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繁芜起的格外的早,玉镜也早早的守在门外,恭恭敬敬地端着梳妆要用的东西站着。
“怎么没敲门?”苏繁芜身上只披着一件衣服,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外的玉镜。
“时候还早,本想再让小姐睡一会的。”玉镜又看她衣着单薄,忙拿着梳妆用具将苏繁芜往屋里推,“外面冷,小姐赶紧进去。”
进屋后,玉镜满脸兴奋地又将苏繁芜按到椅子上,拿着梳子开始给她梳头。
“小姐要出嫁了啊。”玉镜见苏繁芜打了个哈欠,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您不高兴吗?”
“高兴。”苏繁芜暗暗想着,能不高兴吗,马上她就能回去了。
“您这哪里是高兴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糊弄我。”玉镜嘴上嗔怪着,手却细细地打理着她的秀发。
“高兴就一定要表现出来吗?”苏繁芜莞尔,玉镜却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
苏繁芜见镜中玉镜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问道。
“小姐,您走后会想我吗?”
“噗呲——”
回答玉镜却是一阵笑声,玉镜愣愣地听着苏繁芜笑,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你当然要跟我一起走啊。”苏繁芜止住笑,一本正经道,“不然你以为苏府还有谁愿意做的贴身丫鬟陪我嫁过去。”
“真的吗!”
“那是当然。”
玉镜终于笑了,过了一会又说:“小姐真好看,未施粉黛就如此美丽,怪不得三皇子会看上您呢。”
“是啊。”嘴上应着,心里却难过的很,虽然说是穿越了,但这好歹也是她第一次嫁人,却只是个商业联姻,想想就讽刺。
苏繁芜很好上妆,不出一个半个时辰,玉镜就打理好了,她细细地看着苏繁芜,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真好看。”
苏繁芜也不避讳,点了点头,“是挺好看。”
又过了一会,门外热闹起来,再等苏繁芜稍稍收拾了之后,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将东西打好包之后,苏繁芜就和玉镜出了门。
苏府给她的嫁妆实在是可怜,据说还是苏繁芜的亲生母亲留给她的。苏繁芜倒不在乎这些,反正也要离开了,给多给少都一样。
一上马车,车夫便赶起了马,马车便很快离开了苏府大门。
苏繁芜心里暗松了口气,心想第一个副本终于打下来了。
很快便到了皇宫,等一系列繁冗礼节过去之后,已经到了酉时。
苏繁芜坐在床榻没多久纪书就来了,苏繁芜轻轻地叫了声“三皇子”,纪书点了点头,然后才发觉新娘子的盖头还没有掀开,于是弯下腰,将红纱掀了起来。
“你今天很好看。”
哪怕几十年后,苏繁芜还记得那句话。这是纪书和她成亲时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
出于礼貌,苏繁芜道了谢,却发现话题好像就这样终止了。二人也一直没说话,直到苏繁芜无意打了个哈欠,纪书才笑道:“困了?”
“啊……”苏繁芜揉揉肩,奔波了一天,再加上她身子骨本来就弱,此时倒真的有些乏了,“还好。”
“你睡床吧。”纪书说着,拉了两把椅子,靠在上面,因为身高的原因,躺在上面甚是别扭。
“你……要不……也上来?”
苏繁芜犹犹豫豫地提出这个观点,纪书想了想,在床中间放了一卷被子,然后才躺在床上。苏繁芜看着背对他的纪书,狠了狠心也躺下睡了。
见身后没了动静,纪书这次翻过身,细细地盯着苏繁芜看,其实他不是很排挤这个女人,现在看来,他做的这个决定也还不错。
窗外月光照进屋内,蝉声时断时续,二人倒是睡的极香,尤其是苏繁芜。
所以翌日苏繁芜起床之时,都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纪书早已不再,苏繁芜下了床,轻轻推开门,就看见纪书正在院中练剑,纪书舞剑的招式极好,苏繁芜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再回神,纪书已经走了过来。
“今日你我二人要一同到大殿上拜见我父亲。”纪书擦了擦汗,又接着补充道,“届时咱们只要装作十分恩爱就好。”
“嗯。”
答应过后,苏繁芜就乖乖地跟着玉镜回屋梳妆打扮去了。
大殿上左右两排都坐满了人,纪书拉着苏繁芜走过人群,坐在了靠前的位子上。
坐在二人对面的人见他们坐下,同身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又过一会,其中身着紫衣的男子端着酒盏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皇兄,恭喜啊。”
纪书撇了他一眼,端起酒盏站了起来,“谢谢。”
“这皇嫂是着实好看,有机会认识一下,皇兄没时间的时候,可以找我玩啊。”
纪书皱了皱眉,回道:“有时间再说吧。”
待人走后,纪书压低声音说到了:“那位就是我四弟。”
“那他旁边那个就是重越吧。”苏繁芜对四皇子略有耳闻,据说他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谋士,这个四皇子去哪都带着他。
“嗯,不过有些不妙。”纪书接着说,“他似乎盯住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解决。”
“用不着,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二人私语完后,卫帝和卫后就来了,乱哄哄的大殿一下就安静了。
经过行礼和收下卫后给的赠礼之后,纪,苏二人就挽手回到了座位。
“按照套路,这时候看不惯你的人就要下药了。”
“放心吧。这次的宴会是我全权监办的。不会有那样的差错的。”
苏繁芜叹了口气,没了套路就是不好活啊。
纪书说的还真是真的,除了一开始四皇子来骚扰了一下以外,就没有别的坏事了。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苏繁芜也了解了每个人大概的情况,就跟在纪书后面一边走一边想,结果就撞上了。
苏繁芜刚想问他为何突然停下,一抬头,就噤声了。
站在纪书面前的是二皇子纪肖,在宫中位高权重,哪怕是纪书也不可随意拿捏他。
“三弟,刚刚宴会上也不便。所以没来道贺,三弟可没生气吧。”
纪肖手中把玩着扇子,眼神却在往纪书身后的苏繁芜身上瞟。
纪书下意识地把苏繁芜往后藏了藏,漠漠地说:“自然不会。”
“三弟藏什么。”纪肖笑道,“藏了我也能看见啊。”
纪书暗暗攥紧拳头,纪肖这话里有话,威胁的意味很浓。但碍于他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繁芜抓了抓头发,从纪书身后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一眼笑意浓浓的纪肖,说道:“就是,藏什么藏,我又不怕看,你可别吃醋了!”
纪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繁芜,然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什么弱女子,你娶我,自然也不是让我拖累你的不是吗。”
“话是这个理,但他的手腕很厉害。”
“你放心好了。手腕越厉害,就要让他死在自己的手腕里。”苏繁芜伏在纪书耳边低声说道。
纪书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失神,随口回了一句:“看来娶了你也不是个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