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语凝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光亮刺的又快速的闭上眼睛,几次之后,她才适应眼前的光亮,慢慢的睁开眼睛。
这是怎么会是自己的闺房?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宋府最偏僻的西角院里,冬天的寒风刺骨,而自己嫁的那个男人,竟然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对自己暴打。
最后自己的额头碰到桌角上,便没有了意识。
上官语凝悠悠的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嫁过去之后,竟然是人间地狱。
面上过着宋府大奶奶的生活,可暗下却连个丫头都不如,特别是那个男人找借口以她生病为由,将她放到偏僻的西角院之后,她彻底的过上了地狱般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是如今醒来,怎么会躺在自己的闺房里?是不是这代表着她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吱’的一声,实木门被从外面推开,身着紫衣的丫头,手里端着正冒着热气的汤药碗走了进来,她先轻手将手里的药碗放到窗前的桌子上,才轻声走到床边。
撩起纱帐挂好后,看到□□的主子醒了,便开心的叫起来,“小姐,您醒了?”一边又合掌仰头祈祷,“感谢老天。”
“秋月?”上官语凝看到眼前的丫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再自己嫁过去不到一年时,因为那个女人的陷害,秋月被那个男人杖罚而死,她仍旧记得秋月临死前,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说放心不下自己,最后猛吐一口血,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也正是从那次之后,她与那个男人彻底的决裂。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月忙坐到床边,伸手到主子额上探了一会,喃喃道,“小姐烧了三天,可算是退下去了。”
上官语凝只觉得自己死了,不然怎么会见到秋月,可是额上的手,带着温度,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许是激动,她紧紧的拉住额上的那只手。
“小姐、、、、”看着小姐的反应举动,秋月一脸的困惑。
“秋月,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因为自己而让秋月死的愧疚,那种煎熬,终于让她可以吁了一口气。
久后重缝的喜悦,让她来不急去多想,只紧紧的拉着秋月,说话也颠三倒四,到让秋月有些紧张了,“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让姨娘请个大夫给小姐看看吧?”
姨娘?上官语凝听到这两个字终于安静下来,本能的问道,“我娘呢?”
“小姐莫不是忘记了,夫人回江南省亲去了,已经二个月了,要不是夫人不在家,小姐也不会受这个罪、、、”说到这里,秋月有些哽咽。
江南省亲?上官语凝这下愣住了,在她的印像里,只有在自己十三岁那年,母亲才回过江南娘家,此后便再也没有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纵然自己在宋府不得宠,被拘谨起来,母亲若是回了江南娘家,定会让人派信给自己,而那个男人也一定会让自己出来帮他圆谎。
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直以为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一切,满眼里有的只是他,最后受到那样的委屈,却还是不肯对他落井下石。
“这次二小姐真是太过份了,虽然是无心之举,可小姐终是因为落到湖里而生了病,烧了三天,还好没有出大事,可是姨娘却没有责骂二小姐一句,真是夫人不在,就欺负小姐了。”秋月一脸的不满。
“老爷也只来看过小姐一次,要不是怕被外面传出宠妾灭妻的话来,他指不定来都不会来的”想到平日里老爷对姨娘母子三人的宠爱,而夫人和小姐受的气,秋月就叹了口气。
她转身走到桌前把已温了的汤药拿了过来,跟本没有注意自家主子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姐,趁药温着,还是喝药吧。”
“秋月,我记得我十三那年,因为二妹妹落了一次水,不知这次?”上官语凝不确定的开口。
这话到让秋月的手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年您才十三啊。”
“什么?我今年十、、、十三?”上官语凝激动的坐起来,一把拉过秋月,那碗药全撒了出来,碗也落到了地上,却也不在乎,只焦急的问向秋月,“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骗我?”
“小姐、、、”秋月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病了之后醒来会这样,看着她眼里的期盼,只能点点头,“奴婢确实没有说谎,小姐今年正是十三。”
上官语凝呆愣的坐回□□,这怎么可能?自己被那个男人打过之后,睁眼醒来,竟然回到了十三岁,难道是老天看不过,给她重新活过一次的机会?
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白如凝脂,好看的没有一点瑕疵,不是嫁入宋府后在西角院自力时,布满茧子的双手,那一切就是真的了?
目光慢慢变的坚定起来,如此重新活一次,她定要好好活一次,再让自己落入那样的人生。
上官语凝想透一切的时候,秋月也将打破的碗收了起来,看到还在□□发呆的小姐,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小姐变了,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变了。
没有多说,转身出去,待重新端了药进来时,看到小姐仍旧坐在□□,一言不语,心下不免有些担心,“小姐,吃药吧。”
上官语凝接过药,拧着眉一口喝完,接过秋月递到嘴里的酸梅,拧着的秀眉才慢慢展开,“绿儿呢?”
秋月和绿儿皆是自己身边的大丫头,醒来这么久,却只见秋月在忙,难不成那丫头又偷跑去玩了?当年在宋府秋月没有了以后,全靠绿儿照顾自己。
秋月一脸的为难,还是说了实话,“小姐被二小姐推进湖里,绿儿看不过去,顶撞了几句姨娘,被打了板子,如今还不能下床呢。”
上官语凝忙问,“可请了大夫看看?”
随念一想,自己这个上官府的大小姐病了请个大夫都不容易,如况是个丫头,心下不由得苦笑起来,只是这次自己重生了,定要改变这种现状。
秋月怕主子担心,解释道,“虽没有请大夫,奴婢私下让人出去买了好的创伤药,虽不能下床,伤口却已无大碍了。”
上官语凝点点头,浑身无力,这才靠进枕头里,“母亲快回来了吧?”
秋月将药碗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扯过被子给主子盖上,脸上有了笑意,“奴婢听门房的二狗子说,前几天有江南送来的信,指怕是夫人要回来了。”
“今日初几了?”离前世太远了,让她对一些事情的印象也不是很深。
“初八了”秋月脸上又升起哀色,“小姐从落水到现在已近半个月了,之前虽晕迷不睡,却没有发烧,最后到发起烧来,可吓到奴婢了,还好小姐没事了,不然夫人该有多伤心啊。”
初八?她隐约记得当年母亲也是这几日回来的,只是上辈子自己虽落了湖,却没有病这么久,这是唯一的差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