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浔实在是不明白,以前也没见杜克己这么执着,怎么年纪越大,这人越不正常?
反正也睡不着了,杜浔一边听杜克己废话,一边起床洗漱。
就在他被杜克己一直不步入正题的话惹烦了的时候,就听杜克己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希望和他单独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合着你罗里吧嗦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说这句没有意义的话?”杜浔咬牙说。
只知道他就不接了,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懒觉时间。
他把嘴里的牙膏沫狠狠的吐进洗手池里,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看见他都受不了,还想要自己一起吃饭,想的美。
可是他没想到,杜克己居然那么执着,他刚挂断就又打了过来。
杜浔再次挂断,杜克己便又打了过来,反复重复了几遍,杜浔接通,直截了当的说:“杜克己,你给我听好了,想要我见你,除非你死,那个时候没准我愿意去给你烧根香。”
他说完就狠心挂断,一分钟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刚刚那个号码发来的,上面只有一个字——好。
杜浔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
门被人敲响,杜浔擦了擦脸,转身开门,蔡振华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灰灰,你这是怎么了?早上起来就跟人吵架。”蔡振华柔声道。
“没什么。”杜浔摇摇头说,“叔叔,我今天要出去,您要带什么吗?”
“出去啊?”蔡振华想了想说,“没什么带的,你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了,还有,跟你们老板说声谢谢,人家可是救了你的。”
“好。”杜浔点头道,“我一定说,走吧,我们去吃早饭,我都饿了。”
中午一点,茶楼后院一个清幽小房间里,葛平给徐泽他们准备了饭后茶店,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杜浔把早上杜克己的事情告诉他们,并且表示了自己的鄙视。
“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杜浔冷哼道。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徐泽轻笑着说。
他顿了顿,自嘲道:“可能是我没有爸爸妈妈,所以看见别人的,就会羡慕,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病?”
“抱歉。”杜浔低头说。
“无所谓了。”徐泽摆摆手说,“黑彻已经联系我了,我说了让他直接联系你,到时候你就有理由进黑山社了。”
既然杜克己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怪不得他了。
当天下午,果然就有几个人找到杜浔,他们趁他落单,一块黑布蒙着眼睛,把他带到了一个别墅里。
黑布被取走,杜浔适应了好久,才看见眼前的景象。
黑彻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在他边上,徐泽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喝茶。
杜浔惊呆了,凭什么徐泽可以这么过来,他就要被人拿麻袋套上,手上绑着绳子,眼睛也要蒙住?
黑彻的手下上前,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杜先生,请坐。”黑彻指了指沙发,不紧不慢的说,“好久不见了,杜先生越发气宇轩昂。”
“过奖。”杜浔冷冷道,“黑彻先生也是,越来越无耻了,拿麻袋套人这种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黑彻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打了个响指,一旁的房间门被人打开,杜克己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布,被几个人压着出来。
他们把杜克己扔在地上,然后后腿几步,转身离开。
杜浔低头看去,杜克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有些青紫,嘴角还有血迹,看起来,无端就有一些可怜。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杜浔收回视线,结果就看见黑彻正盯着他。
“黑彻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杜浔瞪着他问。
“嗯?”黑彻故作不解道,“我以为杜先生知道,你不是想要他的命吗?我现在把人给你,你可以随意处置他。”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杜浔挑眉说,“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泽没有告诉你?”黑彻看着徐泽说。
“说了。”徐泽开口道,“只是你突然这么做,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那我就再说一遍。”黑彻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杜先生你想要杜克己的命,我把人交给你,要杀要剐,你自己决定,不过,你要答应我,替代杜克己在黑山社的位子。”
杜浔闻言,故作不解道:“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想要进你们黑山社,还有,黑彻先生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吗?”
“不管你答不答应,你现在是徐泽的下属,他的话,你总该听吧?”黑彻不容置喙的说。
杜浔抬头,假装恼怒的瞪了徐泽一眼,得到徐泽的回应后,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你说,可以让我随意处置他,是真的吗?”杜浔再次确认道。
“当然,我说话算话。”黑彻勾起嘴角说。
他给了上官烟一个眼神,只见上官烟掏出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递到杜浔手里。
黑彻伸出右手,示意杜浔自便。
杜浔低头看着手里的枪,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他亲眼看见杜克己杀人,拿枪的手无端就开始发抖。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枪太重。
他站起身,走到杜克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杜克己没有说话,冲杜浔咧嘴轻笑,缓缓的闭上眼睛,他要赌一把,赌他这个天性善良的儿子,绝对做不出来杀人的事情。
“杜浔。”徐泽出声道,“你想清楚,你为什么要做医生,又是为什么被医院辞退,不要后悔。”
杜浔沉默片刻,坚定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既然敢做,就绝对不会后悔。”
他举起枪,枪口紧抵着杜克己的额头,食指慢慢搭到扳机上。
“杜克己,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我,这些人,你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后悔害死了我妈?”杜浔声音颤抖的说。
“说实话,没有。”杜克己淡淡道,“你知道,我一心只有科研,甚至可以说,我当初跟你妈结婚,也不是因为爱她,而是觉得我需要一个可以继承我研究的孩子。”