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阒然狠狠的捏着浅墨的腰肢,这个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在他的面前大刺刺的和慕昊锦这只狡诈的狐狸含情脉脉的凝望。
“为什么?”慕昊锦似不甘似愤怒的问道,对于这个女人甘愿呆在凌阒然那只笑面虎的身边而愤恨。
没有理会凌阒然腰间的胁迫,讥讽的笑道:“慕侯爷似乎忘了,你我之间不过是敌对,抑或是陌路之人。”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把自己的角色弄错了,曾经她不过是他妹夫的小妾,他们的见面虽不至于火药四射,但是绝对称不上相谈甚欢,偏偏这个男人一脸被遗弃的质问自己,只会让自己觉得可笑而鄙视。
“敌对?陌路?”如玉石敲击的清脆声一片苦涩,对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把她绑在身边不过是为了帮水儿解毒,或是羞辱她,为什么在听到她不愿离开凌阒然时,心口会感到失去了跳动的窒息,一如三年前她选择跟着那个男人离去而把自己抛在荒山之中的刺痛。“那么梦漪算什么?”
梦漪?浅墨的眼中燃起团团火焰,这个男人果然贵人多忘事啊。“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当你拿她威胁我交换‘虚华’时,她就跟你毫无瓜葛了。虎毒尚不食子,你之于梦漪什么也不是,血缘又如何,即使是滴血认亲我也有办法让你们的血无法相溶,因为你根本不配和她留着相同的血液。”
似乎感到浅墨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凌阒然嘴角愉悦的扬起,这个女人果然冷血到可以为了那个圆球与慕昊锦恩断义绝。那个男人还妄想用血缘羁绊住她,果然是适得其反。
“放开我。”浅墨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放心我不会傻到选择冒着被乱箭射成窟窿的危险而离开。”
狭长的桃花眼随着坚定狠绝的声音而盈满了痛苦,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朝自己走来的黑衣女子,随着脚步而扬起的裙角翻飞出绝美的弧度,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妖艳,在黑衣的衬托下,雪白的肌肤比天山的泉水还要透彻干净,细长的眼眉张扬着展开,棕色的瞳孔因为怒火而然出夺目的光彩,流光璀璨。带着毁灭的黑色妖娆,一步步踏在自己的心窝上。
缓缓的靠近失神的慕昊锦,浅墨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不生为女儿身真真是一种损失,恐怕如此细致的肌肤即使是显微镜也找不出瑕疵吧。黯然的眸子带着脆弱的诱惑,抿合的唇近看才发现漂亮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指尖在上面细细的摩挲。“其实一个月前你见过她吧。”
带着馨香的气息在慕昊锦的鼻尖散开,这个女人三年前离开自己时也曾如此的靠近。吐气如兰,却是在自己的身上下了毒。那么如今呢,竟然隐隐带着点期待即使是让自己吞下毒药也甘之如饴,慕昊锦觉得这一刻自己不可理喻,却依旧不愿放弃。一个月前见过她?谁?脑海还沉浸在幽若的香气中。
“看来,慕侯爷果真健忘啊!”嘲弄的声音让慕昊锦回过神来,本能的一惊,她?梦漪,一个月前,那么只有那个了,难道是?
满意的看着慕昊锦一脸的难以置信,浅墨一点都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看来慕侯爷果然不会放过蛛丝马迹,只是不知道在面对宝宝时可有似曾相识的错觉?”长长的字音带着浓浓的讥诮。眉梢的鄙视更让慕昊锦追悔莫及,仿佛心口被人重重的击了一下。那个紧紧缩在少年怀中瘦长的小姑娘,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她和那个圆圆小小的扑在自己怀里叫爹爹的小人儿重合在一起。尤其是那双陌生畏惧的眼神,记忆中那双圆圆的眼总是盈满了娇憨,抱着自己的胳膊,软糯的嗓音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捧在心头。
指尖的颤抖让慕昊锦狠狠的弯曲成拳状,这个女人果真懂得如何落井下石,一个劲的往自己的伤口撒盐。
“慕侯爷也认不出来吧,这是我最庆幸的地方,起码她没有一处像你,曾经相似的眼却永远不会载着像你一样虚伪的目光。”浅墨如同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不依不饶。微笑着注视着慕昊锦清白交加的脸色,一张花容月貌被破坏的有些扭曲。
“浅墨,我保证一定会找到梦漪,然后……”慕昊锦有些无错的慌乱说道,急急的恳求得到浅墨的认同。
“嘘……”纤细的手指俏皮的放在双唇之间,溢出的却是冬日严寒般的话语:“慕侯爷,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保证对我来说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还不如吗?而且我从不在伤害过我或是欺骗过我的人身上浪费一点儿时间。”
慕昊锦第一次感到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还要狠利百倍,怔怔的看着黑衣女子随意的拢了拢鬓角的发丝,从来不曾觉得即使是最简单的动作让这个女人都可以演绎出优雅高贵的韵味。
“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慕昊锦不容反驳的凝视着浅墨的双眼,坚定的不肯错过白皙容颜上最细微的表情,却徒劳的发现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的只有万年不变的冷漠。
“慕侯爷,你可能有所误会,我不曾恨你,何来原谅一说。”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让慕昊锦心口一跳,隐隐的不安让他本能的抗拒着答案。果然,女子直直的望着狭长的桃花眼,不容他逃避,“因为爱和恨本是一体,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何况恨一个人太累,我从不打算把这样的感情浪费在你的身上。”
一字一顿,无数的针开始扎刺着慕昊锦的心脏,绞痛着每一根神经都开始痉挛。
“那么你为什么能原谅凌阒然?”慕昊锦不死心的苦苦追问,说不清心中是不甘还是不舍,交织成混乱的痛楚。
浅墨耻笑着哼道:“慕昊锦或者该称你慕玉珏,你似乎忘了,凌阒然之于我如同你一样不过是一丘之貉。原谅,需要吗?之所以选他不过是因为既然已经被狗咬了一口,那么我可不希望再被另一只也咬到。”
慕昊锦一瞬间怒火燎原,虽然早知道凌阒然必不会好好的待她,没想到却是如此清楚明了的让自己知道。一想到这个女人被别人压在身下承欢呻吟,心口如万蚁齐钻,荒凉空寂。
“若是我发誓绝不会勉强你,你是否愿意跟我走。”慕昊锦满怀期望的望着浅墨清冷的棕色双眸,祈求的凝视着。
一瞬间让浅墨想到了宝宝那张委屈的小脸,果然是血缘亲情,即使不曾相认,偶尔划过的神采却是出奇的一致。不过那又如何,自己绝不会让宝宝再承受一次被父亲抛弃的悲凉。誓言、保证不过是世间最虚伪的东西,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没有如果,何况如此多的弓箭手,你真以为凌阒然会轻易的放我离开?”
“本王一定能护你周全。”坚定不移的口吻让浅墨厌恶的皱眉,这个男人似乎自负的有些过头。
“慕侯爷,一我压根就不需要你护我周全,因为我并不打算离开;二不论有没有你我也不会离开。”起码我现在不会离去,因为我要等待我的宝宝。
“小墨儿,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身后是低沉凉意十足的威胁。“慕侯爷今晚的举动本王就当是一场误会,这杯酒就为慕侯爷饯行了。”
随着音响,浅墨回过头看着凌阒然嘴角生花的站立着,手中是一个青铜的浮雕酒杯,银色的铠甲被火光印的赤红。
“给慕侯爷上酒。”霸气的嗓音让端酒的士兵一惊,呆呆的把手中的木质托盘捧得高高的。半晌,才直直的朝慕昊锦方向走去。
“本王先干为敬。”说罢,也不管慕昊锦的反应一仰而尽,悬空倒立的杯沿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来回的旋转就是不肯落下。
慕昊锦恨恨的瞪着笑的异常开怀的男子,凌阒然你算准了本侯今日要来劫人,倒是给本侯下了个下绊子。
“本王倒是多谢幕侯爷前来与本王辞别,想来本王明日之行,幕侯爷颇费心思了。”凌阒然的眼尖锐的如刀锋,唇边的线条也愈发的坚硬。慕昊锦你可真是明着暗着都不让本王闲着,明着带了侍卫来给本王践行,暗地里却是派人来劫。一旦本王入了皇城只怕你就再没有动手的机会了,想来你是决计按耐不住的,所以本王何不将计就计。
慕昊锦没有理会凌阒然的讥讽,撇过眼前被映的如朝霞色彩一般的青铜酒器,把目光聚集在黑衣素服的女子脸上。脑海中深深印刻的是一张波澜不惊的冷淡面容,即使是被要挟时依旧云淡风轻,让人看不真切。曾经这长脸似乎满是哀怨凄凉,可是无论自己怎样努力的回忆,那样的脸却是被氤氲开来,模糊不清。
“幕侯爷,请。”冷的如刀尖刺入骨髓的声音,凌阒然轻轻一扬手,整齐的拔出长刀的声响在黑沉的夜空划开一道道晃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