣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